“怎么管?去网上跟他们对骂?还是开记者会哭诉?”夏知微转头看他,“秦导,他们越这样,越说明怕了。怕《哑光2》拍出来,怕那些真话被听见。”
但事情还是失控了。第二天,几个“正义网友”人肉出了夏知微母亲的工作单位——一家社区医院的护士。他们去医院门口拉横幅,举着牌子:“罪犯之女滚出娱乐圈!”
夏知微的母亲被吓坏了,打电话来哭:“微微,要不你别拍戏了...妈怕...”
那是夏知微第一次在片场崩溃。她躲在卫生间里,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门外,秦朗和陆云在敲门。
“夏知微,你出来。”陆云的声音很沉。
夏知微打开门,眼睛红肿。陆云递给她一杯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停工,开记者会澄清,然后可能永远被贴上‘罪犯之女’的标签。第二,继续拍,用作品打他们的脸。”
“我妈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你母亲了,暂时住到安全的地方。”陆云说,“另外,我在查是谁在幕后操纵。李泽宇给了我一个名字——新浪潮集团的公关总监,王莉。这个女人,专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查出来又能怎样?告她?她有律师团,我们耗不起。”
“不告她,”陆云笑了,“我们曝光她。”
第二天,一个匿名账号在知乎发了篇长文,标题是《起底娱乐圈黑公关:如何用三万元毁掉一个女演员》。文章详细描述了黑公关的产业链——从接单、搜集黑料、雇佣水军、到操控热搜,并附上了聊天记录和转账截图。
虽然没点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说的是夏知微的事。文章迅速爆火,甚至被官媒转载评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黑公关必须严惩。”
舆论再次反转。很多人开始同情夏知微,那些攻击她父亲的言论反而激起了逆反心理:“父亲是父亲,女儿是女儿!”“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连坐?”
新浪潮那边慌了。王莉被停职调查,陈总亲自给陆云打电话:“陆总,这次的事是个误会,下面的人不懂事。我们已经处理了相关责任人...”
“陈总,”陆云打断他,“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想要晚云工坊,可以,但得按规矩来。再玩这种阴的,我手里的那些资料,不知道媒体感不感兴趣?”
电话那头沉默了。
“另外,”陆云补充,“《哑光2》我们要拍完。如果上映时再有什么‘意外’,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挂断电话,陆云对夏知微说:“暂时安全了。但你要做好准备,等电影上了,还会有下一轮。”
夏知微点头:“我知道。但只要电影能上,就值。”
拍摄继续。夏知微把所有的情绪都投入表演里,有一场哭戏,她拍了八条,每一条都是真哭,哭到脱水。秦朗喊咔后,全剧组鼓掌。
杀青那天,方老板来探班,带来一个消息:“我刚听说,新浪潮在筹备一部同题材的电影,叫《声量》,讲的是偶像工业。主演定了现在最火的流量小生,导演是香港来的商业片大导。很明显,是要跟你们打擂台。”
“什么时候上?”秦朗问。
“计划跟你们同档期。”
正面对撞。夏知微笑了:“那挺好。让观众看看,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包装。”
后期制作的四个月里,夏知微几乎住在剪辑室。她跟着秦朗学剪辑,学调色,学配乐。方老板又介绍了几个做独立音乐的朋友,为电影做了原声带。
成片出来的那天,内部看片会上,几个来看的朋友都哭了。不是煽情哭,是那种被真实击中的哭。有个乐评人说:“这部电影像面镜子,照出了这个行业所有的虚荣和不堪。”
但问题也来了——过审。
送审第一次,被打回来,意见是:“部分情节过于灰暗,建议修改。”具体指出的,是电影里揭露行业黑幕的几场戏。
秦朗想硬刚,夏知微却拦住了他:“秦导,我们改。”
“改?怎么改?把这些真话都删了?”
“不是删,是换种方式说。”夏知微指着剧本,“这场戏,主角被公司要求假唱,我们原本的处理是他愤怒拒绝。但如果改成他假唱了,但下台后自己在卫生间里吐了呢?那种恶心感,可能更有力量。”
秦朗愣了愣,然后笑了:“夏知微,你出师了。”
修改后的版本送审,通过了。定档发布会上,记者问夏知微:“电影里揭露了那么多行业黑幕,不怕得罪人吗?”
夏知微对着镜头说:“如果因为说真话就得罪人,那只能说明,这个行业病了。而我们拍电影,不是为了讨好谁,是为了治病。”
发布会结束,她在后台收到一条陌生短信:“电影上映日,送你一份大礼。”
号码是虚拟的,查不到来源。夏知微盯着那条短信,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但她不知道,这份“大礼”,会彻底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上映前一周,《声量》突然宣布提档,和《哑光2》同天上映。宣传铺天盖地,地铁、公交、短视频平台,全是流量小生那张精致的脸。而《哑光2》的宣传预算,只够做几个地铁灯箱。
首日票房出来时,《声量》1.2亿,《哑光2》1800万。
夏知微坐在空荡荡的影厅里,看着大银幕上自己的脸。观众只有十几个人,但每个人都看得很认真。散场时,有个女孩红着眼眶过来要签名:“知微姐,谢谢你拍出这样的电影。我...我也在乐队里,我们快坚持不下去了。”
“别放弃,”夏知微签完名,抬头说,“只要还有人听,就继续唱。”
第二天,票房差距更大了。《声量》排片35%,《哑光2》降到8%。影院的经理很抱歉:“没办法,上座率差太多...”
转折发生在第三天。
一个拥有千万粉丝的影评人,在微博发了篇长评,对比《声量》和《哑光2》。他写道:“《声量》是一部合格的商品,包装精美,口感甜腻,吃完就忘。《哑光2》是一剂苦药,难以下咽,但能治病。这个时代,我们缺的不是糖,是药。”
这篇文章被疯狂转发。很多人开始自发推荐《哑光2》,说这是“今年最被低估的电影”。口碑开始逆袭。
第四天,《哑光2》的上座率反超《声量》。影院紧急增加排片。
第五天,那个“大礼”来了。
有人向税务部门实名举报新浪潮集团偷税漏税,附上了详细证据。同一天,多家媒体收到匿名邮件,里面是新浪潮旗下艺人陪酒的照片、阴阳合同的扫描件、还有操纵票房的内部文件。
新浪潮的股票当天跌停。陈总被带走调查。整个集团陷入瘫痪。
《声量》的宣发突然停了,排片骤降。而《哑光2》的排片,涨到了25%。
夏知微知道是谁干的——李泽宇。那个一无所有的前对手,用这种方式,完成了复仇。
上映第二周,《哑光2》票房破3亿。虽然不算爆款,但对文艺片来说,已经是奇迹。更重要的是,电影引发的讨论超出了娱乐圈,很多人开始反思: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文化产品?
庆功宴上,夏知微喝多了。她端着酒杯,走到陆云面前:“陆总,谢谢您。”
“谢我什么?”
“谢谢您让我知道,站着,也能把钱挣了。”
陆云笑了,和她碰杯:“路还长,别高兴太早。”
确实,路还长。新浪潮倒下了,但会有新的资本起来。约翰·卡维尔已经回了美国,但好莱坞的目光还在中国市场上。
而夏知微,这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已经站到了风暴眼里。下一部戏拍什么?还拍这种得罪人的题材吗?签不签公司?要不要妥协?
这些问题,她还没有答案。
但她知道,只要手里还有吉他,还能拍电影,她就要继续唱,继续拍。
宴席散后,夏知微一个人走到晚云工坊的院子里。深夜的北京,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她拿出手机,给秦朗发了条消息:“秦导,我想拍第三部。”
秦朗秒回:“拍什么?”
“拍我们。拍我们这群傻子,是怎么在这个圈子里,一边挨打,一边唱歌的。”
“好。剧本你写。”
夏知微抬头看着星星,笑了。她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又有新的战斗要打。
但至少今晚,可以做个好梦。
接下来的一整个月,行业媒体每天的头条都在更新:高管被带走调查、股价连续跌停、项目无限期搁置、艺人纷纷解约...
而在权力真空的地带,新的势力已经悄然入场。
周一上午九点,陆云刚到办公室,秘书就送来一封精致的邀请函——烫金字体,全息镭射工艺,封面印着四个字:“星辉互联”。
“星辉?做短视频那个?”陆云翻开邀请函。
“对,就是那个三年做到日活三亿的‘星辉短视频’。”秘书说,“他们最近成立了星辉娱乐,说要进军长视频和电影。这封是cEo亲自签发的邀请,邀请您参加明晚的行业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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