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鞭炮声在后半夜渐歇，大年初一的晨光透过老房子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陈宇是被颈间的发丝痒醒的，谢清媛蜷缩在他身侧，米色真丝睡裙滑到肩头，呼吸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
“醒了？”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感受着她腰间细腻的肌肤，“再躺会儿，不急。”
谢清媛揉着眼睛坐起身，睡裙领口下滑，露出半截莹白的肩线，她抓过一旁的羊绒毯裹住自己，脸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都快十一点了，再赖床要被阿姨笑话了。”话虽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蹭过他的锁骨，“平时在公司天天见，倒没觉得这么亲。”
陈宇笑着收紧手臂，将她完全圈在怀里：“以前忙得回家倒头就睡，哪有工夫跟你腻歪。”
他伸手帮她拢了拢凌乱的长发，指尖划过她的耳垂，“今天全天归你调遣，想去哪都依你。”
两人磨磨蹭蹭地起身，谢清媛对着镜子梳头发时，陈宇从身后环住她，帮她把珍珠发夹别在鬓边，那是去年周年纪念他送的礼物。
“手真巧。”谢清媛偏头看他，镜中的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比帮我改战略方案时还认真。”
“那不一样。”陈宇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声音带着笑意，“方案改砸了能重写，你这发夹要是夹歪了，我可赔不起。”
等两人收拾妥当走出房门，陈母早已摆好了温在锅里的红糖年糕，见他们并肩进来，笑着打趣：“再晚半小时，我都要去敲门了。”谢清媛的脸瞬间红透，躲在陈宇身后不敢吭声，反被他攥住手轻轻捏了捏。
离开家第一站，是陈宇提了好几次的粤珍轩。作为南宁知名的高档茶楼，这里即便过了早茶高峰，依旧座无虚席。
入口处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暖光，服务员身着统一的月白旗袍，身姿挺拔地在包间与散座间穿行，没有市井茶楼的吆喝声，只听得轻柔的杯盘碰撞声与低声问询。
“两位下午好，请问有预定吗？”迎宾服务员面带标准的微笑，语气礼貌又疏离，并未因陈宇的衣着或气质流露出熟稔。
得到否定答复后，她引着两人走向靠窗的雅座，递上烫金菜单，“这是我们的招牌菜品，虾饺皇采用当天现剥的竹节虾，流沙包则是用咸蛋黄手工炒制的馅料，您可以参考。”
陈宇接过菜单，指尖划过烫金纹路，很快敲定菜品：“一份虾饺皇、一笼酱皇凤爪、一份流沙包，再加一份艇仔粥。”
他抬头看向谢清媛，补充道，“流沙包甜度适中，应该合你口味。”谢清媛闻言眼底泛起笑意——上周在集团茶水间，她随口说过想吃甜口点心，他竟悄悄记在了心里。服务员快速记录完毕，躬身退下时还贴心地为两人倒上温热的普洱。
虾饺皇刚端上桌，谢清媛就被那晶莹剔透的皮儿惊到了：“这皮也太薄了，能看见里面的虾仁。”她用竹筷轻轻夹起一个，咬开一个小口，鲜美的汤汁瞬间在舌尖散开，烫得她轻轻吸气。
陈宇连忙递过凉好的柠檬水，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自己夹起一块凤爪，软糯的皮一咬就脱骨。
“我高中时特别想来这儿吃早茶，那时候觉得这是‘奢侈享受’，得省吃俭用攒半年零花钱才够。那时候觉得叉烧包是人间至味，现在尝着，倒不如你早上做的蔬菜三明治合胃口。”
“少油少盐的三明治哪有这个香。”谢清媛舀了一勺艇仔粥，里面的鱼片嫩得入口即化，“不过你高中时为了吃顿好的攒钱的样子，倒挺有画面感。”
两人慢悠悠吃完早茶，陈宇结完账便驱车带谢清媛前往孔庙。大年初一的孔庙挂满了红灯笼，香客络绎不绝，门口的石狮子被摸得锃亮。谢清媛买了两炷香，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虔诚跪拜：“我求咱们星辰集团顺顺利利，核聚变枢纽早日建成。”
“就求这个？”陈宇帮她扶了扶被风吹歪的围巾，“不求我多陪你几天？”
“你的时间不也是为了集团嘛。”谢清媛笑着将一枚写着“平安顺遂”的红丝带系在银杏树上，“不过我偷偷加了个愿望，求你少熬夜，胃别再疼了。”
陈宇心口一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许愿牌，上面已经写好了字。谢清媛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愿清媛笑口常开，岁岁安澜”，字迹刚劲有力。“你什么时候写的？”
“买年货的时候。”陈宇将许愿牌挂在她的红丝带旁边，两牌相靠，在风里轻轻摇晃，“这样咱们的愿望就能一起实现了。”
下午的青秀山热闹非凡，石阶两旁挂满了红灯笼，沿途的茶花正开得绚烂，粉的、红的花瓣上沾着晨露，格外娇艳。谢清媛穿着米色羽绒服，走几步就被路边的糖画摊吸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转动的转盘：“我要那个龙形的！”
陈宇笑着掏钱，看着师傅用金黄的糖浆在青石板上勾勒出龙的轮廓，糖浆冷却后变得晶莹剔透。谢清媛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嘴角沾了点糖浆。陈宇伸手帮她擦掉，指尖划过她的唇瓣，声音低沉：“比小时候吃的甜吗？”
“没你买的甜。”谢清媛含着糖画，含糊不清地说，脚步却没停，一路朝着山顶的观景台走去。到了山顶，两人靠在栏杆上远眺，整个南宁城尽收眼底，远处的邕江像一条银色的带子，江面上的游船挂着红灯笼，格外醒目。
“年初一登高，寓意步步高升。”陈宇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倒出温热的红糖姜茶递给她，“喝一口暖身子，晚上还要看灯会。”
夜幕降临，青秀山的新春灯会正式亮灯。成千上万盏花灯同时亮起，将山体装点得如同仙境。入口处的龙形花灯足有十米高，鳞片用红色和金色的灯珠组成，龙爪下的绣球转动着，发出五彩的光芒。
“你看那个！”谢清媛拉着陈宇的手跑向一组航天主题的花灯，花灯上的火箭正“冲向”月球，旁边的宇航员花灯栩栩如生。
陈宇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等核聚变枢纽建成，咱们就把真的‘小太阳花灯’挂在同步轨道上，让全世界都能看见。”
沿途的花灯形态各异，有寓意吉祥的福娃花灯，有描绘南宁山水的风景花灯，还有关于航天主题的花灯——一盏花灯上画着两个少年并肩坐在天台，手中举着简易望远镜，旁边的花灯则是布满星图的画板，引得不少年轻人驻足拍照。
谢清媛停下脚步，在一盏荷花花灯前许愿，陈宇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等她睁开眼，将一个小小的星月吊坠戴在她的颈间。
“这是……”谢清媛摸了摸吊坠，冰凉的银质触感很舒服。
“星辰航天的工程师们做的，用的是天枢货仓外壳的边角料。”陈宇帮她把吊坠塞进衣领，“寓意咱们的爱情，像星辰一样长久。”
谢清媛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周围的花灯将她的脸颊映得通红：“那我也祝你，早日实现你的航天梦。”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灯海中，身后的花灯次第亮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谢清媛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对了，公关部刚才发消息，说美联邦的制裁反而让《救赎—聚变之光》在国内更受期待了。”
“意料之中。”陈宇握紧她的手，脚步轻快，“比起别人的打压，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最重要。”
远处的烟花突然绽放，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谢清媛靠在陈宇怀里，看着漫天绚烂的烟火，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这年初一的烟火与星光，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也是星辰集团新一年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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