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海军对林溪镇进行联合清剿的同时,三辆黑色、没有任何标识的越野车,如同幽灵般驶入了距离林溪镇约三十公里的余远县县城。
车子没有开警笛,甚至没有开远光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县政府大楼门前。
车门打开,陆渊当先下车。
他看起来仿佛只是深夜路过此地的普通官员。
但跟在他身后下车的六名年轻人,却个个行动无声,腰间微微鼓起,浑身散发着一种久经训练的特有气质。
县政府值班的办事员被惊醒,睡眼惺忪地跑出来,看到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
“各位……领导,这么晚了,请问有什么事?”
办事员小心翼翼地问。
陆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视了一圈略显陈旧的县政府大楼,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们县长在吗?”
“县长……县长已经休息了。要不,各位领导先到会议室坐坐,我这就去通知?”
办事员额头冒汗。
“不必了。”
陆渊摆摆手。
“带我去他办公室。另外,把近年来,所有关于林溪镇的汇报材料、信访记录、民政抚恤发放明细,纸制版和电子版全部调出来。”
“现在就要。”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办事员不敢怠慢,一边引路去县长办公室,一边手忙脚乱地打电话、找钥匙、开档案室。
很快,余远县的县长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微胖、此刻穿着睡衣外面匆匆套了件外套的中年男人
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首长,远道而来,有失招待,还请您多多原谅。”
县长一边擦着汗,一边脸上堆满笑容。
可是当他看清楚,那个坐在自己办公桌后,正慢条斯理翻看着一摞文件,闻声抬头向他微笑的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就冻结了。
他虽然之前没见过现实中陆渊本人,但在内部通报和会议影像中,见过这张脸。
国家安全局,岭南分部,部长。
专管肃反、抓间谍、抓叛徒的“活阎王”。
县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腿都有些发软。
“各……各位中央来的首长,这就是我们县长了,还有这是记录册,请您过目。”
还没反应过来的办事员,不顾县长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走过去将几本厚厚的记录册交给陆渊,然后顺口问道:
“聊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首长您叫什么呢!”
陆渊接过记录册,继续翻看,头也不抬,随口答道:
“我呀,我叫陆渊,现在是国家安全局岭南分部的部长,是专管抓间谍和抓叛徒的,是专门管肃反的。”
“哐当”一声。
是那名办事员手中准备给领导倒水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身体也立刻僵硬住了,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整个县长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陆渊翻动纸张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陆渊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带来的恐怖氛围,他快速浏览着那些记录,眉头渐渐蹙起。
抚恤金发放记录上,林晓薇姐妹的名字后面,确实有签名和指印,但笔迹和印泥颜色明显与其他页不同,显得突兀。
信访记录里,关于林溪镇的投诉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件,处理意见都是“经核查,情况不实,已对反映人进行批评教育”。
民政汇报材料中,林溪镇年年都是“和谐稳定模范镇”,镇长林海龙更是多次被评为“基层优秀干部”。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合规”、“正常”。
但正是这种过分的“正常”,在陆渊眼中,恰恰是最大的不正常。
一个偏远乡镇,真的能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零上访零投诉。
一个被地方宗族把持、甚至敢对军烈属下手的镇子,主官居然年年评优。
陆渊合上最后一本记录册,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已经快被吓瘫的县长和办事员,还有闻讯赶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几名县政府干部。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有些懒散,但被他目光扫过的人,却都觉得仿佛被冰冷的刀锋刮过皮肤,寒意刺骨。
“各位。”
陆渊慢慢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这次来,是因为接到了一件非常恶劣的举报,关系到我们根据地的根基,关系到军队的荣誉,更关系到中央的权威。”
他顿了顿,看着县长瞬间惨白的脸,继续用那种慢悠悠的、却字字千钧的语调说道:
“有个烈士家属,父亲是一等功臣,牺牲在保卫根据地的战斗中。”
“留下的抚恤金,被当地宗族亲戚勾结基层干部,全部抢走。”
“烈士的遗孤,被逼婚,被殴打,被虐待,差点病死。”
“其中一个孩子,拖着病体,徒步几十公里,倒在部队驻地的门口,才被救下。”
陆渊每说一句,县长和那些干部的脸色就白一分,冷汗涔涔而下。
“而根据你们这里的记录。”
陆渊拿起那本抚恤金发放册,轻轻拍了拍,“烈士家属已妥善安置,生活无忧。”
“信访记录,和谐稳定。”
“干部考核,优秀模范。”
他放下册子,身体微微前倾,那双一直半眯着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里面没有丝毫倦怠,只有冰冷的杀气。
“你们口口声声说烈士家属得到了优待,这就是优待了?”
“而且,居然在殴打烈士家属之后,还敢把人家父母的抚恤金抢走,伪造记录,欺上瞒下!”
陆渊的声音陡然转厉:
“我看啊,这就不是简单的工作失职!这是对牺牲将士的背叛!是对中央政策的公然挑衅!是隐藏在革命队伍里的蛀虫和叛徒,在挖根据地的墙角。”
“你们中间。”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扫过每一个人,“到底有多少人知情不报?有多少人同流合污?有多少人,根本就是那些宗族势力的保护伞,是趴在我们机体上吸血的寄生虫?”
“一个排?一个团?”
陆渊冷笑一声,“我看,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军队、挑衅中央,这余远县上上下下,烂掉的人加起来,够编一个旅了。”
“轰!”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得在场所有人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县长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扶着桌子,声音带着哭腔:
“陆部长!陆部长!冤枉啊!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林溪镇发生了这种事!”
“那个林海龙,他……他每年的汇报都做得很好,我们下去检查,看到的也都是……都是安排好的场面啊!”
“不知道?”
陆渊站起身,走到县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句不知道,就能推卸掉你作为一县之长的责任?”
“烈士的血还没冷,英雄的子女在受苦,你们这些父母官,却在办公室里高枕无忧,看着下面报上来的一片祥和?”
“这是严重的失察!是渎职!是犯罪!”
陆渊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对于你们是否涉案,安全局会彻底调查,一个都不会漏掉。”
“但现在。”
他转身,看向窗外漆黑的天际,那里,正是林溪镇的方向。
“我要亲自去林溪镇看看。我倒是要搞清楚,敢干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当地的宗族,究竟长了几个脑袋!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他挥了挥手。
身后一名安全局干员立刻上前,对县长等人说道:“请各位暂时留在这里,配合我们的初步问询。在调查结束前,不得离开县政府大楼,不得与外界进行任何形式的通讯。”
这是变相的软禁了。
县长面如死灰,他知道,无论最终调查结果如何,自己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了。
如此惊天大案发生在他的治下,他难辞其咎。
陆渊不再看他们,大步走出办公室。
“出发,去林溪镇。”
三辆黑色越野车再次融入夜色,向着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铁血风暴的小镇驶去。
车内,陆渊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以冷酷缜密着称的安全局部长,此刻心中绝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军烈属被欺压至此,基层政权被宗族势力把持甚至黑化,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更可能涉及到基层组织建设、干部队伍纯洁性、甚至是对根据地忠诚度的根本性问题。
林溪镇,必须作为一个典型,用最严厉、最彻底、最公开的方式,来处理。
要用滚滚人头和雷霆手段,震慑所有宵小,告慰烈士英灵,也给全军、全根据地的军民,一个最明确的交代:
英雄的血,不会白流。
英雄的后人,绝不容欺辱。
任何敢于触碰这条红线者,无论他是谁,有什么背景,有多少同伙,都将被彻底碾碎,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车窗外的黑暗快速倒退,远处,林溪镇的方向,隐约有光芒闪烁,如同黑夜中一座正在被烈焰净化的炼狱。
陆渊睁开眼睛,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开快些。”他吩咐司机。
车子引擎发出低吼,速度再次提升,如同利箭,射向那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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