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站在高台,掌心还残留着阳光的热度。他缓缓收回手,转身走下台阶。脚步落在石板上,声音很轻,但帐篷里的几道目光立刻抬了起来。
智囊团的人已经到了。他们围坐在一张长桌旁,面前摊着卷轴和符纸。桌上摆着三枚暗金符令,和昨晚一样,位置没动。最老的那个谋士手里握着一支笔,笔尖悬在纸上,等他开口。
路明走到主位,没有坐下。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放在桌角。玉简表面有裂痕,是昨夜从断崖带回来的。他用手指推了一下,它滑到桌子中央。
“把第887章以后的所有战报调出来。”他说,“我要看每一次他们出兵的时间、路线、用的法宝。”
有人点头,起身去取资料。另一个人翻开记录本,开始翻页。纸张发出沙沙声。
路明走到墙边的地图前。上面插着许多小旗,红的是敌方据点,黑的是同盟推进的痕迹。他盯着那些红线看了很久,忽然问:“他们在第891章丢了南谷,多久才派援军?”
老谋士抬头:“三天。”
“第902章我们炸了他们的补给阵眼呢?”
“也是三天。但这次只来了半数兵力。”
路明点头。他又问:“第909章我们破了节点,他们反应用了多久?”
这次是一个年轻成员回答:“第一波防御一个时辰内启动,反扑延迟了整整五天。”
屋子里安静下来。
路明走回桌边,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纸上画了一条横线。他在上面标了三个点。“第一次,他们慢;第二次,更快了些;第三次,防御提速,但反击更慢。”他停顿一下,“说明他们在加强预警,但指挥系统跟不上。”
老谋士皱眉:“也许只是临时调动困难。”
“不是。”路明摇头,“如果真是灵活调度,应该越打越快。但他们每次都卡在同一环节——组织反攻。这不像人在指挥,像程序在运行。”
有人低声说:“可程序是谁定的?”
“上级。”路明说,“他们依赖一套固定流程。一旦出现不在预案里的事,就得上报等批复。等批复下来,时机早就过了。”
桌上那支笔被人无意识地转了一下。
路明继续说:“我们之前每次动手,都是打他们防得住的地方。破阵、毁器、断灵脉,这些都在他们的应对清单里。所以能顶住,也能反咬一口。”他顿了顿,“但如果打出他们没见过的组合呢?”
没人接话。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敌方主营的位置。“假设我们现在同时攻击东侧水渠、北面哨塔、还有中枢下方的能量井。三个点类型不同,破坏方式也不一样。他们会优先处理哪个?”
老谋士沉吟片刻:“按过往记录,他们最怕封印失效。能量井连着核心,肯定第一响应。”
“那如果我们根本不想毁它呢?”路明说,“我只是让它们看起来要塌。用水流冲击震动地面,用幻符模拟灵压崩溃,再派一组人装作要引爆雷符。他们判断不出真假,只能按最高级别应对。”
年轻人眼睛亮了:“这样一来,其他两个方向就空了!”
“对。”路明说,“等他们把主力调去守井,我们就转攻西侧粮库和传讯台。这两个地方平时防守弱,因为他们觉得不重要。可一旦断了消息和补给,整个体系就会乱。”
老谋士慢慢放下笔。“你是想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的节奏打乱。”
“我不需要打赢每一场。”路明说,“我只要比他们快一步。他们按规矩办事,我就偏不按套路出牌。他们还在等命令,我已经拿下第三个目标。”
屋里静了几秒。
然后有人笑了。不是大声笑,是嘴角往上提的那种。接着第二个也笑了。最后连一直绷着脸的老谋士都点了头。
“确实……”他说,“他们像守钟楼的人,只看刻度,不知时辰。”
路明没笑。他回到沙盘前,拿起一枚黑旗,插在敌方主营旁边。这个位置不在任何进攻路线上,是个死角。
“这里,埋一支奇兵。”他说,“不用多,三十人就够了。等他们发现不对时,这支队伍已经切断他们的退路。”
有人问:“万一他们改策略怎么办?”
“不会。”路明说,“越是觉得自己稳,越不愿意变。他们已经赢了很多次,相信现在的模式是对的。只要我们不动声色,让他们以为这一轮还是老打法,他们就会照旧应对。”
他转向所有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整理所有战役数据,找出他们每次响应的间隔规律。第二,设计三套以上非典型攻击组合,确保彼此之间没有重复模式。第三,选出执行队伍,开始模拟演练。”
桌上那枚玉简还冒着微弱的光。
老谋士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第一条计划。其他人也开始动笔。有人小声讨论兵力分配,有人在地图上划新路线。空气里不再是那种紧绷的沉默,而是有了节奏。
路明站在沙盘前,看着自己刚插下的那面小旗。他的手指轻轻碰了下旗杆,又收回。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后勤人员送新的符纸进来。他把箱子放在角落,没说话,退出去。
屋子里灯光稳定。有人换了盏油灯,火苗跳了一下,很快平息。
路明开口:“我们不是要打败他们。”
他停顿一秒。
“我们要让他们来不及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谋士抬起头,笔尖沾了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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