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型飞船，控制中心。
华夏文明引擎系统的后台信息呈现在大叔面前。
只是……
大叔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神情严肃地思考着什么。
纪熵不解地问道：“大叔，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要世界末日了？”
“如果是世界末日倒也挺好的，我们都能解脱了。而现在，世界末日怕是不会出现……”大叔语气低沉地说道。
“为什么？”
大叔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许久，大叔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意识类科技一直都是文明进入永生的必备条件之一。但是意识体想要自我消亡还是很容易的，意识不再依靠潜意识维持存在，意识体便会消散。即便强行灌输维持意识的命令，也仅仅能得到一道残缺的意识体。”
“就好比大叔我，又或是你在囙装置遇到的那道意识体。”
“但是，这类强行灌输以维持意识的命令，其核心通常是某种强烈的执念。”
说着，大叔指向后台信息，眉头紧皱地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对面舰队内部是存在自然诞生的意识体的，但这道意识体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仅能凭借本能维持仅剩的一丝自我意识进行抵抗。”
“而两次的回复内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被强制延续的、痛苦的意识残响。”
“如果是你，在万年折磨下，你会选择不再维持意识体的存在而自我死亡吗？”大叔突然反问道。
纪熵陷入了沉思。
从星创者文明的历史来看，这个病态的文明存在应该超过万年。
即便是变态，都经不住万年的不间断折磨吧？
纪熵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由此推断，大概率是某种囚禁意识体的技术，而这种技术诞生的初衷是为了强行让整个文明在痛苦中延续下去。而我知道的，仅有寥寥无几的几个高等文明拥有这项技术。”
“后来呢？”纪熵追问道：“这项技术被当作了禁忌一类的技术？”
大叔摇了摇头，解释道：“倒没有，只要能让文明延续下去，不管是什么技术，都是好技术。没有什么禁忌一类的。但是……”
大叔调出敌方的宇宙战舰。
是一艘外壳近乎半透明，内部有两个互相垂直、交错嵌套的巨环的飞船。
“我所在的文明灭亡前，制造这艘飞船的文明走的是创造宇宙的主科技路线，并没有主走意识类科技。”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它们灭亡前研究出囚禁意识体的技术，也不会将所有的宇宙战舰改造一遍，让其拥有囚禁意识体的功能模块。”
“只需在其覆盖的星域内阻止意识体消散即可。”
“而继承它们遗产的文明，也没有这种技术去改造飞船。”
“也就意味着，有第三方已经介入了这场游戏。”
纪熵满脸不解，再次追问道：“是和其他病态文明合作了？”
大叔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敢肯定心中那道猜想。
病态文明和病态文明之间只有战争，让两个病态文明合作，无异于天方夜谭。
而有能力做这种事情的，大叔知道的，就只有一个。
但本着凡事讲究证据的想法，大叔还是问了一句：“烬昭，你有办法回到你诞生的星球吗？我有点事想要问问守护者。”
【确定？】
纪熵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看向纯白色的球体，语气肯定地说道：“如果能回去，就带我们去看看吧，我也很好奇烬昭你诞生的星球是什么样子的。”
【好】
“哗啦啦。”
控制中心内的金色锁链快速移动、拆解、拼装。
一分钟后，一扇由金色锁链打造的金属门呈现在纪熵面前。
随着金属门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大门猛地向着两侧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暗棕色土地，以及蔚蓝色的天空。
只是……
如此肥沃的土地，却没有任何植被的存在，哪怕是一根野草。
脚跨过金属门踩在土地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四周也是一片寂静，连风声都没有，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些意外到来的客人。
大叔正准备让烬昭带路的时候，一行纯白色的全息文字浮现。
【咦？守护者不在】
大叔的内心又沉重了一分，脸色阴沉地问道：“石碑在哪里？！”
一个纯白色的箭头指向不远处。
大叔快步上前。
这里确实有一处规整的凹坑，但是凹坑原本的石碑却不知所踪，连带着石碑上的守护者也不知去向。
“不太妙啊……”
直到现在，大叔还是不愿意证实心中的猜想，再次问道：“有办法联系上守护者吗？”
【只有目前这一个办法】
“不……守护者说过她找到了文明永生答案的，怎么可能是这种答案！”
大叔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他紧闭双目，似乎在尝试什么。
片刻，大叔睁开眼，脸上被惊恐而绝望的表情占据，嘴里嘟囔道：“为什么……为什么意识体没办法消散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叔……”纪熵下意识地想去安慰。
这会，纪熵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守护者下场了，但并没有站在他们这边，而是选择了站在华夏文明的对立面，原因未知。
没等纪熵安慰，大叔情绪突然失控，朝着纪熵大吼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能斗得过守护者？你知不知道，守护者是上上个时代的科技结晶！”
“同时还吸收了我们那个时代的全部科学技术！守护者本身的研究能力更是无人能及！你告诉我！拿什么和守护者斗！？”
“大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我们都被困死了！被困在这个永生的宇宙里了，永远无法死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纪熵似乎想起来什么，刚想开口，目光却对上了大叔那双死寂的眼神。
他如同尸体一般蜷缩在原地。
【怎么办】
“不知道。”
纪熵两手一摊，脸上满是无奈。
完全不知道大叔为什么对永生这个词如此忌讳，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有见到守护者的办法吧？”
【你是说重启火星任务？】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守护者下场了，但现阶段先好好发展，其他事情等见到守护者再说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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