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你,该死!!!”
凌天冰冷彻骨、蕴含着无尽悲怒的嘶吼,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雷霆,炸响在这片被终末法则统治的死寂虚空。他手中的寂灭星皇棍仿佛回应着主人的情绪,星皇符文一端金光爆燃,如旭日初升,绽放出守护、创造、统御诸天的无上皇威;寂灭一端黑芒内敛,如深渊降临,散发着终结、吞噬、令万法归墟的终极恐怖。混沌气流在棍身流淌,将这两种看似对立的力量完美统合。
随着这声怒吼,凌天周身那因母亲牺牲而彻底爆发的“混沌星皇领域”,轰然扩张,瞬间席卷了方圆百里!领域之内,不再是单纯的混沌色,而是演化出了一片微缩的“混沌星海”!无数微小的星辰虚影在混沌气流中诞生、运行、闪耀,又在一定周期后自然坍缩、寂灭,化为纯粹的混沌能量,而后再次孕育新生。生灭循环,周而复始,仿佛一个独立于外界“终末”法则之外的、充满活力与无限可能的微缩宇宙!
这不再是简单的领域雏形,而是在至亲牺牲的极致情感刺激下,在寂灭星皇棍这件融合了星皇传承与星辰寂灭道韵的全新神兵加持下,凌天自身混沌原点与三种至高力量共鸣产生的……质变!
合体巅峰!
水到渠成,毫无滞碍!凌天的气息在悲怒中冲破瓶颈,直达合体巅峰!而且不是普通的合体巅峰,是根基扎实无比、力量本质发生了升华的混沌星皇之道!
神王那只由“终末之汤”凝结、带着抹除一切存在意味的灰白巨手,此刻已然抓到了混沌星皇领域的边缘。与之前丈许领域接触时不同,这一次,巨手与扩张后的领域碰撞,发出了如同两颗古老星辰对撞般的沉闷巨响!
轰——!!!
灰白色的终末之力与混沌星皇领域的生灭之力激烈对冲、湮灭!巨手前进之势被硬生生阻住!领域边缘,混沌星海剧烈翻腾,无数星辰虚影在生灭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抵消着巨手的抹除威能。而巨手上的灰白光芒也在快速黯淡,仿佛其蕴含的“终末”法则,在凌天这蕴含“创造”与“循环”意味的领域面前,遭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克制!
“嗯?”神王那宏大漠然的意志中,似乎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仿佛是……一丝惊讶?“混沌……生灭……轮回……有趣……汝竟能触及此等层次……”
但随即,那意志变得更加冰冷:“然,终局已定。归墟,乃万物最终归宿。汝之领域,不过刹那昙花。”
话音落下,神王巨手五指猛然收拢!并非继续向前抓,而是……向内坍缩!
嗡嗡嗡——!!!
以巨手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这一次,并非针对物质或能量,而是针对“存在”本身,针对“法则”,针对“时间”与“空间”的……终极“归墟”!
周围百里内,原本被混沌星皇领域暂时排开的灰白“终末之汤”,如同受到至高召唤,疯狂倒卷,涌向坍缩的巨手!那些定格在虚空中的星辰寂灭影像,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画作,无声无息地消失,连残留的信息印记都被彻底吞噬!甚至连这片区域本身的空间结构、时间流速、破碎的法则,都开始扭曲、破碎、向着巨手坍缩的中心点流去,仿佛那里正在形成一个吞噬一切的“归墟奇点”!
这才是神王真正的力量!不仅仅是“终末”的沉寂,更是引导万物、万法、万有走向终极“归墟”的权柄!
凌天的混沌星皇领域,在这股恐怖的“归墟”吸力面前,开始剧烈动荡,边缘处无数星辰虚影不受控制地脱离领域,被吸入那坍缩的巨手之中,瞬间湮灭。领域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凌天自身也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拖拽着他的身体、他的力量、甚至他的神魂,要将他拖入那永恒的虚无!
“想吞噬我?就凭你这点意志投影?!”凌天眼中混沌火焰燃烧到极致,母亲牺牲的画面、幽影期盼的眼神、墟魔领将士们的忠诚、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与誓言……一切的一切,化作最炽烈的不屈意志!
他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双手紧握寂灭星皇棍,体内混沌原点疯狂旋转,识海中万魔源印、墟魔古城虚影、星辰魔碑烙印与混沌原点共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感悟、所有的意志,毫无保留地灌注于这一棍之中!
“母亲赋予我星皇之匙,是让我守护,不是让我退缩!”
“外公留下古城传承,是让我统御,不是让我屈服!”
“我凌天,以凡骨之身,逆天而行,战至今日,岂会败于你这所谓‘注定’的归宿?!”
“看好了!这就是我的道——凡骨逆天,混沌星皇,破尽万法,归墟亦能——开天!”
“寂灭星皇棍——终极奥义·混沌开天!”
凌天将长棍高举过头,然后向着那正在坍缩形成“归墟奇点”的神王巨手中心,用尽全身力量,狠狠砸下!
这一棍,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纯粹的力量与意志的倾泻!
棍身之上,星皇符文金光与寂灭黑芒彻底融合,化作一道仿佛能劈开混沌、划分清浊的灰色开天斧光!斧光之中,隐约可见一座浩瀚古城镇压四方,一道源印统御万魔,一座魔碑定鼎星辰!三种至高力量的虚影在这一刻与混沌星皇之力完美交融!
灰色斧光所过之处,那恐怖的“归墟”吸力竟然被强行劈开、斩断!仿佛连“归墟”这个概念本身,都在这一棍面前被暂时“分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只有一种仿佛宇宙薄膜被刺破的、轻微却直达灵魂本源的“嗤”声。
灰色斧光,斩入了坍缩巨手的中心,斩入了那正在形成的“归墟奇点”!
时间,仿佛彻底静止了。
坍缩的巨手僵住,翻涌的“终末之汤”凝固,动荡的混沌星皇领域定格。
下一刻——
“咔嚓……咔嚓嚓……”
以灰色斧光斩入点为中心,神王那只灰白巨手表面,出现了无数细密的、闪烁着混沌色光芒的裂痕!裂痕迅速蔓延,瞬间遍布整个手掌,乃至向上延伸至手臂虚影!
那宏大漠然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动:“不可能……归墟之力……竟被……”
“破!”
凌天咬牙,再次发力,双手握棍,向下一压!
“轰隆——!!!”
灰白巨手连同其内部尚未完全成型的“归墟奇点”,如同被内部引爆的星辰,轰然炸裂!化为无数灰白色的光点与混乱的法则碎片,被凌天的混沌星皇领域一卷,其中纯粹的终末能量被寂灭一端吸收、转化,混乱的法则碎片被星皇符文梳理、镇压,剩余的驳杂部分则被混沌气流碾碎、同化,反而成为了领域壮大的一丝养料!
神王意志似乎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模糊的闷哼,那笼罩战场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道冰冷而充满探究意味的残余意念,深深“看”了凌天一眼,尤其是他手中的寂灭星皇棍,以及他识海中那三种至高力量的虚影,然后彻底消散于虚空深处。
显然,这次降临的并非神王本体,甚至不是完整的分身,只是其一部分意志借助云刹献祭与魔渊裂痕环境凝聚的力量投影。但即便如此,其展现出的“终末”与“归墟”权柄,也足以让任何合体期修士绝望。凌天能战而胜之,固然有母亲牺牲铸就神兵、自身临阵突破、力量属性部分克制等多重因素,但其意志之坚、潜力之巨,已足以令那神秘的神王,真正将其列为需要“关注”的目标。
随着神王意志退去,周围狂暴的能量乱流与空间扭曲并未立刻平息,反而因为失去了神王意志的“有序”引导,变得更加混乱无序。但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绝望的“终末”同化感,却大大减弱了。
凌天持棍而立,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冷汗涔涔,体内传来阵阵空虚与剧痛。刚才那一击“混沌开天”,几乎抽干了他新晋合体巅峰的所有力量,混沌原点都暗淡了几分。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赢了!击退了神王的意志投影!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力量,但这证明,即便是传说中司掌归墟的神王,也并非不可战胜!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寂灭星皇棍,感受着棍身传来的温凉触感与血脉相连的悸动,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最后那温柔而决绝的目光。
“母亲……您看到了吗……天儿没有让您失望……”他低声呢喃,眼中再次泛起泪光,但这一次,泪水不再仅仅是悲伤,更包含着传承的沉重与前行的决心。
收起悲戚,凌天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神王意志虽退,但这片魔渊裂痕深处依旧危险重重,且经过刚才的大战,空间更加不稳定。他必须尽快找到“万魔殒落之墟”碎片的核心,那里可能藏着彻底治愈母亲神魂(虽然希望渺茫,但他绝不放弃)、进一步融合三种力量、以及应对外部危机的关键。
他调整气息,借助寂灭星皇棍与混沌原点,快速吸收周围混乱能量中的有用部分补充自身。新生的混沌星皇领域也收缩至十丈左右,更加凝练,抵御着残余的混乱。
循着对坐标石越发清晰的感应,凌天继续向深处进发。越往核心,周围不再仅仅是星辰寂灭的影像,开始出现其他光怪陆离的景象——有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魔神骸骨漂浮在凝固的时空里;有破碎的、流淌着金色神血的古老神殿废墟;有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各种极端情绪与法则波动的诡异光团……这些都是“万魔殒落之墟”碎片中,埋葬的无数远古神魔、强大存在陨落后残留的印记、执念、传承碎片乃至……残缺的本源!
这里,堪称一座埋葬了上古辉煌的混乱坟场,也是蕴含着无尽危险与机缘的禁忌之地。
凌天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散发出明显恶意或不稳定波动的区域。寂灭星皇棍在手,星皇符文散发出淡淡的威压,竟然让一些弱小的残念与混乱光团主动避让,仿佛畏惧其上的皇者气息。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无数破碎兵器与战甲构成的、如同金属星云的诡异区域后,凌天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平静”的虚空出现在眼前。虚空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的、色泽暗沉如混沌的“陆地”碎片。碎片之上,山川河流的轮廓依稀可辨,却都是凝固、死寂的状态,仿佛时间在这里彻底停滞。陆地表面,随处可见巨大的裂缝,裂缝中流淌着并非岩浆,而是各种颜色的、浓稠如液态的法则流光与混乱能量。一股苍凉、古老、悲壮、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屈战意的宏大气息,从这块碎片上散发出来。
这里,便是“万魔殒落之墟”的一块较大碎片核心!
而在碎片中央,最高的一座仿佛被拦腰斩断的山峰之巅,凌天看到了令他瞳孔骤缩的景象——
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即便死去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散发着令诸天星辰都为之黯淡的恐怖威压的骨骸,如同亘古长存的丰碑,矗立在那里。骨骸通体晶莹如玉,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恐怖伤痕,头颅缺失了小半,剩下的部分依稀能看出类似龙族的特征,但更加威严、更加古老。骨骸胸口位置,插着一柄锈迹斑斑、却依旧散发着斩断因果、破灭轮回意韵的断剑。
而就在这具伟岸骸骨的掌心(即便只是掌骨,也大如山峰),一点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暗金色光芒,正在一闪一闪,仿佛风中残烛,却顽强不息。
那是……寂灭星辰棍原本的棍灵核心?或者说是其彻底蜕变、剥离了星辰寂灭道韵与母亲献祭力量后,残留的最原始的本源印记?
凌天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寂灭星皇棍,与那点暗金光芒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牵引。仿佛那才是它真正的“根”,而现在的星皇棍,是融合了新生力量的“果实”。
同时,他怀中的“万魔殒落之墟”坐标石,也变得滚烫,直直指向那具伟岸骸骨。
幽夜父亲留下的信息:“三者融合之关键,或许……就在那‘万魔殒落之墟’碎片之中……”
外公云擎苍的古城传承、星魔族皇血(母亲牺牲凝聚的星皇之匙)、星辰魔碑烙印……以及眼前这具不知名的、显然曾是恐怖存在的骸骨,还有那点寂灭星辰棍的本源……
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里。
凌天深吸一口气,握紧寂灭星皇棍,眼神坚定,一步步朝着那骸骨所在的山峰之巅走去。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与机缘,或许现在才开始。
而就在他踏入这片核心碎片区域的瞬间,远在星殒之门外围,一直紧张关注着魔渊裂痕动向的墨渊与幽影,同时发现了异常。
魔渊裂痕那不断扩散、侵蚀周边星域的“终末”气息,突然停止了扩张,甚至……开始以一种缓慢但确凿的速度,向内收缩!仿佛裂痕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正在形成,吸收着这些外溢的终末之力!
同时,凌天留在疗伤秘阵中的一缕本命魂灯,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却骤然变得无比稳定,甚至……隐隐有壮大的趋势!
“领主他……好像成功了?至少暂时安全了,而且在里面有了机遇?”墨渊又惊又喜。
幽影紧紧盯着那缕魂灯,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天,母亲,一定要平安归来……”
归墟的阴影暂时退却,但更大的旋涡,已在魔渊深处成形。
凌天踏上了这片上古的战场废墟,前方等待他的,将是最终的传承,还是……更深的陷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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