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航空兵的报复来得迅猛，成群战斗机以及携带重磅炸弹的轰炸机，扑向志愿军刚刚撕开的突破口，尤其是合成第五军那显眼的装甲集群。
“防空，注意防空，”合成第五军各单位的警报器响起。伴随进攻的高射机枪和37毫米高射炮拼命向空中倾泻火力，组成一张防空保护网。
曳光弹在空中划出密集的轨迹，不时有美军飞机被击中，拖着黑烟坠落，但更多的炸弹和火箭弹还是落下。
轰，轰，一辆正在冲击的t-34坦克被航弹直接命中，炮塔被掀飞，燃起熊熊大火。
“三号车完了，”
“不要停，继续前进，分散队形，”坦克营长在步话机指挥，他的座驾也被弹片打得叮当作响。
与此同时，美军的装甲预备队在一个机械化步兵团的伴随下，沿着公路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试图堵住缺口，将突入纵深的合成第五军反包围。
“韩副司令，正面发现美军坦克群，数量至少一个师，还有大量步兵，”前沿观察哨急促地报告。
韩楚站在前线指挥部，他早已料到美军会反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命令前锋坦克师，依托左侧那个小高地组织防御，火炮连，给我敲掉他们的领头羊，步兵下车，构筑反坦克阵地，把炸药包都给我准备好，”
合成第五军展现出了良好的训练素养和应变能力。冲击的锋线迅速由攻转守，坦克利用地形隐蔽，炮口指向敌军来袭方向；火炮在后方展开，进行精确的拦阻射击；步兵们则跳下装甲车，利用弹坑和残骸快速挖掘散兵坑，架起无后坐力炮和沉重的反坦克火箭筒。
“距离一千五，穿甲弹，放，”
“咻——轰，”一辆冲在最前面的“潘兴”坦克正面爆出一团火花，履带被打断，瘫在原地。
“打得好，”
但更多的美军坦克还在涌来，密集的坦克炮和机枪火力压得志愿军步兵抬不起头。
韩楚知道，一旦被堵回去，之前付出的代价就白费了，喀秋莎火箭炮创造的战机也将丧失：“绝对不能让他们把口子封上，命令预备坦克团，从右侧那片洼地迂回，捅他们的腰眼，通知军属炮兵群，请求火力覆盖敌军后续步兵，”
战斗瞬间进入激烈化。双方士兵寸土不让，美军的坦克火力猛，装甲厚，但志愿军凭借数量优势和灵活的战术与之周旋。步兵们的战斗则更加惨烈，往往需要抵近到几十米内，用火箭筒甚至抱着炸药包去对付这些钢铁堡垒。
“为了新中国，冲啊，”一名火箭筒手在连续击中两辆美军装甲车后，被机枪打成了筛子。
“班长，”
“别管我，干掉那辆谢尔曼，”
志愿军司令部里，气氛同样紧张。前线每一份战报都牵动着神经。
“合成第五军报告，已成功遏制美军装甲部队首次反冲击，击毁击伤敌军坦克十余辆，自身损失坦克八辆，伤亡正在统计。目前正与敌僵持于原突破口一线。”
“三十九军、四十军正面压力减轻，美军抽调了部分兵力增援突破口。”
“美军航空兵活动异常频繁，对我后方交通线和炮兵阵地威胁巨大。”
刘川看着地图上那个虽然稳住但并未继续扩大的突破口，大脑飞速运转。合成第五军的韧性超出了他的预期，顶住了美军第一波也是最凶猛的反扑。但这还不够，必须给韩楚减轻压力，并寻找新的机会。
“命令朱锐，炮兵集群，转移火力，重点轰击正在向突破口增援的美军第二梯队和后勤车队，延缓其投入战斗的速度，”
“命令三十八军梁初，他的部队抓住敌人注意力被吸引在突破口的机会，向他当面的韩军阵地发起猛攻，能撕开多大口子就撕多大口子，”
“命令全军所有高射火力，不惜代价，掩护主要作战区域和交通线，”
刘川的指令试图从多个方向瓦解美军的反击。他深知，李奇微和范弗里特手里还有牌，必须在他们打出下一张牌之前，巩固住这来之不易的战果，甚至扩大它。
黄昏时分，持续了一整天的激烈战斗终于稍稍平息。被炮火反复耕耘的土地上，布满了弹坑、燃烧的残骸和双方士兵的遗体。
合成第五军牢牢钉在了突破口上，虽然自身伤亡不小，但也让美军付出了惨重代价，并且成功吸引了敌军大量兵力，为其他方向的兄弟部队创造了战机。
韩楚走下指挥车，踏着焦土巡视阵地。看着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的战士们，看着那些被打残却依旧不肯后退一步的坦克和装备，他心中既感沉重，又充满自豪。这就是总司令寄予厚望的合成军，他们顶住了考验。
“统计伤亡，补充弹药，抢修装备，加固工事。”韩楚对身边的参谋说道，“告诉战士们，打得漂亮，但恶仗还在后面，美军不会善罢甘休。”
消息传回志愿军司令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心情并不轻松。
“总算顶住了。”陈更长出了一口气。
“代价不小啊。”邓政委看着初步的伤亡统计，眉头紧锁。
刘川的声音沉稳：“但意义更大。我们证明了，即使在装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通过合理的编成和灵活的战术，我们也能在局部对抗美军的主力。更重要的是，我们打破了李奇微‘撕裂行动’的节奏，将战役主动权，夺了回来，”
“李奇微现在一定很头疼。他的‘压路机’战术被我们硬生生挡住，还挨了一记闷棍。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是继续不计代价地强攻这个突破口，还是另寻他路？”
刘川转过身：“告诉部队，今晚是关键。防止敌人夜间偷袭，抓紧时间休整。同时，命令侦察部队全力出动，我要知道美军所有预备队的动向，”
黄昏下，新一轮较量的序幕正在缓缓拉开。志愿军用意志和逐渐成熟的合成战术，在西线筑起了一道让美军碰得头破血流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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