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中环。
和记大厦顶层的“作战室”里，空气紧张得几乎凝固。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红绿色的K线图不断跳动，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九龙仓的股票代码，像一个鲜红的烙印，印在屏幕最中央。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交易员们的喊叫声、键盘的敲击声，汇成了一曲紧张而激昂的交响乐。
何雨柱坐镇中央，表情平静，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紧紧盯着盘面的每一个细节。
战争，已经打响了。
从和记宣布收购意向的那一刻起，港岛的股市，就变成了一个血腥的绞肉机。
“老板，13号、27号、45号账户，继续吸纳！不管什么价位，有多少要多少！”
“通知霍先生和李先生那边的人，让他们从侧翼配合，分批小单买入，不要惊动对方的主力！”
“技术组，给我盯死对方的资金流向！我要知道，怡和的钱，是从哪个账户出来的！”
一道道指令，从何雨柱口中发出，清晰而冷静。
整个作战室，就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在他的指挥下，高速而有序地运转着。
赵卫国站在他身后，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董事长，对方的反扑很猛烈。”他低声报告道，“就在刚才五分钟内，市场上突然出现了超过五千万的卖盘，把股价硬生生从14块，砸到了13块5。”
“我知道。”何雨柱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这是怡和的试探性攻击。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决心和资金实力。”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五千万，不过是开胃小菜。怡和这头百年巨兽，真正的实力，还没亮出来。
“慌什么？”何雨柱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砸多少，我们就吃多少。我倒要看看，他纽璧坚的口袋里，到底有多少钱可以用来砸。”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给了财务部。
“再给我准备五亿资金。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抵押也好，贷款也好，明天早上开盘前，这笔钱必须到账！”
“是，董事长！”
赵卫国听得心惊肉跳。
又一个五亿！
加在一起，就是十亿了！这几乎是把整个和记集团都押在了这张赌桌上！
这已经不是收购了，这是在赌命！
“董事长，这……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赵卫国忍不住劝道。
何雨柱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老赵，你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问你，你看我像个赌徒吗？”
赵卫国愣住了。
在他印象里，何雨柱虽然行事大胆，但每一步都算计得极为精准。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那……那我们……”
“放心。”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弧度，“怡和看起来是庞然大物，但它不是铁板一块。它最大的优势，是它的体量。但它最大的劣势，也恰恰是它的体量。”
“船大，难掉头。他们反应再快，也快不过我们这些小舢板。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在他们这艘大船的船底，凿开一个足够大的洞！”
他指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交易数据。
“你看，他们虽然砸出了巨量卖盘，但股价并没有一泻千里，而是在13块5这个位置，就稳住了。这说明什么？”
赵卫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若有所思。
“说明……市场上还有其他的买家，在托着这个价位？”
“没错！”何雨柱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些买家，就是霍先生、包船王他们。我们的联盟，就像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在暗中收紧。怡和现在面对的，不是我们一个点，而是一个面。”
“他们以为我们在正面强攻，其实，我们真正的杀招，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正说着，一个交易员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老板！有大动作！市场上突然出现了一笔一亿股的巨额买单！直接扫光了14块以下所有的卖盘！股价瞬间冲上了14块8！”
整个作战室，瞬间沸腾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盟友出手了！而且是重拳出击！
何雨柱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知道，这肯定是李嘉诚的手笔。这位未来的华人首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雷霆万钧。
“告诉兄弟们，稳住！”何雨-柱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激昂，“保持节奏，继续吸纳！今天收盘前，我们必须拿下九龙仓市面上超过百分之十的流通股！”
“是！”
战意，在整个房间里燃烧。
……
与此同时，怡和大厦。
怡和洋行的大班，纽璧坚，一个高傲的英国绅士，正愤怒地将手中的雪茄，砸进了烟灰缸。
“废物！一群废物！”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交易主管咆哮，“我给了你们二十亿的授权！你们连股价都稳不住？还让对方推高了这么多！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老板，不是我们不努力啊！”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快哭了，“对方的攻势太猛了！而且根本不止和记一家！我们刚砸下去一个亿，马上就有两个亿的买盘涌进来！他们的资金，好像无穷无尽一样！”
“无穷无尽？”纽璧坚气得笑了起来，“在这个港岛，除了港府，谁敢说自己的资金是无穷无尽的？给我查！把这些买家背后的账户，全都给我查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跟着何雨柱一起送死！”
他挂断电话，在办公室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情况，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驱逐战，凭借怡和雄厚的资本，可以轻易地将何雨柱这个入侵者碾碎。
可现在看来，对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霍英东，包玉刚，李嘉诚……这些华资大鳄的名字，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会是他们吗？
纽璧坚不愿相信。在他看来，这些华人虽然有钱，但都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根本不可能真正团结起来，对抗强大的怡和。
这一定是何雨柱的虚张声势！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让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想跟我玩？你还嫩了点。”他看着窗外和记大厦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股市上玩不过，我还有别的招。”
他拿起另一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拨通了港府布政司的号码。
“喂，是菲利普爵士吗？我是纽璧坚。有点小麻烦，需要港府帮个忙……”
……
夜里，何雨柱回到半山别墅。
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徐慧珍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何雨水和两个孩子，则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里，财经新闻的主持人，正用激动地语调，播报着今天港股的“世纪之战”。
“……今日，和记黄埔对九龙仓的收购战正式打响，双方投入巨额资金，在股市展开激烈搏杀，全天成交量创下历史新高……”
何雨水一看到哥哥回来，立刻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担忧和好奇。
“哥，电视上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要买下整个九龙仓？”
在她看来，这简直比上次哥哥说自己是地产商，还要让人震惊。
“嗯。”何雨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生意上的事，小孩子别操心。快，洗手吃饭。”
他脱下外套，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正在炒菜的徐慧珍。
“累坏了吧？我不是说了，让阿姨做就行了。”
“你才累呢。”徐慧珍转过头，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眼神里却满是心疼，“在外面打那么大的仗，回家还吃不上口热乎饭，那像什么话？”
她看着丈夫眼中的血丝，担忧地问：“柱子，我虽然不懂你们那些生意，但今天电视上说得那么吓人，又是百亿大战什么的。你……你没问题吧？”
何雨柱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熟悉的馨香，感觉全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放心吧，你男人什么时候吃过亏？”他笑着说，“就是一场生意而已，有赚有赔，很正常。天塌不下来。”
他没有告诉她背后的惊心动魄，也没有告诉她这不仅仅是一场生意。
他只想让她和孩子们，能在这个家里，安安稳稳，无忧无虑。
“吃饭了！”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家常菜。
电视里的喧嚣，股市上的血雨腥风，仿佛都与这个温馨的小世界，隔绝了开来。
何雨柱看着妻子温柔的笑容，看着妹妹清澈的眼睛，看着一双儿女天真的脸庞。
他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为了守护这份宁静和幸福，他愿意，在外面，掀起再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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