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医疗帐篷的灯光直到深夜才熄灭。
宋墨涵检查完最后一个伤员的换药情况,签完交接记录,已是凌晨一点。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手腕上的淡金痕迹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经过三天休养,能量核心的裂痕已初步稳定,但沈建国军医仍严令她禁止使用任何能量。
帐篷帘被掀开,顾锦城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进来。他刚结束夜间巡逻,作战服上还沾着露水和泥土。
“该休息了。”他把牛奶放在桌上,语气是不容商榷的温柔。
宋墨涵接过杯子,指尖触到他手上的老茧:“你也是。我听周明远说,你今天带队清剿了东南方向三处侦察哨点。”
“常规任务。”顾锦城在她对面的折叠椅上坐下,目光落在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适应吗?”
宋墨涵转了转那枚用装甲板碎片打造的戒指,金属在指尖泛着暗哑的光泽:“有点重,但……很有安全感。”
两人相视而笑,帐篷里弥漫着难得的宁静。远处偶尔传来巡逻队的口令声,但这片医疗区在深夜里相对安静。
“沈医生下午找我谈过了。”顾锦城忽然说,声音低了些,“关于我们能量共振疗法的后续安排。”
宋墨涵放下杯子:“他说什么?”
“建议我们每天进行两次稳定循环,每次不超过三十分钟。”顾锦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写的注意事项,“他还列了清单,包括饮食、休息时间、禁止事项……比部队条例还严格。”
宋墨涵接过纸张,上面是沈建国工整的字迹。条目详细到近乎苛刻:每日睡眠不少于七小时;避免高负荷脑力劳动;禁止参与大型手术;能量循环时需有医护人员在场……
她苦笑:“沈医生这是把我们当重症监护病人了。”
“他是对的。”顾锦城握住她的手,“墨涵,在晨曦基地那一次,我真的……”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哑,“我经历过很多生死关头,但从没有那样恐惧过。”
宋墨涵反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细微颤抖。这位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队长,只有在提起她安危时才会流露出这样的脆弱。
“我答应你,”她轻声说,“会好好配合治疗。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过度保护。我是医生,也是军人,我有我的职责。”
顾锦城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但大型手术必须由沈医生批准。”
“成交。”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林薇的声音响起:“队长,宋医生,抱歉打扰——有你们的信件。”
信件?在战区的临时前哨站,纸质信件几乎是奢侈品。
林薇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牛皮纸信封,边缘已有些磨损:“是军邮系统送来的,说是加急件。”
顾锦城接过信封,第一个上面是军方的正式封条,收件人是“第七战区特种作战分队指挥官顾锦城中校”。另一个则简单得多,收件人是“宋墨涵医生”,字迹娟秀。
宋墨涵认出那是母亲的字迹,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两页信纸和一帧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父母在自家小院里的合影,笑容灿烂得与这个炮火纷飞的世界格格不入。
信的内容很寻常——母亲絮叨着家里的桂花开了,父亲的老寒腿又犯了,邻居家添了孙子。但在信的末尾,有一行新加上去的字,墨迹比其他部分深:
“涵涵,听说前线有人向你求婚了?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新的被褥。”
宋墨涵眼眶一热。军邮系统有基本的保密措施,但显然,某些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
她看向顾锦城,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信封,眉头微皱。那封信是军部人事司的正式公函,内容简短却沉重:
“顾锦城中校:根据《战时军官婚姻管理条例》第七条,现役作战部队指挥军官申请婚姻登记,需经所在战区政治部审核批准。您提交的申请已受理,审核期预计三十个工作日。在此期间,请确保申请事项不影响作战任务执行。另,根据第八条规定,若申请人为双能量持有者,需额外提交医疗安全评估报告。”
信末还附了一份表格,需要战区医院出具正式的“双能量共鸣安全评估”。
顾锦城把信纸拍在桌上,声音冷了下来:“三十个工作日?还要医疗评估?”
“这是规定。”宋墨涵反而平静,“战时特殊时期,军队对指挥官的婚姻审核一向严格。更何况我们情况特殊。”
“我们的情况不应该成为障碍。”顾锦城站起来,在狭小的帐篷里踱步,“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主,我们拼命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你守护的是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家庭能够自主。”宋墨涵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也包括我们未来的家庭。”
顾锦城停下脚步,深深看她一眼,忽然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拥抱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我只是不想再等了。”他在她耳边低语,“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我想给你一个名分,一个真正的家。”
宋墨涵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们现在这样,已经是家了。”
帐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建国的声音传来:“宋医生!急诊!”
两人立刻分开,宋墨涵抓起白大褂:“什么情况?”
“是苏晚。”沈建国掀帘进来,脸色凝重,“她突然高热昏迷,生命体征不稳定。苏教授说是能量反噬——她在晨曦基地时被强制激发了部分潜能,现在身体承受不住了。”
医疗帐篷瞬间进入紧急状态。
苏晚躺在监护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苏文远守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眼神里满是自责和恐惧。
“我不该带她去基地……是我太急于证明理论了……”
宋墨涵已经戴上手套,快速检查苏晚的生命体征:“体温41.3度,心率140,血压90\/60。沈医生,准备冰敷降温,静脉注射退热药。”
“试过了,没有效果。”沈建国调出监测数据,“她的能量读数异常活跃,但处于完全失控状态。普通医疗手段不起作用。”
顾锦城站在监护区外,忽然开口:“需要能量引导吗?”
所有人看向他。
苏文远眼睛一亮,但又黯淡下去:“理论上可以,但引导者需要极高的控制精度,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更严重的反噬。而且引导者自身也会承担风险——”
“我可以试试。”宋墨涵打断他,已经取出了能量检测仪。
“不行。”顾锦城和她几乎同时开口,语气同样坚决,“你的能量核心还没恢复。”
“但这里只有我和顾队长是双能量持有者。”宋墨涵看向苏文远,“教授,你说实话,如果没有能量引导,苏晚撑过今晚的几率有多大?”
苏文远沉默了几秒,声音嘶哑:“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帐篷里一片死寂。
沈建国看向宋墨涵:“如果你执意要做,必须在能量共振状态下进行。只有双星共鸣的稳定性才能确保引导过程安全。”
“那就这么办。”宋墨涵已经做出决定,她看向顾锦城,“我们需要你的支持——不是代替我,是支撑我。”
顾锦城看着她眼中的坚决,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需要我做什么?”
“像上次一样,建立能量循环。但这次,我会把大部分引导工作交给你,我只负责建立连接通道。”宋墨涵快速布置,“苏教授,您来指导具体引导路径。沈医生,准备肾上腺素和能量稳定剂,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临时手术方案在五分钟内确定。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手术,而是一次精细的能量操作,风险不亚于在刀尖上跳舞。
顾锦城和宋墨涵分别躺在苏晚两侧的医疗床上,三人的手通过特制的导电凝胶连接在一起。沈建国将监测电极贴在他们的太阳穴和胸口,屏幕上开始滚动复杂的能量波形。
“开始吧。”宋墨涵闭上眼睛。
顾锦城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苏晚的手腕上。淡金色的光芒从两人连接处亮起,缓慢而稳定地流淌。这一次,能量的流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和,像春日的溪流,而非奔腾的江河。
苏文远紧盯着监测屏,轻声指导:“先从手太阴肺经开始……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帐篷里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几位医生压低的呼吸声。宋墨涵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控制的能量通道稳如磐石。顾锦城则按照苏文远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苏晚体内狂乱的能量一丝丝导出,通过宋墨涵构建的通道,导入自己的能量回路进行缓冲和净化。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精神力。二十分钟后,顾锦城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他不仅要控制能量输出,还要承受苏晚能量反噬带来的冲击。
“顾队长,还能坚持吗?”沈建国担忧地问。
顾锦城咬着牙点头,汗水已浸湿了作战服的后背。
宋墨涵感知到他的状态,悄然调整了能量分配,将一部分压力转移到自己这边。她手腕上的淡金痕迹再次发亮,能量核心传来隐约的刺痛,但她面不改色。
又过了十分钟,苏晚的体温开始下降,呼吸逐渐平稳。
“成功了……”苏文远的声音带着哽咽,“能量读数正在恢复正常。”
沈建国立刻组织后续治疗,而顾锦城和宋墨涵的能量连接仍维持着,直到确保苏晚的状况完全稳定。
断开连接的那一刻,两人几乎同时瘫倒在医疗床上。
沈建国快速检查他们的状态:宋墨涵的能量核心裂痕有轻微扩大,但仍在可控范围内;顾锦城则因为承受了大部分反噬冲击,能量回路出现短暂紊乱,需要休息恢复。
“你们做得很好。”沈建国给两人注射营养剂,“现在,都给我好好睡一觉。这是医嘱。”
宋墨涵想说什么,但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顾锦城侧过头来,对她露出一个疲惫却安心的微笑。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中午。
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空气中飘着消毒水和米粥的混合气味。宋墨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疗区的休息隔间里,身上盖着顾锦城的军装外套。
她坐起身,看见顾锦城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封信在写什么。阳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也照亮了他眼下的淡淡青黑。
“你一直没睡?”她轻声问。
顾锦城抬头,放下笔走过来:“睡了三个小时。感觉怎么样?”
“还好。”宋墨涵活动了一下手腕,“苏晚呢?”
“已经醒了,状态稳定。苏教授守着她。”顾锦城递过一杯温水,“沈医生说你今天必须休息,不准进手术室。”
宋墨涵接过水杯,看见桌上那封写了一半的信:“你在写信?”
顾锦城顿了顿,点头:“给军部人事司的回函,还有……给你父母的信。”
宋墨涵愣了愣。顾锦城把信纸递给她,字迹刚劲有力,内容却出乎意料的温和:
“尊敬的宋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顾锦城,墨涵的未婚夫。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初次联系,因前线任务无法亲自拜访。墨涵经常提起二老,说起家中的桂花树和父亲收藏的茶具。她是个优秀的医生,也是我见过最勇敢善良的人。等战争结束,我会第一时间陪她回家,当面请求你们的祝福。在此期间,请放心,我会用生命守护她。顾锦城敬上”
信的末尾,他还细心附上了自己在军部的正式编号和第七战区的联系方式。
宋墨涵的视线模糊了。这个男人,可以在战场上冷酷如铁,可以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却会为了给她父母写一封信而斟酌字句到深夜。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收藏茶具?”她声音有些哑。
“你昏迷时说梦话提到的。”顾锦城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说‘爸爸,别摔了那套紫砂壶’。”
宋墨涵破涕为笑,把脸埋进他怀里。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军婚的意义——它不只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的联结,是在炮火硝烟中依然固执地守护着寻常人家的温情。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林薇的声音响起:“队长,宋医生,指挥部有新命令。”
顾锦城松开宋墨涵,恢复军人的姿态:“进来。”
林薇走进来,表情有些奇怪:“命令有两部分。第一部分:鉴于苏晚的身体状况和苏文远教授的科研价值,总部决定将他们和实验体们转移至后方科研中心,由锋刃分队护送。任务时间,明天清晨。”
“第二部分呢?”顾锦城问。
林薇顿了顿,看了一眼宋墨涵,才说:“第二部分是关于你们的。战区政治部特批,由于顾锦城中校和宋墨涵少校在救治重要科研人员中的突出贡献,以及双能量共鸣的特殊性,婚姻申请审核期缩短至七个工作日。但……”
“但什么?”
“但需要你们明天护送任务结束后,前往战区总部接受正式评估和面谈。”林薇递过命令文件,“而且,评估组成员包括……军部心理司的专家。”
心理评估。宋墨涵和顾锦城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军方不仅要评估他们的生理安全,还要评估这段关系对作战心理的影响。
“我们接受。”顾锦城签收了命令,“告诉指挥部,锋刃分队保证完成任务。”
林薇离开后,帐篷里再次安静下来。
宋墨涵靠在顾锦城肩上,轻声说:“心理评估……他们会问什么问题?”
“不知道。”顾锦城握住她的手,“但无论问什么,答案都不会变——你是我的选择,我的责任,我的未来。”
“也是你的软肋。”宋墨涵抬头看他,“在战场上,这可能会成为你的弱点。”
“不。”顾锦城摇头,眼神坚定,“你是我的盔甲。因为要回到你身边,所以我会更谨慎、更强大、更不可战胜。”
那一刻,宋墨涵忽然明白,他们的爱情从来不是在温室里培育的花朵。它诞生于战火,淬炼于生死,在血与泪的浇灌下倔强生长。它不完美,甚至充满危险,但它真实而坚韧,如同他们手指上那对用装甲板碎片打造的戒指——朴素、沉重,却能在最猛烈的炮火中保持完整。
傍晚时分,沈建国带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军官,肩上挂着少尉军衔,眉眼间与沈建国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女儿,沈知意。”沈建国介绍,“刚从军医大毕业,分配到第七战区医疗队。知意,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顾队长和宋医生。”
沈知意立正敬礼,动作标准却带着新人的青涩:“顾队长好,宋医生好。父亲经常在信里提起二位,说你们是战地医学和特种作战结合的典范。”
宋墨涵微笑还礼:“欢迎来到第七战区。这里条件艰苦,但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已经准备好了。”沈知意的眼睛亮晶晶的,“宋医生,我读过您发表在《战地医学》上的所有论文,特别是关于能量创伤急救的那篇。如果可以,我想申请做您的助手。”
顾锦城挑了挑眉,看向沈建国。老军医无奈地摊手:“这丫头倔得很,非要来前线。我拦不住,只能拜托你们多照应。”
宋墨涵想了想:“明天我们有护送任务,回来后我要去总部接受评估。这样吧,你先跟着沈医生熟悉前线医疗流程,等我回来再安排。”
“是!”沈知意兴奋地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宋医生,听说您和顾队长要结婚了?在战场上?”
顾锦城和宋墨涵同时一愣。沈建国咳嗽一声:“这丫头,问的什么问题……”
“对不起,我只是……”沈知意脸红了,“只是觉得,在这样的时候选择彼此,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想写一篇关于战地婚姻的社会学论文,所以……”
宋墨涵笑了,举起左手,让戒指在灯光下闪光:“是的,我们选择了彼此。不是因为时机正好,而是因为即使时机不对,也不想再等待。”
沈知意怔怔地看着那枚简单的戒指,又看看顾锦城手上相同的那枚,忽然深深鞠躬:“谢谢你们。这让我相信,即使在最黑暗的地方,爱依然可以生根发芽。”
送走沈家父女后,夜幕再次降临。
顾锦城和宋墨涵并肩站在医疗帐篷外,看着远方的交火线。那里偶尔亮起炮火的闪光,像黑暗中的萤火,明灭不定。
“明天任务结束后,我们去总部。”顾锦城说,“无论评估结果如何,我都会娶你。”
“如果评估不通过呢?”宋墨涵问。
“那就等战争结束。”顾锦城的回答毫不犹豫,“我可以退役,可以调离作战部队。但你,我一定要娶。”
宋墨涵靠在他肩上,没有说“不值得”或“别这样”。因为她知道,如果换作是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爱到深处,本就是不计代价的奔赴。
深夜,宋墨涵在医疗日志上写下最后一行记录,准备休息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信纸是普通的行军笔记本纸,字迹却是用钢笔认真写就:
“致未来的自己:如果你正在读这封信,说明我和顾锦城已经通过了所有评估,正式结为夫妻。也许我们正在筹备婚礼,也许已经简单登记。无论怎样,我想告诉你——请永远记住此刻的决心。记住在炮火声中许下的誓言,记住在生死边缘紧握的手,记住这份在硝烟中依然坚信未来的勇气。战争终会结束,生活会归于平凡,但爱不要褪色。愿我们永远如初。宋墨涵,于订婚第三夜。”
她看着这封自己不知何时写下的信,笑了,又哭了。
她把信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然后拿出纸笔,开始写回信——不是给任何人,而是给这段爱情本身:
“我收到了你的信。请放心,无论未来如何,我会记得。记得每一个在手术台边守候的身影,记得每一次能量连接时的心跳同步,记得这枚沉重的戒指所承诺的全部重量。爱不会褪色,因为我们将用一生为它上色。宋墨涵,于护送任务前夜。”
写完,她把两封信放在一起,用丝带系好,收进了随身的医疗箱最里层。
帐篷外,顾锦城正在检查明天护送任务的装备。周明远和林薇在他身边,低声讨论着路线和应急预案。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给这些年轻的战士镀上一层银白。
这是战争中的一夜,平凡又不平凡。
明天,他们将再次踏上护送任务,穿过交火线,穿越死亡地带。然后前往总部,接受关乎他们未来的评估。
但今夜,他们拥有彼此,拥有信念,拥有在战火中依然敢于相爱的勇气。
这就够了。
足够让他们面对任何未知的明天。
夜深了,宋墨涵走出帐篷,对顾锦城说:“该休息了,队长。”
顾锦城回头,月光下他的笑容温柔:“好的,医生。”
他们并肩走回医疗帐篷,手自然地牵在一起。
戒指在月光下闪光,像两颗依偎的星辰。
在这片被战争撕裂的土地上,爱,正以最坚韧的方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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