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把媳妇哄出门,岳母也被他推出院门,丢下两筐果子。
然后一个眼神吓退禾真及紫淇。
就关上院门。
院门被带上的那一刻,李莲花心中警铃大作。
他还未来得及细思,衣领便被人猛地拎起,整个人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提了起来。
紧接着,劈头盖脸的拳头便落了下来。
力道精准地避开了要害,却又每一下都砸得他骨肉生疼。
李莲花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
他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打他的人,只能感受到那毫不留情的力道和速度。
怎么回事?
为什么揍他?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反应过来。
打他的人,恐怕就是那个与他长相相似的男子,大娘的小白脸女婿。
而且听那人口气,还自称是……
“臭小子,老子跟你娘亲好容易来这里过几天清静日子,你倒好,阴魂不散!”
玄夜一边揍一边咬牙骂道,声音里满是嫌弃:“家里一堆孩子已经够烦的了,以为躲到这儿能清静几天,结果还是躲不过!”
李莲花挨着揍,脑子却转得飞快。
儿子?
这人说自己是儿子?
那这人得有多大岁数?
而且刚才那少女喊“宝宝”,难道是喊自己?
这都什么跟什么?
“唔——”又一拳砸在肩胛处,李莲花痛得蜷缩了一下。
玄夜可不管他怎么想,下手可不手软。
这臭小子,他跟萱儿好不容易找个清净地方度蜜月,过点平凡夫妻的日子,有个凡人岳母,日子简单自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萱儿开开心心地当个渔家女,他乐得陪着她,反正岳母也管不了他们小夫妻的事。
这蜜月期过得好好的,儿子居然跟来了,这不气人吗?
越想越气,玄夜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揍了约莫半盏茶工夫,玄夜忽然停了手,将李莲花按在躺椅上,指尖直直点向李莲花的双目。
李莲花只觉得眼前一阵清凉刺痛,随后,那层蒙在眼前的雾霭竟渐渐散去。
世界重新清晰起来。
青瓦白墙的院落,晾晒着海鲜的竹筛,堆积如山的柑橘,柚子,还有眼前这张脸。
与他确有十分相似,却更加年轻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肆与慵懒,此刻正没好气地瞪着他。
“看什么看?”玄夜冷哼一声,又一掌拍在李莲花背心。
“噗——”李莲花猛地吐出一口污血。那血色泽暗沉,隐隐带着碧色,落地后竟发出轻微的腐蚀声。
随着这口血吐出,李莲花只觉得浑身一轻。那种常年盘踞在经脉中的滞涩感、五脏六腑时不时的隐痛、以及逐渐模糊的感官……全都消失了。
碧茶之毒,竟在顷刻间清除殆尽。
李莲花震惊地抬眼,却见玄夜嫌弃地一脚将他从躺椅上踹下去。
“滚起来,别装死。”
李莲花踉跄着站稳,感受着久违的轻松。
自从十年前中毒,他从未感觉身体如此轻盈过。
内力虽然仍未恢复,但那种毒素侵蚀的沉重感已然消失。
“你……”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玄夜瞥他一眼,又把他拎回来,手指在他周身大穴连点数下。
一股温润醇厚的灵气自穴道涌入,沿着李莲花枯竭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如枯木逢春,竟隐隐有了复苏之兆。
做完这些,玄夜劈头盖脸丢给他一个小荷包。
李莲花下意识接住。
那荷包不过巴掌大小,绣工精致,入手却轻飘飘的。
他心神微动,探入一丝意识——随即愣住了。
这荷包内有乾坤。
里面空间远比外表看起来大得多,琳琅满目地堆着各种物件:瓶瓶罐罐的丹药、几套质地极佳的衣裳、几本古朴书籍,更有一角堆着许多剔透琉璃盒装着的精致糕点。
李莲花心神再动,一盒奶白色的糕点出现在手中。
琉璃盒冰凉,内里的糕点却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是他从未闻过的清冽奶香,混合着雪山般干净的气息。
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打开盒子,拿起附在一旁的小银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入口顺滑,软绵细腻,奶香浓郁却又清爽不腻,带着一丝雪山清泉般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整个人都舒坦了。
整个人都似醉过去一般。
好吃。
李莲花眯起眼,一勺接一勺,不知不觉竟将一整盒都吃完了。
待他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琉璃盒,心头莫名涌上一丝惆怅。
怎么会这么好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要是吃不到了怎么办?
玄夜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吃完,这才没好气地开口:“把那些次果剥了,果肉放桶里,果皮晒着。”
说着,自己则提过那两袋新摘的果子,打了个响指,果子便已经分好了大小。
平时的话,他会陪着萱儿坐到小凳上,开始一个个挑拣起来。
然后,大的、饱满的放一堆,小的、有瑕疵的放另一堆。
如今她们都不在,玄夜懒得装。
直接一个法术搞定。
李莲花愣愣地看着他,想了想自己的毒一下子给解了,压下对?玄夜神秘的惊奇。
他看看手里的空盒子,最后默默走到那堆次果旁,开始剥橘子。
柑橘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李莲花一边剥,一边思绪纷乱。
山中真人,禾真、紫淇、玄夜、宁萱……这些人为何都对他这般特别?
尤其是和真,竟能说出他十年前的事,还知道他嗜甜。
而玄夜,不仅与他长相相似,一见面就揍他,却又顺手解了他的毒,还给了他这么个宝贝小荷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世背景,只是从前不知道?
可若是如此,为何偏在他毒发将死、心灰意冷之时,这些人才出现?
以前那是一点端倪都没出现过!
李莲花剥着橘子,指尖沾上微黏的汁液。
阳光洒在院中,暖洋洋的,远处传来海浪声,混着远处人家隐约的炊烟气息。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却又如此踏实温暖。
仿佛他前半生的颠沛流离、尔虞我诈、痛楚挣扎,都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如今梦醒了,有人将他从泥沼里拉出来,洗净尘土,安置在这样一处安宁的院落里。
他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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