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16日，农历大年初一。
当大多数人还在享受春节假期的第一个懒觉时，早晨七点三十分，星海科技上海总部三十八层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长条会议桌两侧，十六位高管悉数到场——他们中的一半是昨晚连夜从各地赶回的，行李箱还摆在会议室角落。
林澈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同时起身。
“都坐。”他摆摆手，走向主位，“春节快乐。虽然这个问候来得有点早，但对我们来说，新年从今天早上七点半就已经开始了。”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气氛稍微放松了些。
林澈没有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而是直接走到墙边的白板前，拿起黑色马克笔。
“昨晚，我们在顶楼看了烟花，喝了酒，展望了未来。”他在白板上写下“2025”四个数字，“今天，我们要把展望变成计划，把计划变成行动。”
他转身面向所有人：“陈默，你先说。欧洲工厂的选址进展。”
陈默站起身，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一张欧洲地图，上面标注着五个红点。
“经过三个月的初步调研，我们筛选出五个备选地点。”他用激光笔依次指向，“德国莱比锡，波兰弗罗茨瓦夫，匈牙利布达佩斯，捷克布拉格，以及——西班牙巴塞罗那。”
他调出第一个地点的详细资料：“莱比锡的优势很明显：德国汽车工业的核心区域，供应链完善，技术工人充足。大众、保时捷、宝马都在半径两百公里内有工厂。当地政府给出的条件是：土地免费，十年免税，但要求我们雇佣至少70%的德国籍员工，且时薪不能低于行业标准的90%。”
“缺点呢？”林澈问。
“贵。”陈默切到下一页，“德国建筑成本比中国高60%，工人工资是中国的三倍。按年产15万辆计算，单辆车的制造成本会比合肥工厂高出约8000元人民币。而且……德国工会很强势。”
会议室里有人点头。德国工会的战斗力全球闻名，动不动就罢工谈判，对生产效率是巨大挑战。
“波兰弗罗茨瓦夫。”陈默切换地点，“这里最大的优势是成本。波兰的建筑成本只比中国高20%，工人工资是中国的1.5倍。当地政府给出的条件更优惠：不仅十年免税，还提供最高30%的建厂补贴。而且波兰是欧盟成员国中经济增长最快的，劳动力年轻，受教育程度高。”
“缺点？”
“供应链不完善。”陈默调出数据，“半径三百公里内，只有一家大型汽车零部件供应商。这意味着我们的很多零件要从德国或中国运来，物流成本会增加。另外，波兰的港口条件一般，如果从中国海运零部件，需要先在汉堡或鹿特丹中转。”
接下来，陈默快速介绍了其他三个地点。匈牙利成本低但市场小，捷克工业基础好但政策不稳定，西班牙劳动力充足但汽车产业链薄弱。
“综合评估，”陈默最后总结，“我们的建议是：德国莱比锡。虽然成本最高，但这里是欧洲汽车工业的心脏。在这里建厂，不仅能服务欧洲市场，还能深度融入德国汽车供应链体系。更重要的是——品牌价值。‘德国制造’的标签，对星海在欧洲的高端化战略至关重要。”
林澈没有说话。他走回座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文件。
“我昨晚收到一封邮件。”他把屏幕转向大家，“来自特斯拉的德鲁·巴格利诺。他说，特斯拉柏林工厂在建设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问题不是成本，也不是技术，而是——环保审批。”
他放大邮件中的一段话：“德国人对环保的执着超出想象。我们为了通过一个湿地保护评估，多花了八个月时间，多投入了六亿欧元。我的建议是：如果你们选择德国，现在就要开始准备所有的环保文件，最好是昨天就开始。”
会议室安静下来。六亿欧元，八个月——这对任何项目都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我们需要双线推进。”林澈做出决定，“陈默，你负责德国莱比锡的正式谈判，目标是三个月内签框架协议。但同时，我要你秘密启动波兰弗罗茨瓦夫的备份方案。如果德国谈判受阻，或者环保审批出现问题，我们要能在六个月内切换到波兰。”
“双线推进的成本会很高。”财务总监提醒，“两个地方的初步设计、法律尽调、政府沟通，这些前期费用……”
“预算5000万人民币。”林澈直接给出数字，“从澈宇家族办公室的‘战略预备金’里出。这笔钱不是成本，是保险——确保欧洲工厂不会因为某个国家的官僚程序而停滞。”
陈默记下：“明白。我会组建两个独立的团队，签署保密协议，平行推进。”
“接下来是产品。”林澈看向汽车事业部总裁赵明，“星海02的欧洲版，开发进度如何？”
赵明调出ppt。屏幕上出现三款设计图：一款是流线型轿车，一款是掀背式运动款，还有一款是旅行车。
“根据欧洲市场的调研，我们决定推出三个版本。”赵明介绍，“基础版是轿车，对标特斯拉model 3；运动版针对年轻消费者，强调操控和智能化；旅行版——这是欧洲特色，后备箱空间比轿车大40%，适合家庭出行。”
“技术参数？”
“全系搭载4680电池，续航最低550公里，最高700公里。全系标配L3级自动驾驶，可选装L4级高速自动驾驶套件——用的就是我们和Automind联合开发的算法。车机系统支持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等十二种欧洲语言，而且集成了欧洲本地的地图、音乐、充电服务。”
“价格？”
“这是关键。”赵明深吸一口气，“经过成本核算，如果在中国生产然后出口到欧洲，加上关税和运费，基础版的落地价格是4.2万欧元。但如果在欧洲本地生产，即使考虑德国的高成本，价格也能控制在3.9万欧元以内——比特斯拉model 3便宜至少3000欧元。”
“3.9万欧元。”林澈重复这个数字，“有竞争力。但我要的不是‘有竞争力’，是‘碾压’。欧洲消费者对新车品牌的接受度很低，我们需要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会议室沉默了几秒。
“我有个想法。”一直没说话的李娜开口，“我们不做传统经销商模式。学特斯拉，做直营。但在特斯拉的基础上，加两个东西。”
所有人看向她。
“第一，订阅制。”李娜调出她在飞机上做的方案，“欧洲年轻人越来越不喜欢拥有资产，他们喜欢订阅。我们可以推出‘星海出行订阅服务’：每月699欧元，包揽车款、保险、充电、保养、维修。不满意？下个月可以换车。想长途旅行？可以临时升级到长续航版。”
“第二，”她继续，“充电网络整合。我们不仅接入特斯拉的超充，还要和欧洲本土的充电运营商合作，比如法国的Izivia，德国的E.oN，英国的bp pulse。用户用一个App就能查找到、预约、支付所有充电桩。我们要解决电动车最大的痛点——充电焦虑。”
林澈眼睛亮了。这个方案不仅解决了价格问题，更重要的是，它改变了游戏规则。从卖车到卖服务，从产品竞争到生态竞争。
“订阅制的财务模型做了吗？”他问。
“做了初步测算。”李娜打开表格，“以699欧元月费计算，平均每辆车的使用周期预计是36个月。总收入2.5万欧元，扣除车价、运营成本、资金成本后，毛利率约18%，比直接卖车低，但现金流更稳定，客户粘性更强。而且——这能大幅降低消费者的决策门槛，快速提升市场渗透率。”
“可行。”林澈拍板，“赵明，你配合李娜，一个月内拿出完整的订阅制方案。我要在四月份的上海车展上，同步发布星海02车型和这套订阅服务模式。欧洲首发时，这就是我们的核心武器。”
会议进入第三项议程：芯片。
芯片事业部总裁刘威站起身时，表情有些凝重。
“林总，我们遇到一个问题。”他开门见山，“上周，高通发布了新一代车规级芯片Snapdragon Ride Flex。单芯片算力达到250topS，比我们的xh-Soc02高出20%。更重要的是，他们宣布和奔驰达成独家供货协议——未来三年，奔驰的所有新款电动车都会用高通的芯片。”
会议室气氛一沉。奔驰是欧洲汽车工业的象征，这个独家协议对星海在欧洲的芯片业务是重大打击。
“我们的下一代芯片进展如何？”林澈问。
“xh-Soc03，目标算力300topS，正在流片，预计六月份出结果。”刘威回答，“但问题是，即使我们的芯片性能超过高通，要打破奔驰的独家协议也非常困难。德国人很重视契约，而且……这里可能涉及到一些非技术因素。”
他说得很委婉，但所有人都明白——这里涉及到中国科技公司进入欧洲高端供应链的政治阻力。
“那就绕开奔驰。”林澈的思路很清晰，“找第二梯队。宝马、奥迪、沃尔沃，还有那些正在转型的新品牌，比如法国的雷诺，意大利的菲亚特。他们同样需要高性能芯片，而且可能更开放。”
“已经在接触了。”刘威调出客户名单，“宝马的态度比较暧昧，他们既想用我们的芯片控制成本，又担心影响和英伟达的长期关系。奥迪比较积极，他们的技术总监私下表示，如果我们的03芯片能达到宣传的性能，愿意在下一代A6 e-tron上试用。”
“试用不够。”林澈摇头，“我要的是量产订单。这样，你准备一个‘欧洲芯片本地化生产方案’。告诉这些车企，我们可以在德国或波兰建芯片封装测试厂，实现供应链的欧洲本土化。这不只是技术合作，是产业链共建。”
刘威快速记录：“这个方案的成本……”
“先不要算成本。”林澈打断他，“先算价值。如果星海芯片能进入欧洲三大车企的供应链，我们在全球车规级芯片市场的份额能提升多少？”
“保守估计，能增加5个百分点。”刘威计算后回答，“如果做到，我们的全球市占率将突破23%，稳居世界第二。”
“那就去做。”林澈说，“需要多少投资，需要什么政策支持，提出来，公司全力支持。”
会议开了三个小时。从工厂选址到产品策略，从商业模式到芯片突破，每一个环节都讨论得深入而具体。当林澈最后总结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洒满会议室。
“2025年，星海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在欧洲站稳脚跟。”他站在白板前，上面已经写满了要点，“这不是简单的市场开拓，这是中国硬科技公司第一次在汽车工业的故乡，和百年巨头正面竞争。我们有的，是更好的技术、更快的迭代、更灵活的商业模式。我们缺的，是品牌积淀、供应链深度、以及对欧洲市场的理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所以，接下来这一年，在座的很多人可能要长期驻扎欧洲。要学德语、法语，要适应欧洲的工作节奏，要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建立团队、开拓市场。这不会容易，甚至会很痛苦。”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写着坚定。
“但我相信我们能做成。”林澈的声音提高，“因为我们在做的，不是一家公司的全球化，而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启。当未来的历史书回顾2025年，他们会说：这一年，一家中国公司带着电动车、芯片、智能化的完整生态，进入了欧洲。然后，世界变了。”
他放下马克笔：“散会。回家补个觉，明天开始，改变世界。”
人群陆续离开会议室。林澈留在最后，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陈默走回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林总，德国和波兰两个团队的人员名单，你过目一下。另外……有件事我想单独汇报。”
等其他人都离开，陈默关上门。
“我昨天收到一条消息，来源不能透露，但可信度很高。”他压低声音，“大众集团内部正在讨论一个方案：如果他们无法在电动化和智能化上追上我们，可能会考虑……收购。”
林澈眉毛一挑：“收购星海？”
“或者收购星海的某个业务板块，比如芯片。”陈默说，“消息说，大众的监事会里，有一部分人认为与其投入几百亿欧元自主研发，不如直接买下现成的技术。而星海，是他们名单上的第一选择。”
“价格呢？”
“没有具体数字，但估计不会低于500亿欧元——只针对芯片业务。”
500亿欧元，约合3800亿人民币。这是星海芯片业务年营收的二十倍。
“你怎么看？”林澈问。
“我拒绝了。”陈默说得很平静，“我让中间人传话：星海芯片是非卖品。这不是价格问题，是战略问题。如果我们把芯片卖了，星海汽车就失去了核心优势，整个生态就垮了。”
林澈看着他，忽然笑了：“陈默，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哪一点？”
“你不是技术人，你是企业家。”林澈拍拍他的肩，“技术人看参数，企业家看格局。芯片对星海来说，不是赚钱的业务，是支撑整个帝国的基石。这个道理，很多人不懂，但你懂。”
陈默也笑了：“跟了你九年，再不懂就白干了。”
两人一起走出会议室。走廊的落地窗外，上海的天空湛蓝如洗。远处的黄浦江上，货轮缓缓驶过，驶向出海口，驶向太平洋。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陈默忽然说，“如果我们真的把芯片卖了，拿着3800亿退休，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你会无聊死的。”林澈毫不犹豫，“三个月后，你就会重新开始创业，做另一个星海。”
“那你呢？”
“我？”林澈想了想，“我可能会投资一百家硬科技初创公司，帮他们避免我们踩过的坑，让他们用更短的时间走到我们今天的位置。然后看着他们，改变世界。”
陈默大笑：“所以我们注定劳碌命。”
电梯来了。走进去时，林澈最后看了一眼窗外。
改变世界。这个词听起来很大，很空。但当你拆解它，会发现它是由无数具体的、琐碎的、甚至枯燥的工作组成的：一次芯片流片，一场政府谈判，一个软件算法，一次电池测试。
而今天，在这个大年初一的早晨，星海的三千名工程师、两万名员工，已经在全球各地开始了这样的工作。
电梯下行，数字从38降到1。
当门打开时，一楼大厅里，春节的装饰还没撤下。红色的灯笼，金色的福字，喜庆的音乐。
而就在这浓厚的传统节日氛围里，一群穿着星海工装的年轻人正围在大屏幕前，屏幕上显示的是德国莱比锡的卫星地图，上面用虚线标注着未来工厂的轮廓。
他们说着德语单词，讨论着工厂布局，争论着技术参数。
过去与未来，传统与创新，中国与世界——在这一刻，在这个空间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林澈走过他们身边时，一个年轻工程师抬头看到他，立刻站起身：“林总！”
“继续。”林澈摆摆手，“你们在讨论什么？”
“我们在算工厂的物流效率。”工程师兴奋地说，“如果采用全自动的AGV运输系统，从零部件入库到整车下线，时间可以压缩到……”
林澈听着，不时点头。这些年轻人，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有些刚从德国留学回来，有些是本土培养的技术骨干。他们眼中没有对未知市场的恐惧，只有对挑战的兴奋。
这就是星海最宝贵的资产：人。
九年前，林澈重生回来，带着对未来的预知。但预知只能指明方向，真正走出一条路的，是这些一个个具体的人，和他们一天天具体的努力。
“好好干。”听完后，林澈对那个工程师说，“等工厂建成了，你去当第一任生产总监。”
年轻人的眼睛瞪大：“我……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林澈反问，“星海的第一条芯片产线，负责的工程师当时才二十八岁。现在，他是我们芯片制造事业部的总经理。”
他走出大厅，走进上海冬日的阳光里。
手机震动，是一条新消息。来自德国，发信人是Automind的马库斯·瓦格纳。
“林，我听说你们在选址建厂。有个建议：考虑一下德累斯顿。这里不仅是德国‘硅谷’，有丰富的芯片人才，而且——我刚刚说服了萨克森州政府，他们愿意为星海提供比莱比锡更优惠的条件。具体包括：土地免费，十五年免税，政府承担30%的建厂成本，以及……一个承诺：如果星海在这里建厂，德国联邦政府会加快所有审批流程。”
林澈停下脚步，仔细读了两遍。
德累斯顿。德国东部的科技中心，英飞凌、格芯、博世都在这里有大型工厂。这里的技术生态，确实比莱比锡更适合星海这种“芯片+汽车”的双核企业。
他回复：“条件很诱人。但为什么？萨克森州为什么愿意给出这么优惠的条件？”
三分钟后，回复来了：“因为我在州议会做了三个小时的演讲。我告诉他们：星海不是普通的中国公司，这是未来十年全球科技竞争的关键玩家。如果德国能吸引星海在这里建立欧洲总部，就意味着德国在新能源汽车时代的竞争中，抢到了最重的一块拼图。这不是招商，这是战略投资。”
林澈看着这条信息，笑了。
这就是全球化最有趣的部分：当你足够强大时，世界各地都会有人主动为你铺路，因为你的成功，会成为他们成功的一部分。
他拨通陈默的电话：“暂停莱比锡的谈判。新目标：德国德累斯顿。对方已经开出了我们无法拒绝的条件。”
电话那头，陈默愣了一秒，然后说：“明白。我马上调整团队方向。”
挂断电话，林澈站在星海总部大楼前的广场上，仰头看着这栋建筑。
阳光照在光伏玻璃外立面上，反射出炫目的光芒。那艘昨夜出现在楼顶的光影帆船已经消失，但林澈知道，真正的船正在起航。
不是一艘，而是一支舰队。
芯片是旗舰，汽车是主力舰，充电网络是补给舰，全球化的团队是船员。
而他们的目标，不是征服，是抵达——抵达一个技术无国界、创新属于全人类的未来。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李娜：“林总，上海经信委主任想约你下午见面，谈星海二期工厂的落地事宜。另外，新加坡经济发展局的人明天到访，希望我们在东南亚建立第二研发中心。还有，美国加州州长办公室发来邀请，问你三月份能否去硅谷参加一个科技领袖论坛……”
“全部安排。”林澈说，“但记住优先级：第一欧洲，第二欧洲，第三还是欧洲。2025年，我们必须把第一面旗，插在欧洲大陆上。”
“明白。”
通话结束。林澈坐进车里，对司机说：“去浦东机场。买最近一班飞法兰克福的机票。不用头等舱，经济舱就行。”
“现在？今天是大年初一……”
“欧洲人不过春节。”林澈系好安全带，“所以今天，是他们正常的工作日。我们要抓紧每一分钟。”
车子驶出园区，汇入上海的车流。道路两旁，红色的春节装饰在阳光下格外鲜艳。
而车里的人，已经飞向另一个大陆，另一个战场。
但无论飞多远，林澈知道，起点永远在这里——在中国，在上海，在这片曾经落后、现在奋起、未来将引领的土地上。
而星海的使命，就是把从这里汲取的力量，带到全世界。
车子加速，驶向机场，驶向2025年真正的第一天。
真正的征程，从此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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