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松波眉头紧锁。
类似的话,他似乎在网络论坛或一些“社会人”嘴里听过碎片,但像猴子这样系统、直白、理直气壮地宣之于口,还是第一次。
“听过”和真正“理解”、甚至接受,确实是两回事。
他现在就处于这种认知受到剧烈冲刷,但本能仍在抵抗的阶段。
猴子见他表情挣扎,用竹签点了点他面前的盘子:“吃啊,别光听。听说你之前,就是为了个女学生,都跟东哥的人动手了,自己还差点折进去?”
黄松波身体一僵,黯然地点了点头。
那是他最近最大的伤疤和耻辱,提起来就心里揪着疼。
“傻瓜!” 猴子毫不客气地评价,“我也为女人打过架,年轻时谁没干过蠢事?可后来我发现,当我跟着东哥,手里事情一大堆,每天睁开眼就想着怎么多拉点业务、管好仓库、对付那些难缠的司机和客户……忙得连轴转的时候,我根本就没那么多多余的精力,再去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琢磨她今天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明天是不是跟别人出去了。”
他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自信:
“而恰恰是当我不再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一个女人身上,当我专注于自己的事,变得越来越有能耐,身边兄弟越来越多,说话越来越有分量的时候……女人们反而觉得我更有魅力了。她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围着她们转的哈巴狗,而是一个在外面能闯能拼、有自己一片天的男人。她们崇拜的是这种‘强大’,而不是你那点掏心掏肺的‘深情’。”
黄松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猴子的话,似乎为他和徐妮妮的失败,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残酷的解读角度。
不是他不够好,而是他表现出的“好”方式,在对方眼里可能成了“弱”和“腻”。
猴子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露出了一个带着酒意和某种恶作剧意味的笑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
“这样,光说不练假把式。从明天开始,哥给你介绍十个女孩子,各种类型的都有,清纯的、性感的、温柔的、活泼的……你想要哪种?你把她们qq和电话都加上,每天轮流跟她们聊。”
他嘿嘿一笑,语气充满了过来人的“洞察”:“我保证,聊不到一个星期,你就会发现,跟女人聊天也就那么回事,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题,无聊得很。等你真跟其中几个睡过之后……”
猴子顿了顿,看着黄松波瞬间睁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就会发现,女人嘛,睡过之后,也就那样,真的没什么好聊的了。*所有那些让你睡不着觉的神秘感、吸引力,说白了,就那么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就索然无味了。”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黄松波脑子嗡嗡作响。
将亲密关系最终归结为如此直白、甚至粗鄙的“捅破窗户纸”和“索然无味”,彻底击碎了他对爱情最后一点浪漫的幻想。
猴子不是在教他恋爱,而是在教他“祛魅”,教他用最功利、最速食的方式,去“消费”和“征服”女性,以此获得某种扭曲的成就感和对情感的“免疫力”。
黄松波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眼前侃侃而谈、仿佛在传授人生真谛的猴子,又看了看杯中浑浊的啤酒泡沫。
一个充满诱惑又冰冷彻骨的新世界图景,正在他面前彻底展开。
而他,似乎正被一只无形的手,半推半就地,拉向那个世界的入口。
……
黄松波连续多日没有再出现,没有电话轰炸,没有小号骚扰,甚至没有在校园里“偶遇”。
这种突如其来的清净,让徐妮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块压在心头许久、令人烦躁的石头。
她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享受新生活了。
回想起和黄松波在一起的最后那段日子,他的纠缠不休、情绪失控、以及那种将她视为私有物的偏执,都让她感到窒息和后悔。
“当初怎么会看上他?”
这个念头时常浮现,带着一丝后怕和急于划清界限的轻蔑。
她将自己如今的“解脱”,很大一部分归功于那晚林向东的震慑,内心对那位高深莫测的林总,又添了几分感激。
同时,也羡慕黄晓婷能够留在林向东身边,每天和林向东相处。
然而,旧麻烦的消失,并没有带来预期中的纯粹快乐。
因为她与陈子涛的关系,正以一种令人困惑的平淡方式展开。
此刻,他们正身处市中心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
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房间内弥漫着高级香氛的味道,丝绒地毯柔软得吸走了所有脚步声。一切都符合她对“上流”生活的想象。
陈子涛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礼物不断:最新款的手机,限量版香水,她随口提过一句“好看”的项链……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送来。
约会地点永远是高档场所:米其林餐厅、私人俱乐部、小众艺术展、奢华SpA。他支付所有费用时眉头都不皱一下,举止绅士,谈吐得体。
可徐妮妮心里却越来越空落落的。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坚韧的玻璃。物质上的给予慷慨无比,但情感上,陈子涛始终保持着一种礼貌而恒定的距离。他很少主动谈及自己的事情,家庭、成长经历、内心想法……这些在普通情侣间会自然分享的话题,在他这里都是禁区。
徐妮妮尝试过主动靠近。在一次气氛不错的晚餐后,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子涛,你小时候是不是在国外待过?感觉你懂好多。”
陈子涛只是优雅地切着牛排,微微一笑:“待过一阵,没什么特别的。” 便转移了话题。
还有一次,她看着窗外他的跑车,试探道:“你爸爸生意做得很大吧?”
陈子涛放下红酒杯,语气温和却疏离:“家里的事我不太参与。我们聊点开心的,比如下周带你去新开的马场试试?”
他的回避如此自然,如此滴水不漏,让徐妮妮所有试图深入了解的触角都碰了软钉子。
她感觉自己像在观赏一个精美却封闭的陈列柜,能看到表面的华光,却永远触摸不到内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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