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内鬼惊魂夜【上】
办公区的日光灯管开始嗡嗡作响，像只被困住的飞虫。我捏着那份刚修订好的保密协议，笔尖在“核心算法不得外泄”那行字上反复涂抹，纸背都被戳出了毛边。窗外的天色早就暗透了，玩家社区的虚拟投影还在写字楼外墙上闪烁，小宇和小雨的虚拟形象正举着“星陨加油”的牌子，可测试区的服务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把这片刻的温馨撕得粉碎。
“不好啦！”夜鹰的声音撞开会议室的门，他冲进来看时，帽子都歪到了一边，露出额角新添的擦伤——是刚才跑太快撞在走廊的消防栓上。他的五官拧成一团，左眉骨的星形疤痕在应急灯下泛着青黑：“测试服务器数据被盗，玩家编辑功能核心算法被泄露！这绝对是内部作案，外部黑客不可能知道咱们的加密密钥！”
我“腾”地站起来，保密协议从膝盖滑落，在地上折出难看的褶皱。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发烫，系统提示像炸雷似的在脑海里响：“检测到核心算法数据流异常传输，目的地：星际集团核心服务器。”虚拟面板上，玩家编辑功能的源代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剩下残缺的注释：“\/\/玩家创意需实时校验——亦山”。
“是谁？！”我一掌拍在会议桌上，玻璃杯里的冷水溅出来，在“全能者国度”的蓝图上洇出深色的圈，“好端端的，居然出内鬼！昨天测试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就出事，这孙子绝对盯着咱们的进度呢！”
沈青荷推门进来时，手里的监控记录边缘都被捏皱了。她的白大褂沾着咖啡渍，平时总是梳得整齐的头发乱了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从外部网络访问痕迹看，像是有人用高级防火墙穿透技术远程入侵，手法跟上次星际集团的‘量子幽灵’很像。”她把记录摔在桌上，监控截图里的数据流乱得像团麻，“但咱们内部安全日志显示，有账号在案发时段反复访问测试库，且输入了特殊指令——把加密算法的后门给打开了，就像自己人给外面递了钥匙。”
“我刚查了版本控制系统。”鬼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背上的工作服能拧出水来，机械义眼的红光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他把平板电脑往桌上一放，屏幕上的代码库访问记录密密麻麻，“昨晚到今晨，有陌生Ip从咱们代码库扒走了至少20%关键算法，包括玩家剧情逻辑校验模块和跨技能交互接口——这要是被星际集团拿到，他们能在一周内抄出个‘山寨版全能者’，咱们项目得倒退半年！”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盯着桌上的监控记录。数据流的传输时间显示在凌晨3点——正是大家最困的时候，也是测试服务器负载最低的时段。内鬼选在这个时间动手，显然对我们的工作节奏了如指掌。新招的技术骨干？还是家族派来的“顾问”？或者……是某个我们一直信任的人？
“先别慌。”我捡起地上的保密协议，指尖在签名栏上划过，所有接触过核心算法的人都在这里签了字，“把所有昨晚到过公司的人员名单列出来，再核对系统登录记录，重点查那些有测试库访问权限的账号。我就不信揪不出这耗子，他既然敢伸手，就别想全身而退！”
鬼手的机械臂在终端上飞快操作，打印机“滋滋”作响，吐出一长串名单。十几个人名排列在纸上，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进入公司的时间和权限等级。沈青荷凑近屏幕，眼神像手术刀似的扫过名单，突然在某个名字上停住：“有个实习生小张，昨晚加班到快midnight（半夜），考勤记录显示他11点50分才离开，且他的工位靠近测试服务器区——我昨天还看到他在偷偷拍代码，说是‘想留着学习’，当时没在意。”
“搜他的工位！”夜鹰猛地站起来，乌鸦面具往脸上一扣，“要是真有问题，说不定能找着证据。这小子平时就鬼鬼祟祟的，总打听核心算法的事，我早觉得他不对劲了！”
我点头应允，看着夜鹰带着两个安保人员冲出去。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服务器的警报声还在响，像在催命。沈青荷突然开口：“你觉不觉得……小张一个实习生，未必有能力打开加密算法的后门？他顶多算个跑腿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鬼手的机械臂攥成拳头，金属关节咔咔作响，“他连c++都写不利索，上周还问我‘逻辑校验和逻辑炸弹有啥区别’——能搞懂咱们的加密后门，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的目光落在监控记录的数据流上，突然发现个奇怪的细节：传输数据包的末尾带着个微小的星轨标志——和父亲当年设计的“开发者签名”一模一样。内鬼不仅懂技术，还知道这个只有核心团队才清楚的“签名彩蛋”，甚至敢用它来标记数据包，是挑衅？还是某种暗号？
“找到了！”夜鹰的吼声打断我的思路，他拖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进来，正是实习生小张。小张的衬衫被扯得歪歪扭扭，眼镜片碎了一块，腿抖得像筛糠，看见桌上的名单时，脸“唰”地白了。
身后的安保人员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机身贴着星际集团的标志——是去年的旧款，但被改装过，接口处还连着个微型发射器。夜鹰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摔，屏幕亮起，显示着正在传输的文件：“玩家编辑功能剩余模块打包.rar”。
“我、我是被威胁的！”小张突然跪倒在地，手撑着地板，指节泛白，“有个神秘人说要是不帮他窃取数据，就曝光我过往剽窃代码的丑事！他还发了我大学时抄作业的证据，说要是我不听话，就让整个行业都知道，让我找不到工作……”
“神秘人是谁？”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在应急灯下收缩成针尖，“男的女的？怎么联系你的？用什么方式威胁你？别跟我扯没用的，现在说实话，还有机会从轻处理。”
“我不知道他是谁！”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砸在地板上，“他用匿名邮箱联系我，每次发完消息就注销账号，Ip地址显示在海外，但说话的口气像个中年人，总提‘沈家’和‘林总’……他还给了我这台笔记本，说只要按他说的做，就能拿到五万块和新的身份，让我去国外‘重新开始’。”
沈青荷突然抓起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隐藏文件夹。里面除了窃取的算法，还有几张照片——小张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在公司楼下见面，男人的手腕上戴着块限量款手表，表带的纹路我再熟悉不过——是二叔最喜欢的那个牌子，他在家族宴会上戴过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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