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俯身捡拾地上的布防图,那卷黄绫却陡然凌空飘起,悠悠荡荡朝着帐门飞去。布罗格心头一凛,抬眼望去,只见帐门口立着个貌似二十出头的青年,唇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目光似寒星般落在他身上。不过瞬息之间,布防图已轻飘飘落入青年掌心。青年漫不经心地将布防图展开,只随意扫了两眼,那黄绫便无火自燃,腾地窜起一缕青烟。不过一两息的功夫,火焰倏然熄灭,布防图已然化作飞灰。方才那名报信的士兵,因离青年最近,此刻早已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气势压得双膝发软,瘫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半句呼救都挤不出来。
而这突然现身中军大帐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带着佟隶副统领自山上郑家秘密基地疾驰而来的郑克洪。
郑克洪抬手拂去掌间残存的灰烬,指尖微动,那些细碎的炭灰便如蝶翼般四散飘开。他负手而立,目光缓缓扫过整个中军大帐,入目首先是两侧整齐排列的兵器架。
兵器架皆由粗壮的黑檀木打造,架上刀枪剑戟罗列分明,青沉沉的枪尖、明晃晃的刀刃上还凝着未干的血渍,映着帐顶悬挂的鎏金盘龙灯,漾出一片森冷的寒光。架旁立着数排制式统一的牛皮战鼓,鼓面上绘着狰狞的八旗兽纹,鼓槌斜斜搭在鼓沿,仿佛还残留着方才擂鼓传令时的震颤。帐中正北设着一张宽大的梨花木帅案,案上摊着散乱的军报、朱红的令箭,还有一尊三足青铜香炉,炉中檀香袅袅,却掩不住帐内弥漫的血腥与酒气。帅案后是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椅背上嵌着一枚巴掌大的东珠,在灯火下熠熠生辉,显是统兵大将的交椅。
帐内两侧的梁柱上,各悬着一面杏黄大旗,旗上绣着“大清”二字与正蓝旗的龙纹标识,旗角被穿堂风拂得猎猎作响。
郑克洪的目光掠过这些肃杀的陈设,最终落在了大帐最偏僻的角落里。
那里用几道粗陋的木栅栏隔出一方狭小的空间,栅栏内蜷缩着七八名衣衫褴褛的汉人少女。她们皆是荆钗布裙,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尽是凌虐的痕迹。有的少女发髻散乱,面色惨白,一双杏眼哭得红肿不堪,死死咬着嘴唇,连抽泣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有的则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仿佛魂魄早已被抽离了躯壳。角落里还扔着几只摔碎的酒坛,散着刺鼻的酒气,几个满脸横肉的清兵将领正斜倚在栅栏外,手里把玩着从少女身上掳来的银簪、玉佩,口中污言秽语不断,目光在少女们身上逡巡,满是不怀好意的贪婪。
见郑克洪望来,其中一个清兵将领狞笑着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扯离栅栏最近的那名少女的发髻,嘴里还嚷着:“小娘们,躲什么?爷几个疼疼你……”话音未落,一股刺骨的寒意骤然笼罩了整座大帐。
此时在郑克洪眼里布罗格这些人已经是个死人,郑克洪看着帐篷里的摆设和帐篷里面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女们外表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已经充满了愤怒。此刻他就想将这群衣冠禽兽直接泯灭,但是看着几个没有修为的文官,郑克洪还是觉得让他们自己动手更合适!
郑克洪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少女是什么人,所以所以并没有急着动手,但是还是要确保这些少女的安全,随即郑克洪指尖灵力涌动瞬间就将施暴的几人用灵力捆绑。确保了几个少女的安全之后郑克洪对着布罗格问道:你就是布罗格?因为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谁是叛徒,所以郑克洪先要找到布罗格,然后看看对方是否知道自己这边的叛徒!
布罗格见来人竟能气定神闲道破自己身份,并未仓促应答,目光如鹰隼般审视对方片刻,眸底翻涌着狠厉,沉喝出声:“你是谁?私闯军营,可知是杀头的死罪!”话音落时,杀气如实质般席卷而来,他端坐在交椅上,刻意抬升了姿态,妄图用上位者的威压,将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闯入者震慑住。
可郑克洪听见这话,却被布罗格这份刻在骨子里的自以为是,逗得低笑出声。下一秒,他未动分毫,仅稍稍释放出一丝灵力威压,帐内空气便骤然凝固——端坐交椅的布罗格瞬间面色涨红,喉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胸口的沉闷感如大山压顶,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碾碎。
眼见布罗格仍在咬牙硬撑,额角渗出汗珠却不肯示弱,郑克洪眼底笑意淡了几分。他抬了抬手,灵力如匹练般席卷而出,将方才在中军大帐内施暴、修为已达外劲巅峰的那名古武军士,凭空包裹悬浮,转瞬便摄取到自己面前。不等众人反应,郑克洪指尖灵力一绞,只听骨骼碎裂的脆响与血肉撕裂的闷响交织,那名军士竟被当众绞杀,骨肉生生分离,鲜血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帐内其余军士与那几名受辱的少女,早已吓得神魂俱颤,双腿发软跪倒在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可布罗格身为莫洛元帅的心腹,久历沙场、见惯生死,这般血腥场面并未让他乱了方寸,只是瞳孔微缩,心底掠过一丝触动,面上依旧是一副强硬模样。这份镇定,反倒让郑克洪微微诧异,却也仅仅是诧异而已——他有的是手段,撬开这颗硬骨头。
紧接着,郑克洪笑意不减,指尖灵力再度暴涨,又将一名古武将领凭空摄取而来。那将领早已被方才的惨状吓破了胆,被灵力束缚的瞬间,竟控制不住地大小便失禁,恶臭弥漫开来。郑克洪眉头微蹙,指尖轻弹,一道除尘诀落下,将那股恶臭与污渍尽数清除。随后,他指尖凝出一缕淡金色丹火,不等那将领哀嚎,便径直探入其天灵盖,将其神魂硬生生抽离躯体。
神魂离体的虚影在丹火中扭曲、挣扎,虽无实质的哀嚎传入众人耳中,可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却透过虚影的姿态,清晰地弥漫在整个大帐之中。布罗格僵坐在交椅上,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他毕生信仰长生天,坚信神明会庇佑部落与自己,可眼前这焚尽神魂的手段,早已超出了他认知的极限,所谓的长生天,所谓的庇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心底的信仰彻底崩塌,那份强撑的抵抗情绪,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至每一寸肌肤。他的脊背缓缓佝偻下去,眸底的狠厉与傲气,尽数被死寂与恐惧吞噬。
郑克洪将他的转变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还有许多手段,若是你有兴趣,我可以一一展示。只是你这帐篷里的军士,怕是不够用,到时候,便只能借你的性命,来凑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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