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无序的帮助下,欣月终于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告别时,她笑着对午夜闪闪、紫悦,当然还有已经读了道歉信、知道自己被整蛊的月亮公主露娜说:“有空的话,你们可以来我的世界找我‘串串门’呀!”
说完挥了挥蹄子,转身踏入时空穿越门,渐渐消失在门后的光晕里。
这之后,露娜还因为午夜闪闪帮欣月隐瞒整蛊的事儿赌气,一连好几天都没跟午夜闪闪写信;不过没过多久,两匹天角兽就又恢复了往日的书信往来。
日子刚安稳没几天,等欣月离开的事彻底平息,午夜闪闪本以为自己能重回平淡生活时,一封来自坎特洛特的书信,却会彻底掐灭她这个最简单的希望——像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掀翻她眼下安稳的日子。
呜呜——!
火车鸣笛声拖着长音划破空气,在硬座车厢里留下嗡嗡的余响。
紫悦蹄尖攥着那封来自坎特洛特的书信,蹄节泛白;身旁的午夜闪闪盯着膝盖上摊开的笔记本,笔尖半天没落下一个字——此刻却缩着肩,像做错事的孩子;最边上的穗龙也没了往日的活泼,爪子无意识抠着座位边缘的木纹。
两马一龙依次坐在始发站为水晶帝国、终点站为坎特洛特的火车同一排座位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沉默像一层厚重的雾裹住车厢,气氛压抑得让旁边的小马几乎喘不过气。
曾几何时,她们也是这样坐着深夜的班车,一路驶向坎特洛特——车窗映着夜色,到站时还能看到紫悦家门前亮着的暖黄灯光,那是紫悦的父母薄暮微光和夜光闪闪特意留的门。
那时的车厢里没有如今的沉默,穗龙会抱着零食袋叽叽喳喳,紫悦会和午夜闪闪聊沿途的星光,连车轮碾过铁轨的声响都透着轻快;哪像现在,只剩压抑的寂静,连窗外的夜色都显得格外沉。
而午夜闪闪和紫悦之间关系的180度大反转,要从那封信里的两个词说起——“姐姐”,“养女”:信里竟写着,午夜闪闪是薄暮微光和夜光闪闪去年收的养女,也是紫悦从未知晓的姐姐。
等火车到站,清晨的阳光洒在坎特洛特中央站台上时,暗紫色天角兽天角兽(正是午夜闪闪)只能灰溜溜地跟在穗龙后面,帮着拎起那袋从金橡木图书馆打包好的行李——那是她的全部家当;可紫悦却独自走在最前面,蹄尖仍紧紧攥着那封书信,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身后的一龙一马。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父母薄暮微光和夜光闪闪问清楚,午夜闪闪这个总爱藏事的家伙,到底还瞒着自己多少事。
这个她曾视作“最好的朋友”的小马,完全把先前“朋友间要坦诚”的承诺当耳旁风,不仅自己打自己的脸,更把她满心的信任狠狠丢在地上,丝毫不顾颜面地蹂躏。
紫悦越想越心冷,对午夜闪闪简直失望透顶,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甚至在心里憋着一股气:
既然你爱隐瞒,那就干脆把所有事都藏到底,往后就拿着你的行李滚出金橡木图书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
“爸爸、妈妈!”
紫悦推开家门时,薄暮微光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准备早餐,夜光闪闪则坐在客厅的藤椅上翻着报纸。
听到女儿带着颤音的呼喊,两匹独角兽同时抬头,才刚扬起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紫悦攥着书信的蹄子蹄节泛白,眼眶泛红,身后的午夜闪闪缩着肩,拎着行李袋站在玄关,像个做错事不敢进门的孩子,穗龙则在最后探头探脑,大气都不敢出。
“悦悦?这是怎么了?”薄暮微光赶紧解下围裙走过来,伸蹄想碰女儿的蹄子,却被紫悦下意识躲开。
她低头瞥见女儿蹄子里皱巴巴的书信,眼神瞬间暗了暗,轻叹了口气,拉着夜光闪闪在沙发上坐下,“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我有个‘姐姐’?知道午夜是你们去年就收养的孩子,而我这个亲女儿,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紫悦把书信狠狠拍在茶几上,字迹被泪水晕开一点,“我一直以为我们家没有秘密,我以为朋友间要坦诚,可你们——还有她!”她指着身后的午夜闪闪,声音哽咽,“都把我当傻子一样瞒着!”
午夜闪闪攥紧了行李袋的带子,蹄尖泛白,小声开口:“紫悦,对不起……当时叔叔阿姨说,怕你不适应有一个新姐姐的生活,一时间接受不了,我才……”
“接受不了?”紫悦打断她,转身盯着午夜闪闪,“那你之前答应我‘有心事一起说’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一起在金橡木图书馆熬夜看书、一起帮小马谷解决麻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把我当朋友,还是当需要被‘瞒着’的外人?”
夜光闪闪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愧疚:“悦悦,是我们的错。去年遇到午夜时,她无依无靠的,我们心疼她,就想着先收养她,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可后来看着你和午夜处得像亲姐妹一样,我们又怕说了会让你觉得生分,就一直拖到现在……”
薄暮微光握住紫悦冰凉的蹄子,轻轻摩挲着:“我们从没想过要骗你,只是太贪心了——既想给午夜一个家,又想护着你的情绪,却忘了最该对你坦诚。你要怪,就怪爸爸妈妈好不好?别跟午夜置气,她这一年也不好受,总怕自己会打扰我们的生活。”
紫悦垂着眼,看着妈妈掌心的温度,又瞥了眼午夜闪闪——她的行李袋上还挂着去年一起去集市买的小铃铛,此刻正轻轻晃着,发出细碎的响。
想起以前午夜总在她写报告时悄悄递上热可可,想起两匹小马在雨夜一起帮迷路的小幼驹找妈妈,那些温暖的片段和眼前的委屈搅在一起,让她鼻子更酸。
穗龙这时才小声插话:“紫悦……午夜她其实偷偷跟我提过,说想告诉你,可又怕你生气……”
午夜闪闪抬头,眼里也含着泪:“我知道错了,紫悦。如果你不想再跟我住在一起,我现在就搬出去,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
啪——
紫悦的蹄子狠狠拍在茶几上,桌上的玻璃杯都震得晃了晃,溅出几滴冷水。
她攥着那封皱成一团的书信,蹄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砸在书信的字迹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墨痕。
“你早该告诉我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戳人,“上次我们聊到‘家人’,我跟你说我有多庆幸爸妈总跟我坦诚;上上次你帮我整理图书馆的旧照片,我还笑着说‘我们俩就像没秘密的姐妹一样’——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啊!”
紫悦往前迈了一步,逼得午夜闪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行李袋从蹄边滑到地上,发出轻响。“再不济,你哪怕跟我透一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但还没准备好’也行啊!可你没有——一次次隐瞒,一次次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你掏心掏肺,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抬蹄抹了把眼泪,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委屈:“你把我当什么了?是连‘你有个家’都不配知道的外人,还是只会因为这点事就生气的小气鬼?!”
午夜闪闪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蹲下身想去捡行李袋,蹄尖却抖得碰不到带子,只能哽咽着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生气,怕你觉得我抢了你的爸妈,怕你再也不跟我做朋友了……”
客厅里静得只剩下两匹小马的哭声,薄暮微光想上前劝,却被夜光闪闪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让孩子们把情绪先发泄出来。穗龙缩在玄关,爪子抠着门框,小声嘀咕:“紫悦……午夜她真的很怕失去你……”
紫悦听到这话,哭声顿了顿,她看着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午夜闪闪,想起以前午夜总在她熬夜时悄悄放一杯热牛奶,想起两匹小马驹在雨夜一起送迷路的幼驹回家,心突然像被揪了一下——愤怒还在,可那点委屈里,又掺了些舍不得。
“她……开口说一句话有那么难吗……说一句‘我们是真的姐妹’……有那么难吗……”
“午夜……”
紫悦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被抽气声淹没。
她攥着衣角的蹄子慢慢松开,蹄尖还残留着布料皱起的纹路,就像她心里那些没理顺的委屈——其实她气的从来不是“隐瞒”本身,而是午夜总把“怕打扰”“怕失去”挂在嘴边,却没说过一句“我也想当你的姐妹”。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她别过脸,用袖子蹭了蹭,却没忍住往午夜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见午夜还蹲在地上,行李袋的带子被她攥得发白,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出一小片湿痕,像只做错事又不敢辩解的小兽。
紫悦吸了吸鼻子,踢了踢脚边的地毯,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纱:“你……你起来啊,总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午夜愣了愣,抬头时眼里还蒙着水雾,却不敢动,只小声问:“你……不生气了吗?”
“气!怎么不气!”紫悦嘴硬地喊了一句,可声音里的火气已经弱了大半,“我气你明明心里慌得要命,却连句心里话都不敢说;气你把我想成那种会因为‘多了个姐妹’就闹脾气的人……”
她往前挪了半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蹄碰了碰午夜的蹄子——那蹄子凉得像冰,还在微微发抖。
“我不是要你立刻说什么漂亮话,”紫悦的声音放得更软,“但你得知道……我想要的不是‘瞒着’,是你愿意跟我认这个‘姐妹’。”
午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带着点松快的意味。她慢慢站起身,蹄子小心翼翼地回握紫悦的蹄子,声音抖得厉害,却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紫悦……我们是真的姐妹。”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砸在紫悦心里,那些憋了半天的委屈突然就泄了气。
她别过脸,又抹了把眼泪,却忍不住笑了一下,带着点哭腔说:“早说不就完了……害得我哭这么久。”
薄暮微光这时赶紧递过纸巾,笑着说:“好了好了,姐妹俩别站着了,早餐都快凉了。穗龙还在厨房等着煎蛋呢。”
穗龙立刻从厨房探出头,举着平底锅喊:“我煎的蛋绝对不会糊!这次是真的!”
紫悦接过纸巾,拉着午夜往餐桌走,还不忘小声叮嘱:“以后再敢瞒我,我就把你图书馆里的书都摆错架。”
午夜赶紧点头,眼里的泪还没干,却笑得眉眼弯弯:“再也不瞒了。”
可是这副立马就讨好的样子,让紫悦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气又冒了上来——她明明要的不是“认罚”,是午夜能真的懂“坦诚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她没松蹄,反而更用力地掐了掐午夜的耳朵尖,凑近时声音还带着没散的哭腔,却故意装得狠:“我——需要——你的行动——来挽回——我心目中的形象!”
“不然的话,你骗我一次,我就……我就把你藏起来的热可可全换成凉的!”
话到嘴边,“扇耳光”终究没说出口——蹄尖掐着耳朵的力道已经悄悄松了,哪舍得真让她疼。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回去还要抄3000遍公约,那东西我待会儿写,哼,这罚你都算轻的了!”
午夜的耳朵尖被掐得红透,却没躲,只是眼眶更红了,点头如捣蒜时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抄!我一定抄得工工整整,热可可换成凉的也……也认!”
这话反倒让紫悦气不打一处来——她要的根本不是这种“什么都认”的敷衍!
于是她抬蹄狠狠捏了捏午夜的脸颊,没用力,却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劲儿:“你就只会说‘认’吗?!我要你记着,下次有话直说,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着挨罚!”
“悦悦!”薄暮微光赶紧上前拉开她的蹄子,轻轻揉了揉午夜泛红的脸颊,又瞪了紫悦一眼,语气却软:“哪有这么欺负你姐姐的?有话好好说,捏脸算什么事儿?”
“妈!”紫悦挣了挣,却没真甩开妈妈的马蹄,“是她先不坦诚的!”
“是是是,她不坦诚该罚,但罚也要有个度。”
薄暮微光笑着把午夜拉到身边,又把紫悦往跟前带了带,让姐妹俩并肩站着,“3000遍太多了,改成500遍,而且得白天抄,不准熬夜——你要是真让她熬坏了身子,回头还得你替她整理图书馆的资料呢。”
紫悦嘴巴一撇,却没反驳——她本来就没打算让午夜熬夜。
午夜这时候才小声开口,捂着脸的蹄子还没放下:“我……我知道了,下次有话我一定直说,不瞒着你了。”她抬头看紫悦,眼里还闪着水光,却带着点认真,“热可可我可以自己换成凉的,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紫悦别过脸,却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肩膀,声音轻得像怕被听见:“……凉的也别喝太多,免得肚子疼。”
穗龙这时从厨房端着煎蛋出来,凑趣道:“好啦好啦!再聊下去蛋要凉了!我煎的蛋可是溏心的,你们再不吃,我就全吃啦!”
紫悦眼睛一亮,立马忘了刚才的气,拉着午夜往餐桌跑:“不准!那是我的糖心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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