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招惹到他了?!”
“啊?”巽二郎被玉茧子突然转变的语气和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茫然四顾,“大师,您说谁?弟子招惹谁了?”
“还能有谁?!”玉茧子朝着那流光消失的方向一指,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哪吒!三坛海会大神!他方才一直跟在你身后!你看不见吗?!”
“哪……哪吒?!”巽二郎顺着玉茧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空旷的天际和流云,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但“哪吒”这个名字,如同一声九天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刹那间,巽二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脸上感激的表情僵住,转为极致的惊恐与苍白,嘴唇哆嗦着,瞳孔放大,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脚下祥云都随之剧烈波动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从云头上栽下去!
“他……他他他……”巽二郎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指着哪吒消失的方向,又猛地指向自己,语无伦次,“他跟……跟着我?为……为何?我……弟子不曾招惹他啊!弟子区区一个风部巡游,往日逢年过节远远参拜都轮不到前列,怎会……怎会惹到这等煞星?!”
他猛地想起方才玉茧子的话——“跟在你身后”,再结合自己离开天庭后的路线,以及哪吒那“连他爹都憋着劲想弄死”的凶名和对自己“李靖故人”可能的误会……一个可怕而清晰的推论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通体冰凉!
“是了……是了!”巽二郎失声叫道,声音带着哭腔,“定是他!定是他误会了!他定是以为……以为弟子是李靖大元帅的故人,与……与玄渊道长有旧,所以要……要杀我哩!”他越说越怕,冷汗涔涔而下,瞬间浸透了那身粗糙的皂衣,紧紧贴在背上,冰凉黏腻。“他跟着我……定是想寻个僻静处下手!或者……或者他是想跟着我,找到玄渊道长?!天爷!他……他是冲着东主来的?!”
想到哪吒那赫赫凶名、无法无天的性子,以及其对李靖那众所周知的刻骨恨意,巽二郎只觉得魂魄都要飞散了!自己这刚找的“新靠山”,难道这么快就要被这尊杀神盯上?而且这杀神,很可能还是因为误会了自己与李靖的关系,才引来的?!
玉茧子看着巽二郎吓得瘫软在云床上,面无人色、冷汗直流的模样,心中也是猛地一沉。哪吒的凶悍与偏执,他早有耳闻,甚至比巽二郎更清楚其棘手程度。这厮背景特殊,修为高绝,杀性极重,而且行事往往不顾后果,偏偏又能让许多人对其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个极其难缠的“滚刀肉”。
“他连他爹都憋着劲弄死,何况外人?!”玉茧子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摇了摇头,望着哪吒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唉……这父子俩的恩怨,纠葛了多少劫数?说不清,道不明,早已成了死结。那哪吒心中只有怨毒杀意,但凡与李靖沾上些许关联的,在他眼里,恐怕都带着原罪。”
他这话既是对巽二郎的解释,也是对自己心中感慨的抒发。灵山与天庭关系微妙,对于李靖父子这桩“公案”,自然也多有了解。那其中的佛道纠葛、上古恩怨、权谋算计,水深得很,便是他这梵净寺当世行走,也不愿轻易涉足太深。只是没想到,今日这煞星,竟似乎将矛头隐隐指向了听涛庄,指向了玄渊!
玄渊道友虽手段通天,背景似乎也深不可测,但毕竟明面上修为……至少玉茧子感知来看,并非那种足以碾压一切的大罗金仙。对上哪吒这等实战能力惊人、法宝强悍、又毫无顾忌的凶神,胜负难料!更何况,哪吒背后牵扯的势力同样盘根错节!
一念及此,玉茧子心中那点因为巽二郎感激而生的些许尴尬瞬间被紧迫感取代。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听涛庄东侧,长安城东市的方向!
今日玄渊并不在庄内静修!他记得清楚,玄渊一早便带着阿七和几名精舍商部的执事,去了东市新盘下的那栋四层木楼——四海楼!据说是为了明日酒楼正式开业,做最后的筹备与检查!此刻,玄渊极有可能就在四海楼中!
若哪吒真是冲着玄渊去的,或者退一步说,若哪吒在附近逡巡,发现玄渊踪迹,以那煞星的性子,很可能不管不顾,直接打上门去!届时,在长安东市那等人烟稠密、权贵云集之地爆发冲突,后果不堪设想!不仅玄渊安危难测,更会瞬间将听涛庄、乃至万寿山一脉,推到风口浪尖,与哪吒及其背后势力正面冲突!
“不好!”玉茧子低喝一声,再无迟疑。他必须立刻赶去四海楼!即便不一定能阻止哪吒,至少也要提醒玄渊,让其有所防备!或许……或许自己在场,凭借梵净寺的名头,能让那哪吒多少有些顾忌?
想到这里,玉茧子一把抓住还在云床上瑟瑟发抖、喃喃自语“完了完了”的巽二郎的后脖领子,如同拎小鸡般将他提了起来。
“大师……您……?”巽二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茫然抬头。
“少废话!东主今日在东市四海楼!”玉茧子语速极快,脸色肃然,“那煞星方才退走,未必死心,或许会去寻东主麻烦!你我速去!”
巽二郎闻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东主有危险?!这……这如何是好?!大师,快!快去!”他此刻对玄渊的安危关切,倒有一大半是源于自身——自己刚交了命牌,投靠了新主,若是新主转眼就被哪吒打死或打残,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得罪了哪吒这尊凶神?那真是死路一条了!
玉茧子不再多言,另一只手在腰间一抹,那看似古朴的紫铜钵盂便出现在手中。他口中念动真言,钵盂瞬间涨大至丈许方圆,内里混沌一片,隐现佛光。他二话不说,将拎着的巽二郎顺手往钵盂里一扔!
“哎哟!”巽二郎惊呼一声,只觉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跌入钵盂之中。这钵盂内并非实底,而像是一层柔韧的佛光屏障,跌在上面并不疼痛,只是四周景象瞬间被朦胧的金光遮蔽,只能隐约看到玉茧子站在钵盂边缘的身影。
“坐稳了!”玉茧子低喝一声,周身佛光大盛,月白僧袍猎猎作响!他单手托着变大的钵盂底,脚下祥云轰然消散,整个人化作一道璀璨夺目、速度惊人的金色流光,如同撕裂长空的流星,朝着长安城东市的方向,疯狂催动法力,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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