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蔓看得直笑:“谢世子,您这身倒是像样多了。”
“那是!”谢流云得意地转了个圈,“本世子穿什么都好看。”
众人重新整队。
因为谢流云的加入,清风调整了护卫安排。
卯时三刻,队伍正式出发。
出西城门时天色已亮,城门守卫认得夜王府的令牌,恭敬放行。
官道上行人稀少,一行人策马疾行,马蹄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行至二十里处,按计划转入山道。
山路果然狭窄崎岖,两旁树木茂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
清风示意队伍下马,将马匹拴在道旁一处隐蔽的林子里,留下两名亲卫看守。
“从此处开始步行。”清风道,“前队先行探路,保持二十丈距离。”
“后队注意清理足迹。”
谢流云仰头望着蜿蜒向上的山路,深吸一口气:“这山看着不高,爬起来可够呛。”
阿蔓拍拍他的肩:“谢世子,这才刚开始呢。”
“要不要我帮你背点儿东西?”
“不用不用!”谢流云连忙摆手,“这点山路还难不倒本世子。”
云皎皎从腰包里取出白玉八卦盘,盘面上的指针微微颤动,指向山腰方向。
她又看了看天色,朝阳初升,正是阳气渐盛之时,适宜进山。
众人开始沿小路向上攀登。
山路湿滑,落叶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
清风在前方用刀劈开挡路的藤蔓,明月则沿途留下不易察觉的标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探路的亲卫传回哨声——三短一长,有情况。
众人立即停下,清风示意大家隐蔽。
萧璟护着云皎皎退到一块巨石后,阿蔓握紧了铁锤,陈宝儿也抽出桃木剑。
片刻后,一名探路的亲卫返回,低声道:“前方百步处发现打斗痕迹,还有血迹。”
“看痕迹,是两日前留下的。”
萧璟与云皎皎对视一眼,跟着亲卫前去查看。
果然,一片空地上,草木被践踏得凌乱不堪,几棵树干上有明显的刀痕。
地面散落着几片破碎的黑色布料,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棵老树的树干上,钉着一枚铜钱。
云皎皎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黑色布料。“是黑袍人的衣服碎片。”
她捡起一片,“边缘有烧灼痕迹,应该是被阳火类的符咒所伤。”
萧璟皱眉:“两日前……正是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
“有人比我们先一步上山,还发生了冲突。”
谢流云凑过来:“会不会是裕亲王的人?”
“有可能。”云皎皎站起身,“但也不排除是其他势力。”
“继续前进,大家提高警惕。”
队伍重新出发,但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
清风让前队放慢速度,更加仔细地探查沿途情况。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第一个可供休整的山洞。
洞口不大,但里面颇为宽敞,有生过火的痕迹。
清风让众人进洞稍作休息,同时检查洞内情况。
阿蔓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分给大家,谢流云则好奇地打量着洞壁:“这山洞有人住过?”
明月在洞壁一角发现刻痕:“这里有字。”
众人围过去,只见石壁上用利器刻着几行字,字迹潦草,但还能辨认:
“七星倒悬,生死逆转。欲破此局,需寻阵眼。阵眼所在,非观星台,而在……”
后面的字被硬生生刮掉了,只留下几道深刻的划痕。
云皎皎指尖轻抚那些划痕:“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阵眼的真正位置。”
“但至少证实了一点,阵眼确实在隐龙山,但不在观星台。”萧璟看向洞外,“皎皎,你的八卦盘现在指向哪里?”
云皎皎取出八卦盘,指针仍在颤动,但方向略有偏移,指向东北方。
“观星台在西侧山腰,但指针指向东北。”
“看来我们得调整方向了。”
休息片刻后,队伍继续前进。
这次他们不再按原定路线,而是跟着八卦盘的指引,朝东北方向行进。
山路越发难行,有些地方需要攀爬岩壁。谢流云累得气喘吁吁,却始终没掉队。
阿蔓几次想帮他,都被他倔强地拒绝了。
午后时分,众人抵达一处山坳。
这里地势相对平坦,生长着大片竹林。
八卦盘的指针在这里剧烈颤动起来。
“就是这附近了。”云皎皎环顾四周,“大家分散找找,看看有没有特殊之处。”
八名亲卫分成四组,在竹林里仔细搜寻。
约莫一炷香后,西侧传来呼声:“这里有发现!”
众人赶过去,只见竹林深处,竟藏着一座小小的石屋。
石屋已经半塌,屋顶长满青苔,但门框上刻着的符文还清晰可见,正是七星祭魂阵的阵纹。
“找到了!”谢流云兴奋道,“这就是阵眼?”
云皎皎摇头:“这只是阵法的辅助节点。”
“真正的阵眼……”她走到石屋门前,蹲下身,拨开厚厚的落叶。
落叶之下,露出一块青石板。
石板上刻着完整的七星图案,七个星位上各有一个凹槽,其中三个凹槽里残留着暗红色的凝固物。
“是血。”萧璟沉声道,“祭魂者的血。”
云皎皎从腰包里取出特制的显形符,贴在石板上。
符纸无风自燃,青烟升起,在空中凝成七个模糊的人影。
那些人影胸口都有北斗七星的印记,正痛苦地挣扎着。
“是那七个祭魂者的残魂。”云皎皎脸色发白,“他们的魂魄被禁锢在这里,作为阵法的能源。”
她正要进一步探查,竹林外忽然传来尖锐的哨声——三短一长,警讯!
几乎同时,竹林四周涌起浓雾。
雾气来得极快,转眼间便将众人吞没,能见度不足三尺。
“靠拢!不要分散!”清风疾呼。
萧璟第一时间抓住云皎皎的手,阿蔓也护到陈宝儿身前。
谢流云抽出短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浓雾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像是女子在低泣,又像是风吹过竹叶的呜咽。
云皎皎取出定魂香点燃,青色烟雾在浓雾中艰难地开辟出一小片清明空间。
但哭声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
“是红衣女子……”陈宝儿忽然指着雾中,“我看见了!”
“穿红衣服,脸上有疤!”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浓雾深处,隐约有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那个声音,层层叠叠,如同回声:
“七星归位……生死倒悬……下一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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