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土地庙回来，我们几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秦怀河那句“图书馆、古籍区”像根儿胡萝卜吊在我们这群驴前面，感觉离揪出那神秘稚童的尾巴又近了一步。
雷涛那边动作也快，借着上次市中心事件的由头，以“排查安全隐患”的名义，开始对全市的重点图书馆、档案馆进行秘密摸排。我们也没闲着，秦怀河大手一挥，给我们也分配了任务……不是去干第九局的活儿，而是去“感受氛围”。
用他的话说：“那小子喜欢在故事多、概念杂的地方下蛆，你们就去这些地方多转转，用我教你们的法子，感受一下哪里的‘故事气’最活跃，或者有被‘撬动’过的痕迹！特别是你，华元，你那灵宝法印跟规则碎片有点感应，跟个活体探测器似的，多晃晃！”
得，合着我又成人体雷达了。
于是乎，我们几个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开始满城的图书馆、旧书店转悠。那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张小玄一身正气，进了图书馆跟进了考场似的，腰板挺得笔直，看谁都像潜在的妖邪，那眼神凌厉得，差点把旁边看漫画的小学生吓哭。
关妙妙倒是淡定，找了个角落安静看书，气质出众，引得不少男生偷偷瞄她，结果她冷不丁抬头一个冷眼扫过去，能把人直接冻成冰棍。
金福禄和百里辉更绝，带着一堆微型探测设备，假装成搞研究的，在古籍区附近鬼鬼祟祟，被管理员大妈盯了好几次，差点当小偷给轰出去。
最离谱的是秦怀河本人。这位爷压根没进图书馆，他在外面广场上，把他那破出租车一停，后备箱一开，摆了个小马扎，弄了个牌子往车顶一放……上面写着：“免费看手相，不准不要钱，准了随缘给个烧烤钱”。
然后这厮就真的开始给人看起手相来了！关键是，凭他那张帅脸和满嘴跑火车的本事，还真吸引了不少小姑娘大妈围观的。
“哎呦，姑娘你这事业线……啧啧，曲折啊，最近没少加班吧？感情线也分叉，跟男朋友吵架了？来来来，加个微信，哥晚上有空给你详细解解梦……”
“大妈，您这生命线长！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面相！就是子女宫有点暗，孩子没少让您操心吧？没事，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多跳跳广场舞，比啥都强！”
我远远看着，额头青筋直跳。这他妈是来找线索还是来拓展副业的？
转悠了一天，屁收获没有。回到便利店，大家都有些泄气。
“秦哥，你这法子靠谱吗？我们跟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天，啥也没感觉到啊。”金福禄瘫在沙发上抱怨。
秦怀河刚通过微信忽悠……啊不，是指导完一位失恋少女的心情，收起手机，白了金福禄一眼：“急什么？钓鱼还得打窝呢！那小子精得跟鬼似的，能那么容易让你逮着？哥这叫打草惊蛇……不对，是抛砖引玉！让他知道咱们在找他老巢，他要么收敛，要么……就会忍不住再看看他的‘宝贝们’，这一看，说不定就留下新马脚了！”
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二天，我们继续“感受氛围”。我去了市里最大的一家图书馆，就是上次出事儿的那个。直接泡在了古籍区。这里光线偏暗，书架高耸，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淡淡霉味，确实有种故事沉淀的感觉。
我学着秦怀河教的，放松心神，运转法印，细细感知。抛开那些来看书的学生、研究者的气息，这里的“故事气”确实很浓郁，像一锅熬了很久的老汤，各种悲欢离合、奇闻异事的意念混杂在一起，但大多沉寂，如同沉睡。
就在我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空气“品鉴”时，忽然，在某个靠近角落、堆放地方志和野史杂谈的书架区域，我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涟漪”！
那感觉，就像是一潭死水里，被人丢进了一颗小石子！虽然很快平息，但那瞬间的波动，带着一丝熟悉的、冰冷的“规则”气息，与土地庙那“规则线”的感觉同源！只是更加微弱，更像是不经意间留下的痕迹！
我精神一振，立刻悄悄靠近那个书架。书架上的书大多蒙尘，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我仔细用感知扫描，最终，目光落在了一本纸张泛黄、书脊破损的《东北野狐禅录》上。那丝微弱的“涟漪”，似乎就是从这本书附近散发出来的！
我没敢轻举妄动，立刻在群里发了消息和定位。
没过半小时，秦怀河就溜达进来了，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假装找书，晃悠到了我旁边。
“确定是这本？”他压低声音。
“不确定，但这附近残留的规则波动最明显。”我小声回应。
秦怀河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那本书，又看了看周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行，有枣没枣打三竿子。你们往后站点。”
我们不明所以，往后挪了几步。只见秦怀河伸出手，不是去拿那本书，而是对着那整个书架区域，五指虚张，然后轻轻一握！
一股无形的、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笼罩了那片区域。紧接着，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书架没动，书也没动。但从那本《东北野狐禅录》的书页缝隙里，以及旁边几本书的角落里，缓缓地，飘出了几缕极其淡薄、几乎肉眼难辨的……灰色雾气？
那雾气扭曲着，仿佛有意识般想要逃窜，但在秦怀河的力量束缚下，只能徒劳地挣扎。
“这是……啥玩意儿？”金福禄瞪大了眼。
“书蠹。”秦怀河撇撇嘴，“不是吃纸的那种，是吃‘故事概念’的玩意儿，算是低级的规则生物。那小子看来没少来这儿‘喂食’啊，这些书蠹身上，都沾着他的味儿了。”
他手指一碾，那几缕灰色雾气便哀鸣着消散了。
“看来这地方没白来。”秦怀河拍了拍手，像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虽然没逮着正主，但至少证明，这地方确实是他的一个‘食堂’。而且……”
他目光扫过那个书架，眼神锐利了些：“他最近肯定来过，而且动了不止一本书。这些书蠹被惊动，还没来得及完全隐匿。”
他掏出手机，给雷涛发了条信息：“老雷，重点监控市图书馆古籍区，特别是地方志和野史杂谈区域，有鱼儿来蹭过饭了。”
发完信息，他搂住我肩膀，笑嘻嘻地说：“干得不错，华元探测器！走，哥请你喝奶茶去，奖励你找到害虫了！”
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方向没错，那神秘稚童，果然跟这些藏着古老故事的地方，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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