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中域天机
第147章：万法归流，混沌初辟
那宏大淡漠的声音余韵尚在神魂中回荡，林毅周身的法则符文已彻底凝实，化作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光茧，将他完全笼罩其中。光茧之上，无数代表着不同法则的符文如同游鱼般流转不息，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光、暗……乃至更加稀有的空间、时间、生命、死亡等法则碎片，皆蕴含其中，形成了一片汹涌澎湃的“万法洪流”！
这便是第一重关——“万法归流”！
考验的并非是战胜某个实体敌人，而是要在这庞杂混乱、相互冲突又彼此依存的万法洪流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并以此为核心，梳理、统御、乃至吸纳这洪流之力，化为自身前进的资粮。若道心不坚，或对自身之道理解不足，便会在这洪流中迷失自我，轻则感悟混乱，重则道基受损。
林毅立于光茧中央，闭上双目，并未急于去捕捉任何一道具体法则。他的混沌神魔观想图自行运转，心神沉入体内，回归到那最本源的混沌之中。
外界，万法洪流的冲击已然开始。
炽热的火系法则试图点燃他的灵力，冰冷的寒冰法则想要冻结他的经脉，锋锐的金系法则如同无形刀剑切割他的神魂，厚重的大地法则带来无尽的压迫，诡谲的幻之法则引动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欲望……
种种异象，种种冲击，接踵而至。
若是寻常修士，此刻早已手忙脚乱，或是拼命抵抗某一种法则，或是贪婪地试图捕捉多种法则，最终结果必然是在这混乱的冲突中耗尽心神，被洪流冲垮。
但林毅不同。
他的道，是混沌！
混沌，并非虚无，而是包容万物、化生万物、亦能承载万物湮灭的原始状态。这万法洪流，无论其表象如何，究其本质，皆是自混沌中演化而来。
“万法皆虚，唯混沌真。”
“万流奔涌，皆归吾海。”
林毅心中明悟，他不再将这些法则视为需要抵抗或征服的“外敌”，而是将它们看作混沌之海中的一道道“支流”。他不再刻意引导或压制，而是彻底放开了自身的混沌灵力，任由那万法洪流冲刷己身。
“嗤嗤嗤……”
各种属性的法则之力涌入他体内，与他的混沌灵力相遇。最初，确实引起了剧烈的冲突和震荡，他的经脉传来胀痛感，神魂如同被无数细针穿刺。
但他坚守混沌本源之意，将自身化作一个无形的“熔炉”。涌入的火焰被混沌同化，寒冰被混沌消融，金石被混沌分解……所有属性的法则，在触及他混沌灵力的核心时，都被强行剥离了其外在的、对立的属性，回归为最精纯的原始道则能量，然后被他的混沌灵力缓缓吸收、融合。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对心性的要求极高，一旦对自身之道的掌控出现丝毫偏差，立刻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但林毅的道心，历经磨难，早已坚如磐石；他对混沌之道的理解，更是凭借“极”字悟性和神王体本源，远超同侪。
渐渐地，他体表的混沌灵力不再是简单的灰色气流，而是开始呈现出一种内蕴万千色彩、却又和谐统一的奇异光泽。那狂暴的万法洪流，冲击在他身上，不再引起剧烈的波澜，反而像是百川归海，声势虽大，却尽数被那深邃的“混沌之海”所容纳。
他不仅没有被洪流冲垮，反而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汲取着这万法洪流中蕴含的磅礴道韵与能量，夯实着自身的道基，拓宽着对天地法则认知的边界！
他的修为，在那海量精纯能量的灌注下，开始向着金丹后期的门槛，稳步迈进！
与此同时，在其他八个独立的空间光茧内，另外八位天骄，也各显神通，应对着这第一重考验。
星陨所在的星空光茧内，他身后浮现一片浩瀚星图，引动周天星辰之力，以自身星辰法则为核心，如同宇宙中心，将冲击而来的其他法则之力或排斥、或引导、或吞噬，尽数纳入自身的星辰体系之中，霸道而有序。
月无瑕身处月华光茧，太阴真经运转到极致，一轮清冷明月高悬，月光所照，万法似乎都变得迟缓、宁静，她以绝对的“静”与“纯”，抵御着万法的“动”与“杂”。
那抱剑青年最为奇特，他依旧怀抱古剑，未曾出鞘。但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剑意自他体内勃发，化作一道无形剑域。任何闯入剑域的法则，无论其属性为何，皆被那无物不斩的剑意从中剖开，还原成最基础的道则碎片，然后被他自身的剑道意志所吸收、磨砺。他走的是一剑破万法，以自身为唯一的路子。
蛮山则是怒吼连连，以狂暴的气血和战意，硬撼万法冲击，将法则洪流当作磨砺战体的工具，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刚猛路线。
儒雅青年面前书卷翻飞，以浩然之气梳理法则；兽皮少女身形如风，在洪流缝隙间穿梭，凭借天赋规避最大冲击；灰衣中年则气息近乎消失，与周围环境同化，万法流过，仿佛对他影响甚微……
九人，九种不同的道，九种应对万法归流的方式。
然而，若论及包容与转化，无人能出林毅其右！
不知过了多久，笼罩林毅的万法洪流光茧，其上的斑斓色彩逐渐淡去，最终彻底化为一片混沌之色，随即如同潮水般退去，完全融入林毅体内。
林毅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开天辟地的景象一闪而逝。他感觉自身灵力浑厚了数成，对混沌之道的理解更深，距离金丹后期，仅有一线之隔！
第一重关，“万法归流”，破！
他看向四周，发现另外八个光茧依旧存在，但光芒闪烁不定，显然其他人还在苦苦支撑或缓慢消化。
他是第一个破关之人！
然而，还不等他细细体会自身变化，前方星空再次扭曲，第二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道基已固，方可问道。”
“第二关，问道本心。”
话音落下，林毅周围的星空景象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他内心深处最难以忘怀的场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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