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冰雪硝烟刚刚散去,帝国的目光尚未完全从北疆收回,一份来自东南沿海、由市舶司(管理海上贸易的机构)和海军“靖海”舰队联合呈送的密报,又将一个新的、复杂的棋局摆在了张枫面前。
密报的核心,并非关于已经臣服纳贡的倭国,也不是日渐繁荣的与朝鲜、琉球贸易,而是指向了更南方的茫茫大海——那片被统称为“南洋”的、星罗棋布着无数岛屿和土邦的广袤水域。
根据往返于南洋与华夏之间的商船队、以及海军巡逻舰只的零星报告汇总,再结合一些被招募或主动投效的“蕃客”(外国商人、水手)提供的信息,一个令人玩味且隐现危机的局面逐渐清晰:
在南洋的某些较大岛屿(如苏门答腊、爪哇、吕宋等地的局部)上,存在着数个规模不大、但彼此争斗不休的土着部落或小型土邦王国。他们为争夺肥沃的河谷、控制香料产地、奴隶人口或贸易据点而常年发生小规模冲突,战事频繁。
而引起朝廷注意的,并非这些土着部落本身,而是他们各自军队中,竟然都有“华夏人”担任军师或重要顾问的角色!
这些“华夏人”来历复杂:有的是前朝(夏朝甚至更早)因海难、贸易滞留或犯罪逃亡而流落南洋的遗民后裔;有的是沿海破产渔民、手工业者或不得志的文人,为求生计或寻找机会铤而走险“下南洋”;甚至可能包括少数对新政不满、潜逃出海的旧官吏或失意士人。
他们凭借比当地土着更高的文化水平(识字、算数)、更丰富的见识(哪怕只是道听途说)以及从中原带去的、哪怕是已经落伍的军事组织理念和简易技术(如改进弓箭、修筑简单工事、使用旗鼓号令等),往往能在土着首领面前扮演“智者”和“能人”的角色,被奉为座上宾,参与甚至主导其军事行动。他们教授土着使用更有效率的阵型,打造稍好一点的武器,甚至协助制定劫掠或防御策略。
然而,这些“华夏军师”带来的“先进生产力”极其有限,且完全依赖于来自华夏本土的商船队。商船们运去铁器(农具、刀具)、布匹、陶瓷、茶叶,换取当地的香料、珍珠、珍贵木材、乃至黄金。这些货物,尤其是铁器,往往在交易完成后,很快就被各部落用于武装自己,投入到无休止的内斗之中。可以说,华夏的商船,在无意中成了滋养南洋局部战火的血液。
更令人警惕的是,密报中还提及,来自遥远西夷的“佛郎机”(葡萄牙)、“红毛夷”(荷兰)等欧洲国家的船只和势力,也开始出现在南洋的一些重要港口和岛屿! 他们不仅进行贸易,更凭借其船坚炮利,在关键水道建立据点(如马六甲已被葡萄牙占领,此消息已证实),并从事一项极其罪恶的勾当——捕捉和贩卖土着人口为奴! 这些欧洲殖民者往往与沿海一些较为强大的部落或海盗勾结,用火器、酒类等物品换取奴隶,或者直接发动袭击掳掠。
整个南洋地区,呈现出一种混乱而危险的态势:内部是土着部落在小范围厮杀,背后隐约有流落华人的影子;外部则有西方殖民者虎视眈眈,凭借技术和武力优势,开始蚕食渗透,进行血腥的奴隶贸易。而华夏的商船和影响力,则夹在其中,既是从中获利的贸易者,也在客观上加剧了部分地区的武装冲突。
“陛下,”市舶司主事在补充奏报中忧心忡忡地写道,“以往我朝对南洋,多持‘怀柔远人,互通有无’之策,然现今局势已变。若放任不管,一则恐我华夏子民(指那些军师及普通侨民)在彼处沦为土着冲突或西夷掳掠之牺牲;二则恐西夷势力坐大,垄断商路,威胁我朝海疆;三则恐南洋乱局波及我沿海贸易,甚至滋生海盗,袭扰商船。伏乞陛下圣断!”
张枫看完密报,久久沉默。南洋,那片温暖而富饶的海域,在他的前世记忆和今生战略中,都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那是通往印度洋和更广阔世界的门户,是香料、热带物产的宝库,也是未来海权争霸的关键舞台。
如今,历史的车轮似乎提前转动,西方殖民者的触角已经伸了过来。而南洋本土的混乱,以及流落华人在其中的角色,又增添了一层复杂的变量。
“不能再看下去了。”张枫心中有了决断。必须改变以往那种松散、被动的贸易和羁縻政策,必须以一种更积极、更主动的姿态,介入南洋事务!这不仅是为了保护华夏利益和子民,更是为了抢占先机,遏制西方殖民势力的扩张,将这片至关重要的海洋,纳入华夏主导的秩序之下!
然而,直接派遣大军跨海南征,劳师动众,补给困难,且容易引起当地各部族和西夷的强烈反弹,并非上策。 张枫需要一种更巧妙、成本更低、效果可能更好的方式。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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