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当永历帝在西南的丛林与囚笼中辗转直至陨落时,在东南沿海的波涛之间,另一面大明旗帜也曾顽强飘扬——那便是监国鲁王朱以海。”朱迪钠的声音带着海风的咸涩与历史的悠远,天幕画面从内陆的崇山峻岭,切换到辽阔的东海,舟山群岛的轮廓在波涛中若隐若现。
“朱以海,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子鲁荒王朱檀的九世孙,袭封鲁王,原本的封地在山东兖州。”天幕浮现鲁王世系图,重点标注了那位以“好金石丹药、年少早卒”闻名的初代鲁荒王朱檀,与末代朱以海形成遥远对照。“崇祯十五年(1642年),清军攻破兖州,老鲁王朱寿鏳(朱以海之父)自尽殉国,朱以海本人重伤侥幸逃脱,南逃至浙江。”
“北京陷落、弘光继而又亡后,在浙东义师、部分明朝官员和将领(如张煌言、张名振等)的拥戴下,朱以海于崇祯十七年(1644年)闰六月在台州监国,建立了又一个南明政权,与福建的隆武政权并立。”画面展示朱以海在舟山、厦门等地抗清的场景,水师船只穿梭,虽势单力孤,却始终不屈。
“鲁监国政权主要以舟山群岛为基地,依仗水师,联络东南义旅,一度是东南抗清的重要力量。朱以海本人,虽然才能未必出众,但在张煌言等忠臣辅佐下,坚守臣节,不屈不挠,其存在本身,就是对清朝在东南统治的持续挑战,也吸引了许多不甘臣服的士民归附。”
“然而,他的地位始终尴尬且脆弱。”“东南棋局观察者”弹幕分析,“他缺乏稳固的陆上根据地,钱粮兵马多依赖海上武装,尤其是后来郑成功(郑森)集团的支援。而郑成功,自有其盘算。”
“郑成功,以其雄厚的海上实力和‘国姓爷’的身份,是当时东南沿海实际上的最强力量。”天幕上出现郑成功的雄姿,“他对朱以海,起初是支持甚至利用的,借助鲁王这面宗室旗帜可以号令部分明朝遗民,增强自身合法性。”
“随着永历政权在西南建立并得到一定认可,郑成功面临选择:是继续支持近在咫尺但势弱的鲁王,还是‘遥尊’远在西南的永历帝?”朱迪钠剖析道,“郑成功选择了后者。‘遥尊永历’对他最为有利:既保持了忠明的大义名分,又因为永历远在天边,无法实际干涉他在东南的军政大权,他可以继续做他的‘闽海王’。”
“于是,在永历政权几次加封(如封郑成功延平王)后,郑成功对鲁王朱以海的态度逐渐冷淡,从支持变为礼遇性的软禁与控制。”画面显示,朱以海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其部下或被分化,或转投郑氏,监国政权名存实亡。“朱以海成了郑成功地盘上一个尊贵却无权的‘客卿’,一个不再被需要的政治象征。”
“永历十三年(清顺治十六年,1659年),在郑成功北伐南京失败、退守厦门后,面对现实压力,朱以海被迫宣布取消‘监国’称号,彻底退出了南明核心政治舞台。”天幕上,朱以海发布“退位”诏书的场景充满落寞,这位曾志在恢复的亲王,最终连名义上的领导权也失去了。
“网友‘棋子与棋手’评论:‘朱以海的悲剧在于,他始终是一枚‘棋子’。早期是浙东义师的旗帜,后期是郑成功用以过渡的装饰品。当棋手觉得这枚棋子不再有用甚至碍事时,弃子便是必然。他的退位,是实力政治下,空有血统而无实力者的必然结局。’”
“取消监国后,朱以海被安置于厦门,由郑成功及其子郑经供养。此时的他,已年近五旬,经历了国破家亡、父死兄殇、辗转流离、大业成空,身心早已极度疲惫。”天幕展现金门岛上简陋的居所,朱以海凭海远眺,背影萧索。
“关于他的最终死因,史料记载不一,留下了些许迷雾。”朱迪钠陈述,“主要说法有两种:”
“一说,‘中痰疾薨’、‘哮疾卒’。这是较为官方和平实的记载,指出他死于痰症引发的哮喘病。考虑到他早年受过重伤,多年颠沛流离,心力交瘁,患上严重的呼吸道疾病并在当时医疗条件下致死,是很有可能的。”
“另一说,则充满阴谋色彩,称他被‘沉于海’。但这种说法漏洞明显,且时间对不上。”
“关键的时间点在这里:”天幕打出清晰的时间轴,“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年)五月初八,郑成功在台湾病逝。而鲁王朱以海,死于同年九月(或十一月)。”
“历史侦探”弹幕立刻跟进:“看,时间差了好几个月!郑成功死的时候,朱以海还活着。所以‘郑成功沉鲁王’的传闻,纯属无稽之谈,是后来一些人对郑氏不满或基于想象编造的。”
“那么,郑成功之子郑经呢?”朱迪钠继续分析,“郑成功死后,郑经忙于从厦门渡海到台湾,与企图夺权的叔父郑袭争斗,稳固自己的权力。在朱以海病逝的这段时间,郑经的主要精力在台湾,而非厦金。他或许对这位失势的旧主并不关心,但特意去杀害一个已无威胁、且是重要政治招牌的病弱亲王,既无必要,也风险极大,更不符合郑经当时亟需稳定内部、无暇他顾的处境。”
“因此,综合来看,”朱迪钠得出结论,“朱以海最可能的死因,就是记载中的哮喘(痰疾)。但这病痛致死的背后,是更深层的精神原因——对复国大业的彻底绝望,与英雄末路的无尽悲凉。”
“他眼见永历帝在缅甸被俘杀(消息随后传来),南明法统彻底断绝;自己半生奋斗,依附于人,终成幻影;身体每况愈下,困守孤岛。这口气,既是喘不上来的痰疾,也是壮志难酬的郁结,是眼睁睁看着大明最后一点余烬熄灭时,那一声堵在胸腔里的、长长的叹息。”
“朱以海之死,为鲁藩一系画上了句号。而回望鲁藩开端,其始祖鲁荒王朱檀,在史书中的形象却颇为不堪。”天幕并列初代鲁王朱檀(沉迷丹药、行为荒唐)与末代鲁王朱以海(坚守抗清、忧愤而终)的画像。
“朱檀因服食丹药毒发伤目,早逝且得恶谥‘荒’。他的故事,常被用作明朝藩王骄奢淫逸、不务正业的典型。”
“然而,两百多年后,他的九世孙朱以海,却以一腔孤忠、半生漂泊、直至忧患而终的经历,彻底洗刷了‘鲁荒王’带给这个藩系的恶名。”朱迪钠的声音带着敬意,“朱以海没有显赫的战功,没有力挽狂澜的才能,他甚至没能保住自己的监国名位。但他坚持到了最后,没有投降,没有苟且,在绝望中保持着朱明宗室最后的骨气。”
“从某种意义上说,朱以海的‘哮疾而终’,也是一种殉国——是精神在极度压力与失望下的崩溃,是志气郁结于心、终摧肺腑的物理体现。这不同于刀剑加身的壮烈,却同样充满了悲剧性的坚持。”
“因此,鲁王朱以海,独享了大明皇室第84种死法:哮疾(忧愤)而终。”朱迪钠郑重宣布,“这种死法,或许不够惊天动地,却真实地折射出许多末世宗室在希望彻底破灭后,那种身心俱疲、油尽灯枯的最终状态。他是东南抗清旗帜的最后一抹余晖,随着他的喘息停止,大明在海上最后一点宗室主导的抵抗之火,也彻底熄灭了。”
“网友‘藩魂的重量’感叹:‘初代鲁王‘荒’于私欲,末代鲁王‘忧’于国事。一个姓氏,一个王爵,在两极之间,丈量出了一个王朝二百七十六年的兴衰与气运流转。朱以海,当得起为他那位荒唐祖宗,挣回一份身后的哀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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