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贵思量了一夜,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第二日一早就去王蒙鸢的小院,见他正站在院中吊嗓子,
晨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身形,那专注而干净的侧影,让张东贵心头猛地一抽,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了上来。几步走过去,扯住王蒙鸢的衣袖:“蒙鸢!赶紧回家!”
王蒙鸢诧异地垂眸看向他:“班主?为什么……”
“别问了!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待着!最近……不,这阵子都别来戏班了!谁来叫你都别露面!”
王蒙鸢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了,清俊的脸上满是疑惑:“出什么事了?是戏班有什么麻烦?还是因为刘小姐……”
“都不是,唉……是……是……”张东贵张了张嘴,那些龌龊的字眼在舌尖打转,就是难以启齿。
王蒙鸢清澈的凤眸看着他,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班主!这戏班虽然是你的,但你也知道戏班对我于多重要,你必须告诉我原因。不然,我不会不明不白地躲起来置戏班一干人等生计不顾的。”
张东贵逼得没办法,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咬着牙道:“是……是京里来了个大人物!工部侍郎方世光!他……他娘的有个见不得人的癖好!就……就喜欢你这样的!”
王蒙鸢的脸色瞬间白了,握着张东贵手腕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收紧。他虽然性子清冷,不喜交际,但并非不谙世事,梨园行里的腌臜传闻,他也听过不少。张东贵这话,再明白不过。
“刘青松那个老王八蛋,昨天来跟我说要与你化干戈为玉帛,还一再强调到时那个方大人来,一定要让你登台献唱,当时还想着刘小姐的事儿终于过去,没想到他安了这么歹毒的心思,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去问了一下江夫人,咱们就着了他的道了!”
“江夫人?江蓉”王蒙鸢眉头微蹙的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不过那寡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下午我去找她时,她跟我说,让你躲到她府里去,说什么她能护着你!我呸!她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吗?她比那姓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想吃人的主!”
王蒙鸢眸子里也是闪过一丝厌恶:“她那里,我绝不会去的。”
抬眼看向张东贵:“有一件事,我不想班主听了糟心,就没对你讲!”
“什么事儿?”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我家,还带着两箱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赵婶不收,就强行留在我家,刚好我回家拿戏本子,我便原样送还回了她的府上,当时……”王蒙鸢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还是道:“当时她便直言,让我离开戏班,跟她……双宿双飞。”
“什么?!”张东贵一听,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破口大骂:“这个不要脸的荡妇!仗着有几个臭钱,真把自己当菩萨了?什么双宿双飞,我呸!她府里养的那些面首当老子不知道?还敢把主意打到蒙鸢你头上!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寡妇,不安安分分守着家业,整天想着扒拉别人的台柱子,真当梨园行是她家的后花园了?!下作!无耻!”
“班主,与这等人生气,不值当。嗯……既然如此,我还是按你说的,先回家,对外……就说我外出采风了,归期不定。”
“对对对!就这么说!”张东贵连连点头,心里也安定了些,“你就在家好好待着,陪陪你娘。戏班这边有我顶着!等那姓方的瘟神走了,我再让人去接你!”
两人商定,王蒙鸢便转身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几本常看的曲谱。
两人一同走出小院,迎面碰上了走来的秋海棠。
秋海棠似乎刚起不久,脸上还带着些许睡意,见到他们,尤其是看到王蒙鸢手里拎着的小包裹,愣了一下:“师傅?班主?你们这是……?”
王蒙鸢他,随口应道:“家里母亲有些不适,我回去照料一段时日。”
秋海棠“哦”了一声,关切道:“师祖母病了?严重吗?要不要我帮忙做点什么?”
“无妨,老毛病了,静养便好。”
张东贵心里却“咯噔”一下,生怕节外生枝,连忙插话道:“是啊是啊,蒙鸢回去尽尽孝心。海棠啊,你最近要勤勉些,蒙鸢不在,你与心月两个要把戏顶起来!”
“知道了!那师傅您路上小心,替我向师祖母问好。”
“嗯,好!”
王蒙鸢不再停留朝着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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