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严重怀疑急诊科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或者干脆就是我的个人专属副本刷新点？怎么破事一桩接一桩，还都他妈的精准投送到我脸上？
刚应付完张主任那番绵里藏针的“关怀”，急诊的电话就跟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听着那头焦急的声音，我心里那点不祥的预感直接拉满格。
得，本来今天只有一台简单的V-p手术，佛系下班计划再次宣告破产。我认命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像个消防队员，哪里起火往哪扑，关键是这火还越扑越邪门。
大步流星赶到急诊抢救室，里面又是一片熟悉的兵荒马乱。各种监护仪的报警声混着家属的抽泣和医护急促的指令，吵得人脑仁疼。
“沈老师！这边！”一个住院医看到我，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招手。
病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因为痛苦而紧紧闭着，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双手死死抱着头，身体蜷缩，时不时发出压抑不住的干呕声。
“什么情况？”我一边快速戴上手套，一边沉声问。
“程序员，自称连续爆肝一周赶项目，今天下午突然开始剧烈头痛、呕吐，视物模糊。送来时血压偏高，心率快，颈抗可疑阳性，神经系统体征集中，高度怀疑急性颅高压！”住院医语速飞快地汇报，“但头颅ct+ctA没看到明显的巨大占位、出血或者大面积脑梗！蛛网膜下腔出血和可疑动脉瘤都没有”
ctA都阴性？这么重的症状？特发性颅内压增高？现在做个dSA还来不来得及？
我心里一凛，脑海中给出了几个疑似诊断但又被排除，转头立刻上前检查。瞳孔对光反射迟钝，视野检查配合度差但自诉看不清，病理征倒是还没出来。典型的颅内压增高表现，可影像学却没给出明确解释？这本身就不太正常。
“用了甘露醇了吗？”
“用了！250ml快速静滴，症状缓解不明显！”
鬼使神差地，那种想要“感知”的冲动又冒了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将手指轻轻搭在病人剧烈跳动的太阳穴上。
嗡——！
来了！那种奇异的触电感再次出现，但这一次的感觉，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那个快递小哥体内的生物电场是“过载”的狂暴，那么眼前这个程序员体内的电场，给我的感觉就是——“枯竭”！一种被彻底榨干后的干涸和死寂！仿佛所有的能量都被某种东西强行抽走了，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濒临崩溃的壳子，连维持基本生理功能的电力都快要中断了！这种“枯竭感”带来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寒意。
这他妈又是什么新品种的幺蛾子？！
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收回手，脸色凝重。
“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用过什么……增强精力、注意力的药物、保健品？”我盯着病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常规问诊。
病人虚弱地睁开眼，眼神涣散，断断续续地说：“……有……‘智核’……黑色的……胶囊……代购的……说能……提升效率……吃了……有一阵了……最近……效果……不好……加量了……”
智核？黑色胶囊？代购？加量？
这几个词像闪电一样劈进我的脑海，瞬间和李哲提供的线索（地下增强剂、黑胶囊、副作用猛）以及那个闪电标志联系了起来！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又是一个“增强剂”的受害者！只不过表现形式完全不同，一个是疯狂愈合，一个是急速枯竭！这东西到底有多少种玩法？！
就在我试图追问“智核”的具体来源和包装细节时，一个清冷而熟悉，此刻却让我极度反感的声音在抢救室门口响起：
“怎么回事？家属投诉急诊诊疗流程混乱，延误治疗？”
我他妈……我心里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阴魂不散啊！
苏雨薇。
她今天换了一身藏蓝色的职业套裙，衬得肤色更白，却也显得更加冷冽。她手里拿着平板，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淡漠表情，目光在抢救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和病人身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我看到她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她的反应不对劲！不是惊讶，不是好奇，而是一种……极其快速的审视，紧接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厌恶和警惕？虽然她立刻就用冰冷的professionalism完美掩饰了过去，但我捕捉到了！她认识这种症状！或者说，她知道这东西！
医务科的一个小干事跟在她身后，一脸紧张。张主任没亲自来，派了她来？还是她“恰好”又在“调研”？
“苏经理，我们在抢救病人，似乎不涉及设备调研吧？”我没好气地先发制人，语气硬邦邦的。
苏雨薇像是没听到我的挑衅，径直走到床边，目光快速扫过监护仪数据，又看了看病人痛苦的表情，语气平淡无波：“家属对诊疗效率有疑虑，我代表院方合作方过来了解情况。这位患者的情况看起来很棘手，ct没有阳性发现？”
“临床与影像分离的情况并不少见，需要更详细的病史和检查。”我冷冷地回答，侧身挡住她的视线，不想让她过多接触这个病人，“家属有疑问可以让医务科正式介入，或者直接走医疗纠纷程序。苏经理还是去关心你们的设备运行数据更合适。”
苏雨薇的目光终于转向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设备的最终目的是服务于临床，确保患者安全。任何可能影响医院声誉和合作项目推进的不稳定因素，我们都有责任关注。”她的话滴水不漏，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沈医生似乎对这类‘疑难杂症’格外关注，今天貌似不是你急诊班吧，怎么还是你来急会诊？听说之前也有一个类似……难以解释的病例？”
她果然知道了！而且她在暗示我闭嘴！
我心头火起，脸上却挤出一丝假笑：“救人如救火，急诊科的小兄弟和我关系好，直接就找我帮忙了，再说医生关注疑难病例不是天经地义吗？难道苏经理希望我们都对解释不了的情况视而不见，草草了事？这才是对患者和医院声誉最大的不负责任吧？”
我们两人站在病床两边，言语交锋，刀光剑影。周围的医生护士都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大气不敢出，默默地进行着手头的工作，眼神却忍不住往这边瞟。
“必要的探究值得鼓励，但过度解读和没有根据的联想，往往只会制造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苏雨薇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微加快了一丝，“尤其是将个别现象与某些未经证实的猜测强行关联，更是极其不专业的行为。”
她这是在警告我！她怕我把这事和“创生”扯上关系！俗话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果然，这和“创生”有关！
“是不是过度解读，是不是没有根据，需要深入的调查和证据来判断，而不是凭某些人的主观意愿来定性。”我毫不退让地顶了回去，“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可能性都存在。掩盖和回避，只会让问题更严重。”
苏雨薇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两汪冻住的寒潭。“沈医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臆测都是对兢兢业业研发企业的诽谤。”她上前一步，逼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吐出几个字：“玩火，会自焚。好奇心也会害死猫！”
我也压低声音，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你看我从头到尾，有说这个事情和某个‘兢兢业业’的企业有关吗？你说我在玩火，那也得先看看，这火到底是从哪里烧起来的。是有人不小心点着的，还是……有人故意纵火？我只知道，小孩子玩火，晚上会尿床。”
她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下颌线绷紧了一瞬。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种冰冷刺骨的眼神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转身，对那个医务科干事丢下一句：“这里的情况我已了解，后续由医务科按正常流程处理。”
说完，她踩着那双恨天高，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决绝得像一把出鞘的冰刀。
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脏却在狂跳。刚才的交锋，几乎撕破了那层虚伪的客套。她越是这样激烈地否认和警告，就越证明我摸对了方向！这背影是真不错，可惜这人啊。。。
“智核”、黑色胶囊、闪电标志、枯竭的异能感知、苏雨薇异常激烈的反应……所有的线索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了起来，另一端，清晰地指向了“创生科技”那个巨大的漩涡。
不能再等了！被动防御只会被这漩涡彻底吞没！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病床上痛苦呻吟的程序员，又想到IcU里那个还在疯狂自愈的快递员。
必须拿到更直接的证据！必须搞清楚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而目前最可能的突破口……
我的目光投向了IcU的方向。
那个第一个“异常”的伤员，他是最早接触“蓝色小药丸”的人，他的身体里，一定还残留着最原始的线索！
尽管知道他很可能被严密看守着，尽管这行动风险极大……但是目前也只能从他身上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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