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克拉荷马北部的国民阵线营地一整天都弥漫着压抑气氛。
风从平原吹过,卷起帐篷边缘的尘土,营地中央的旗杆在风中发出规律的金属声。
无线电里反复播送着同一条消息——奥斯汀方向发生了放射性爆炸,污染范围仍在扩大。
这里原本是各路泛右翼武装的汇合点。
核武之师引爆脏弹的消息传来后,营地里的空气很快变的紧张。
最先炸锅的是“爱国者阵线”,这些人原本就是国民阵线里最讲秩序的一支,由大量右翼保守派,大多是铁锈带的工人与中部平原的农民组成。
在极右翼分子们的行为越发极端后,这支泛右翼保守派本就和他们离心离德,仅仅保持着勉强的战术合作关系,很多分歧被刻意压下。
但奥斯汀那一声爆炸,直接把所有的火药点燃。
——在自己的国土上引爆脏弹在他们看来已经越过底线。
在指挥帐外的空地上,争吵迅速聚集。
人群越围越多,语气越来越重。
“你们把德州变成辐射区,这算什么保卫国家?”
“那是战争手段!”
“这是对自己人下手!”
核武之师的代表站在卡车踏板上,语气激烈。
他们强调这是“必要代价”“震慑手段”“逼迫敌人止步”,还不断提到“净化”一词。
爱国者阵线的人根本听不进去。
他们的核心成员多是老兵、地方民兵、工人和农民,对土地、城镇和本地居民有很强的归属感。
而脏弹,则意味着对他们珍视之物的毁灭。
一名戴着旧军帽的阵线成员把手按在步枪护木上,声音明显带着怒意:“老子就是死在那群左派的枪口下,也不会污染自己的一寸土地。”
这句话让场面短暂安静了一瞬。
核武之师的人反击得很快,有人抬高音量:
“怕了?这是生死存亡的战争,你们却还以为是绅士决斗!”
还有人开始指责爱国者阵线“被外部势力洗脑”、“已经不够纯粹”。
话说到这里,气氛已经变味。
有人把枪从肩上卸下,枪口朝地,却明显没再背回去。
另一边也有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金属零件碰撞的声音在空地上显得格外清晰。
来自国家社会运动与钢铁盟约的调解者试图插话,试图让双方冷静,却被吵闹声淹没。
争论迅速滑向立场、身份、忠诚。
“你们根本不在乎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你们现在站在谁那边?”
“老子不干了!老子岂能与你们这群人为伍!”
争吵的话语一句比一句锋利。
终于,有人扣动了保险。
不是射击,只是那一声清脆的机械声,已经足够让所有人僵住。
周围的人立刻散开,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
卡车引擎还在怠速运转,旗帜在风里拍打铁管,像敲在神经上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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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中央的火堆旁,原本用来分发补给的桌子被推到一边,双方围成半圈。
周围的武装人员慢慢靠拢,脚步不再随意,手指开始贴近扳机护圈。
爱国者阵线的人明显更克制,但压抑得久了,情绪反而更锋利。
“我们是要重建国家。”
那名指挥官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把土地、城市、居民全烧掉。”
“更不是把我们家园化作废土。”
核武之师那边有人嗤笑:“重建?等你们慢慢讲原则,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敌人是谁?”爱国者阵线这边立刻有人接话,“是美人解?还是所有不认同你们那一套的人?”
这句话一出,气氛明显变得危险。
核武之师的一名武装分子向前走了半步,肩上的步枪随着动作轻轻晃了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挑衅意味:“你们现在说这些,是想划清界线?”
爱国者阵线的人没有后退。
“是你们越过了界限。”
营地外围的哨兵开始紧张。
原本用于防范外敌的机枪阵地悄悄调整了角度,枪口不再一致对外,而是出现了明显的分裂。
无线电频道里充满杂音,有人低声汇报:“这边情况不对,双方情绪都上来了。”
脏弹这一步,把原本还能勉强维系的共识彻底撕开。
“你想尝尝我的子弹吗?”
某些在药物的作用下精神明显亢奋的核武之师成员举枪吼道。
爱国者阵线的一名老兵往前站了一步,手已经放在自己的左轮手枪上。
“我的枪也未尝不快。”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火柴。
核武之师那边,有人直接把步枪从背后甩到胸前,拉机柄的声音在营地里异常清晰。
几乎同时,爱国者阵线这边也有人拔枪。
营地中央瞬间变成高压区。
没有开火,但所有人都意识到,再多一句话就会有人倒下。
空气里只剩风声、布料摩擦声,还有紧绷到极点的呼吸。
最终,还是爱国者阵线的指挥官抬起了手。
“把枪放下。”
他看着核武之师的人,语气冰冷:“从现在开始,你们的行动、补给、情报,都和我们无关。”
核武之师那边没有回应,只有冷笑和沉默。
他们慢慢后退,退向营地另一侧的车辆和帐篷,动作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分裂就这样发生了。
没有正式宣告,没有文件签字,却比任何声明都清晰。
那天夜里,俄克拉荷马的营地被无形地切成了两半。
篝火依旧在烧,哨兵依旧站岗,但彼此的目光已经不再交汇。
营地的灯一盏盏熄掉,又在别的地方亮起。
爱国者阵线的人没有再参与任何争论。命令下达得很简单,也很干脆: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武器被从公共架上取下,重新分配到个人。弹药箱被合上,编号贴重新贴好。备用枪管、维修工具、夜视仪、电池、干粮,一件件装进已经磨损的背包和箱子里。
帐篷被拆得很利索,支架收拢,布面卷起,绳索绕好。
有人把地面踩平,把篝火残留的灰推散,像是不愿留下明显痕迹。
几辆旧卡车发动起来,引擎声在夜里显得低沉而连续。
车灯没有全开,只留必要照明,避免在平原上拖出太长的光带。车厢里坐满人,有的靠着枪托闭目养神,有的盯着远处黑暗发呆。
有人回头看了一眼营地。
核武之师那一侧灯火依旧,人影晃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几名穿着辐射标志的武装分子站在远处,看着爱国者阵线的人忙碌,没有上前,也没有阻拦。
车队缓缓驶出营地,绕过铁皮棚和堆放杂物的空地。
轮胎压过碎石,发出清脆声响,很快被风吹散。有人从车窗向外吐了口气,像是终于离开一个闷了很久的地方。
离营地一段距离后,车队停了一次,简单调整队形。
无线电频道重新设定,旧的呼号被取消,新的临时编号启用。
有人开始讨论接下来去哪。
对话不激烈,更多像是在重新整理现实。
那颗脏弹把所有模糊地带都照亮了,剩下的选择反而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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