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在偏僻的巷子里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个废弃的工地旁边。
这里一片漆黑，连个路灯都没有，只有远处高楼的霓虹，投下一点微弱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杂着铁锈和垃圾的腐败气味。
“到了。”
光头司机停下车，转过头，脸上那副老实巴交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而贪婪。
他从座位底下，摸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钢管，在手里掂了掂。
“小子，外地来的吧？”
他看着苏晨，像是在看一只已经落入陷阱的，待宰的羔羊。
“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容易，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手机，钱包，还有你那个包。”
“哥哥我，今天心情好，可以饶你一命。”
苏晨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人畜无害的笑容。
“师傅，你这是……要抢劫？”
“废话！”光头司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里的钢管，“少他妈跟老子装傻！快点！老子耐心有限！”
苏晨摇了摇头，心里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跟你玩玩，没想到，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光头司机看到那鼓鼓囊囊的钱包，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伸出手，就想去抢。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钱包的瞬间。
苏晨动了。
他的动作，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在那司机伸过来的手腕上，一搭，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巷子里，突兀地响起。
“啊——！”
光头司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把烧红的铁钳，给硬生生拧断了！
那股钻心的剧痛，让他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在了一起！
他手中的钢管，“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苏晨的身影，已经像一道鬼魅，欺身而上。
苏晨的手，像一把铁钳，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都按在了座椅上。
那股恐怖的力量，让光头司机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史前巨兽给盯上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看着苏晨那张近在咫尺的，依旧挂着微笑的脸。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静和无害。
而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如同神明在俯视蝼蚁的，绝对的漠然。
“你……你……”
光头司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终于明白，自己今天，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不是肥羊。
这是披着羊皮的，霸王龙！
“师傅，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苏晨的声音，很轻，很温和，像是在跟他商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我错了……大哥！不！大爷！我错了！”
光头司机感觉自己的裤裆，一阵湿热。
他哭了，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求求您，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和三个月大的孩子要养啊！”
他开始疯狂地，给自己编造悲惨的身世。
苏晨看着他那副卑微到骨子里的样子，笑了。
他松开了扼住他喉咙的手。
光头司机如蒙大赦，瘫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然而，苏晨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坠入了无边的地狱。
“车上，还有多少现金？”苏晨淡淡地问道。
“啊？”光头司机愣了一下。
“我问你，车上，还有多少现金。”苏晨的声音，依旧平淡，但那股不容置喙的威压，却让光头司机浑身一颤。
“没……没多少了……就……就几百块……”
“是吗？”
苏晨笑了笑，他伸出手，在那司机完好的另一只手的手腕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啊——！”
光头司机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感觉，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我再说一遍。”苏晨的声音，依旧温和，“车上，还有多少现金？”
“有！有！有！”光头司机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他用那两只已经彻底报废的手，艰难地，指了指副驾驶座前的储物箱。
“都……都在里面……大概……大概有两万多块……是我这个月……所有的收入了……”
苏晨点了点头。
他打开储物箱，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沓厚厚的，用橡皮筋捆着的钞票。
他拿出来，很随意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很好。”苏晨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就不报警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光头司机点头如捣蒜。
“不过，”苏晨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车费，我还是要给的。”
他说着，从那一沓钱里，抽出了一张一百的，扔在了光头司机的脸上。
“这是车费，不用找了。”
然后，他又拿起那个司机的手机，当着他那张已经彻底绝望的脸，熟练地，打开了网约车软件。
给自己，叫了一辆，去外滩的，专车。
做完这一切，苏晨才拉开车门，施施然地，走了下去。
他走到巷子口，回头看了一眼那辆依旧停在黑暗中的黑色轿车，和那个在车里，哭得像个三百斤孩子的司机。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看来，在任何一个城市，总有那么一些，不开眼的蠢货。
不过，也好。
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很快，一辆崭新的，黑色的奔驰S级，缓缓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苏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扬长而去。
只留下那个黑车司机，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中，瑟瑟发抖。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晚上，他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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