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路明非、小白和芬格尔四人转向了旁边的休息室。绘梨衣、楚子航、夏弥、凯撒、诺诺、副校长、粟绾和老唐都等在那里。
休息室的气氛相对轻松,茶几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饮料,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询问和关切。
看到四人进来,所有人都投来目光。
“怎么样?”夏弥第一个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
楚子航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表示他也想知道内容。凯撒抱着手臂,神情若有所思。诺诺则打量着路明非,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先坐下说。”昂热示意大家回到休息室柔软的沙发里。侍者早已识趣地退下,并关好了门。
众人落座,目光都集中在刚从“战场”下来的四人身上。
芬格尔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部分平时那种“包打听”的劲头,不过语气正经了许多:
“咳,总的来说,过程激烈,结果……开放。”
芬格尔言简意赅地将会议室内发生的一切复述了一遍:从粟侍撕破“盟友”伪装,到辛辣讽刺欧洲现状,提出惊人的“校董+元老”席位要求,展示龙犬施压,以及最后在“白王复活”和半小时倒计时的双重压力下,秘党方面被迫同意就“席位换研究权”开启后续谈判的整个过程。
他描述得还算客观,但说到粟侍那些刻薄比喻时,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夏弥更是听得咯咯低笑,被楚子航轻轻碰了下胳膊才收敛。
当听到粟侍最后对路明非说的那些熟稔调侃的话时,凯撒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向昂热,眼眸里带着清晰的疑问:
“校长,粟侍家主……他之前就和明非有过私下联络,或者达成了某种默契吗?他最后对明非说话的态度,还有那些关于‘一起喝酒吃烧烤’、‘谈不拢就揍他’的言论……听起来不像是仅仅在北京比武招亲时建立的普通交情。”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粟侍和路明非早有超出表面的密切关系,那么今天会议上粟侍的强硬,以及他对路明非明显的维护,就可能被解读为两人联手做局,旨在为路明非一方在秘党内部争夺更多话语权。这会让事情的性质变得复杂。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昂热。
昂热端着桌上红茶,轻轻吹了吹水面,神色平静。他没有立刻否认,也没有肯定,而是沉吟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粟侍家主和明非……在北京时的接触确实比一般人看到的要深入一些。至于是否有过我们不知道的私下联络,或者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
“年轻人的友谊和交往方式,有时候未必会事事向长辈报备。重要的是,从今天的会议看,粟侍家主的立场,至少在争取‘共同研究’和‘加强粟家与秘党联系’这两点上,与我们有一定程度的共识。至于其他……”
昂热轻轻抿了一口茶,将未尽之言掩藏在氤氲的热气后:“就留给未来去验证吧。至少在目前,他对明非表现出的善意,对我们并非坏事。”
这个回答巧妙地避开了实质,既没有承认可能存在的“串联”,又暗示了这种“善意”的可利用性,同时将问题引向了未来和“共识”,模糊了焦点。
小白、老唐、夏弥、粟绾,三人是知道其中关联的,而且老板多次强调,不允许把这件事情告诉路明非,索性干脆把其他伙伴一起瞒住,于是纷纷开口,打起了帮腔。
小白适时地接过了话头,语气温和,带着学者式的分析:“校长说得对。从粟侍家主今天的表现来看,他首先是一个极其精明、重视实际利益的家主。他对明非的熟稔态度,可能源于北京时共同经历的特殊事件,也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渊源。但更重要的是,他今天的核心诉求——增加粟家在秘党内部的影响力——与我们希望打破僵化格局、引入更多变革力量的目标,客观上存在交集。至于这种交集能走多远,取决于后续的谈判和利益交换。”
小白向凯撒,补充道:“而且,无论如何,他是绾绾的哥哥。”
小白轻轻揽住身边粟绾的肩膀,粟绾则对他露出一个信赖的微笑,“这份姻亲关系是实实在在的纽带。于公于私,一个在秘党内拥有更大话语权的粟家,对我们在学院内外的行动,都更可能提供便利而非阻挠。从结果看,会议同意开启谈判,总比彻底闹僵、盟友反目要好。”
夏弥立刻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管他之前有没有跟路师兄通过气呢!反正现在他是咱们‘亲戚’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多蹭几顿粟家的好饭!”她故意说得轻松,冲淡了话题的敏感性。
老唐也摸了摸下巴,嘿然一笑:“那家伙说话是挺冲,不过……挺对我胃口。比跟那些说话绕八百个弯的老家伙打交道痛快。有他进来搅搅局,说不定这潭死水能活泛点。”
芬格尔更是摆出一副“我早就看透了”的表情:“反正咱们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多他一个搅局的,局面更乱,但对咱们这种习惯在乱中取胜的团队来说,未必是坏事。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多捞点好处。”
听着伙伴们或分析、或调侃、或打圆场的话,凯撒眼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但他也明白,眼下的局面似乎是最好的局面了。
凯撒看了一眼路明非——后者正一脸“我是谁我在哪你们在说什么”的懵懂表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无论如何,会议有了一个不算最坏的开端。接下来,就是我们加图索家的‘主场’了。” 凯撒看了一眼时间,“晚宴差不多该准备了,我们去会会我那父亲吧。”
众人起身,他们走出休息室,来到庄园前厅。那辆加长的林肯已经等候在外。芬格尔自觉地坐进了驾驶座,老唐依旧占据副驾。其他人鱼贯进入车厢。
车辆平稳地驶出古老的庄园,汇入罗马傍晚的车流。夕阳的余晖给这座永恒之城披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外衣,古老建筑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雄伟,也格外沉重。
车厢内一时无人说话,似乎都在消化刚才会议的信息,以及为即将到来的晚宴调整心绪。
只有芬格尔,这个似乎永远没心没肺的家伙,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上穿行,一边居然轻轻地吹起了口哨——是一首轻快又带着点戏谑意味的意大利民谣小调。
夏弥忍不住从后面探过头,好奇地问:“芬格尔师兄,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啊?晚上可是要去见奥丁哎!那个把楚师兄爸爸抓走、跟路师兄有灵魂契约的家伙!你就这么轻松?”
芬格尔通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嘴角咧开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担心?当然担心!不过担心有用吗?该来的总会来。再说了……”
芬格尔故意拖长了语调,卖了个关子。果然,车厢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连闭目养神的昂热和若有所思的小白都微微抬起了眼帘。
“再说了什么?”夏弥催促道。
芬格尔嘿嘿一笑,压低声音,用那种分享绝妙点子的神秘语气说道:“我早就想好对策了!”
“对策?”诺诺挑了挑眉,一脸不信,“你能有什么对策?校长和小白教授他们都没说什么。”
“哎,此言差矣!”芬格尔摇头晃脑,“校长他们考虑的是大局,是战略,是龙王级别的对抗。我呢,作为一个小人物,考虑点更实际、更……立竿见影的。”
芬格尔透过后视镜,目光在凯撒和诺诺身上转了转,然后慢悠悠地说:“咱们这个团队,现在想弄死奥丁,估计有点难,毕竟人家是天空与风之王,老牌初代种,还吞了不知道多少其他龙王的力量,底牌厚得很。”
芬格尔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起来:“但是,咱们弄不死奥丁,可以弄死他在乎的人嘛!”
众人一愣。
芬格尔用大拇指比了比后座的方向,目标是凯撒:“比如,他宝贝儿子。”又比了比诺诺,“还有他宝贝儿媳妇。当然,诺诺就算了,主要目标是凯撒。”
诺诺捂着额头,一副“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无奈表情。
夏弥则瞪大了眼睛,随即噗嗤笑出声。楚子航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老唐在副驾驶上直接笑出了猪叫。
就连一直神色平静的小白,眼中也闪过一丝莞尔。昂热校长则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是无奈还是觉得有趣。
凯撒本人却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眼眸看着后视镜里芬格尔的侧脸,语气平静地问:
“哦?具体打算怎么操作?需要我配合吗?比如先卸掉我一只手或者一条腿,拿去吓唬他?效果会不会更逼真一些?”
凯撒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在讨论战术细节。
芬格尔被凯撒这“配合”的态度弄得噎了一下,随即竖起大拇指:
“老大!上道!不愧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觉悟就是高!不过卸手卸腿太血腥了,影响食欲。我看可以这样,到时候他要敢发难,我就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我祖传的‘德式背摔’把你放倒,然后用鞋底踩住你的脸,大声告诉他:‘老东西!放我们走!不然我就让你儿子变猪头!’怎么样?气势够不够?”
车厢里瞬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夏弥笑得前仰后合,粟绾也忍俊不禁,连绘梨衣都微微弯起了嘴角。路明非虽然没完全理解笑点,但看着大家笑,也下意识地跟着咧了咧嘴。
诺诺没好气地拍了芬格尔的座椅靠背一下:“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还德式背摔,你那别把自己腰闪了!好好开车!”
嬉笑间,车辆已经驶离市区,进入了更加幽静优美的郊区。沿着一条私密的林荫道前行,不远处,一片占地极广、灯火通明的庄园出现在视野中。加图索庄园到了。
比起之前开会的那个古朴庄园,加图索庄园更显恢弘与现代。精心设计的花园、喷泉、雕塑在景观灯的照射下美轮美奂,主宅是一座融合了古典意大利风格与现代建筑美学的大型别墅,通体明亮,如同夜幕中的一颗明珠。
车辆在主宅气势恢宏的阶梯前停下。众人刚下车,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快步迎了上来。
是帕西。
“昂热校长,路明非校董,诸位贵宾,欢迎光临加图索庄园。”帕西微微躬身,礼仪周到,“晚宴已经准备妥当,两位家主正在宴会厅恭候各位。请随我来。”
凯撒看向帕西,直接问道:“帕西,庞贝和弗罗斯特他们都在宴会厅?”
帕西点头,语气平稳:“是的,少爷。庞贝家主和弗罗斯特代理家主已经在宴会厅等待多时了。家主特别嘱咐,一定要以最高的规格接待各位,尤其是路明非校董和诸位来自东方的贵客。”
两位家主都在等候?而且“等待多时”?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庞贝对这次晚宴,确实给予了非同寻常的重视。
“带路吧。”昂热淡淡道。
帕西侧身引路,一行人穿过富丽堂皇的门厅,沿着铺着厚实地毯、悬挂着名家油画的走廊,向庄园深处走去。空气中飘荡着悠扬的古典音乐和淡淡的花香,侍者们悄无声息地侍立两旁,躬身致意。
很快,他们来到一扇对开的、雕刻着加图索家族徽记的鎏金大门前。门内隐约传来交谈声和杯盏轻碰的脆响。
帕西停下脚步,对众人再次欠身,然后上前,轻轻推开了大门。
温暖明亮的光线、更加清晰的音乐声、以及丰盛食物和美酒的香气,瞬间涌了出来。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华丽的宴会厅。高高的穹顶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墙壁上装饰着巨幅壁画和壁毯,长长的宴会桌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摆满了银质餐具、晶莹的水晶杯和令人目不暇接的精美菜肴。乐队在角落的小舞台上演奏着舒缓的乐曲。
而宴会桌的主位方向,两个人正并肩站立,微笑着看向门口。
左边是弗罗斯特,他换上了一身更为休闲但依旧考究的深蓝色便装。
而右边那位……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意大利式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面容俊美得如同神话中的神只,眼眸深邃如海洋,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又充满魅力的微笑。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宴会厅的光源和中心。
庞贝·加图索。或者说,奥丁。
庞贝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被众人簇拥在中间、脸上还带着一丝紧张和茫然的路明非身上。那目光中没有敌意,没有审视,反而带着一种长辈般的关切,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路明非校董,”庞贝率先开口,“欢迎。听说你在海上遇到了点小麻烦,记忆出了点状况?现在感觉如何?希望加图索家的款待,能让你感觉舒适一些。” 他的问候自然得体,仿佛真的只是一位关心后辈的温和长辈。
路明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按照昂热之前教的,含糊地点头:“谢谢……还好。”
庞贝又看向路明非身边的绘梨衣,笑容更加温和,“绘梨衣小姐,欢迎,辛苦你照顾我们路明非校董了,希望您在罗马的这几天能够玩的开心,也希望您的未婚夫能早日恢复。”
绘梨衣安静地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
庞贝笑了笑,目光随即转向了昂热身后的白霁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见到了老熟人般的深邃光芒,但很快被温和的笑意掩盖。他微微颔首,用一种带着古老韵味的、只有极少数存在才能理解的称呼开口道:
“兄长。风采依旧。”
这一声“兄长”,让众心头微动。在龙族古老的血脉与力量谱系中,白王的地位极为特殊,虽由黑王创造,但曾掀起席卷龙族的叛乱,其力量与位格在某些方面甚至被视作可与黑王比肩。奥丁作为天空与风之王,四大君主中的最年长者,此刻称呼小白为“兄长”,既是承认其古老与强大,也带着一种微妙的历史羁绊。
小白面对这声称呼,面色平静如水。他向前微微迈了半步,同样微微颔首,声音温润却带着一种平起平坐的坦然:
“奥丁,我也一直想见见你。虽然我们名义上都是黑王意志下的造物,如今的立场也未必相同……但我依然很佩服你。你做到了我想做,却因为种种缘由,最终未能彻底做到的事——给予黑王致命的一击。”
庞贝闻言,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似乎对小白的话很受用。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过去的事了。黑王……自有其归处。现在,我们都有新的棋局要下。”
接着,庞贝的目光转向了老唐。这一次,他的笑容更加明朗,带着一种兄弟般的熟稔:“
诺顿,我的弟弟。看到你和康斯坦丁都安然无恙,还能以这样的方式享受‘人生’,我很高兴。”
老唐,他收起了一些平时的随意,但也没表现出太多恭敬或疏离:“反正现在都这样了。活下来不容易,找个地方蹭口饭吃,顺便研究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挺好。你也……挺会挑地方的。”
庞贝大笑:“当然!喜欢研究是好事。加图索家别的不多,就是钱和设备还算够用,以后如果有需要,随时开口。” 他这话说得豪爽,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慷慨的兄长。
然后,庞贝看向了夏弥:“耶梦加得,我的妹妹。几万年过去了,你这活泼跳脱的性子,还有这喜欢凑热闹、看乐子的脾气,真是一点没变。”
夏弥对他做了个鬼脸,半点不怕这位传说中的奥丁、天空与风之王,笑嘻嘻地说:
“哥哥你还说我!你这副风流倜傥、到处留情的做派,才是真正刻在风里的吧?从阿斯加德吹到意大利,迷倒万千少女,连时间都拿你没办法!”
这话引得众人会心一笑,连紧绷的气氛都松快了些。庞贝的风流名声,可不是秘密。
最后,庞贝的目光落在了楚子航身上。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楚子航,我亲爱的……‘妹夫’。”庞贝缓缓说道,这个称呼让楚子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虽然我们之间,过去有一些……嗯,不太愉快的插曲。”
庞贝指的无疑是当年在雨落狂流之夜,奥丁在0号高架上带走楚天骄,导致楚子航父亲失踪多年的那件事。那是楚子航心中最深的一根刺,也是他与“奥丁”之间无法化解的仇恨源头。
庞贝仿佛没看到楚子航眼中骤然冰冷的光芒,继续用那种平淡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说:“但我最后,不是还是把你父亲‘还’给你了吗?所以,别用这种看仇人的眼神看着我。至少在今天晚上……”
庞贝张开双臂,示意这华丽温暖的宴会厅,以及满桌的美酒佳肴,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却迷人的笑容:
“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家宴,一次老朋友和新朋友的聚会。不是擂台,更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放轻松,享受美食和美酒,还有……意大利的夜晚。如何?”
他这番话,将曾经的劫持轻描淡写为“不太愉快的插曲”,将释放楚天骄说成是“还给你”,试图消解那份仇恨。同时,他明确界定了今晚的性质——非战斗场合。
实际楚子航上十分清楚,自己老爹虽然是被自己还有师弟、师妹,以及校长去尼伯龙根里带回来的,但庞贝确实最后放弃了继续囚禁,或者说是继续控制,否则他们带不回一个活人。
楚子航沉默着,黄金瞳在灯光下微微闪烁,最终,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暂时休战”的设定。但任谁都看得出,那份冰冷的戒备并未消失。
庞贝似乎也不在意,他笑着拍了拍手,对所有人说道:“好了,各位尊贵的客人,别站着了。请入席吧!让我们暂时忘记外面的纷争和算计,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为了……重逢,为了年轻人们令人惊讶的友谊,也为了……未来那场注定精彩的好戏。”
他举起旁边侍者托盘上的一杯香槟,向众人致意。
昂热率先举杯,微笑回应:“为了今晚的相聚。”
其他人也陆续举杯。路明非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过绘梨衣递给他的杯子,看着杯中金黄色的气泡上升,又看看周围神色各异但此刻都举着杯的同伴,以及主位上那位笑容迷人却深不可测的庞贝……
他忽然觉得,这场晚宴,恐怕比下午的会议,还要让人食不知味。
但无论如何,宴席已经开始。
在悠扬的音乐、璀璨的灯光和诱人的香气中,一场表面和谐、内里暗流汹涌的“家宴”,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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