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向导被秦老头的凶悍模样,吓得不轻,一个劲地催促众人赶紧离开。
他压低声音,哆哆嗦嗦地说。
“小老板们,咱们快走吧,这老头是个疯子!”
林小燕和张琪也皱起了眉头。
她们预想过各种困难,却没料到会遇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拦路虎。
张琪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一步。
她脸上挤出最和善、最专业的笑容,声音温和。
“老先生,您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我们是福娃集团的,听说您这里的橘子品种很特别,想来跟您请教请教。”
她说着,便想从包里拿出名片。
“福娃?没听过!”
秦老头上下打量着张琪,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个偷鸡的黄鼠狼。
他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锄头往地上一顿,震起一片尘土。
“我这里没什么好请教的!”
“这是我秦家祖上几辈传下来的根,不给外人看!”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山野的粗犷。
“你们这些城里人,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的,肚子里没一个好心思!”
他唾了一口,眼神里满是鄙夷。
“以前来的那几波,不是想来偷我的树苗,就是想来骗我的方子!”
“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他这番话又冲又硬,像茅坑里的石头。
林小燕的火爆脾气,“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
“嘿,你这个老头,怎么说话呢?”
她双手往腰上一叉,柳眉倒竖,直接站了出来。
“我们大老远爬上来,好声好气地拜访你,你不欢迎就算了,还张口骂人?”
“谁稀罕你那几棵破树了!”
“骂你怎么了?”
秦老头眼睛一瞪,脖子梗得像只好斗的公鸡。
那股子山里人的蛮横劲儿,也彻底上来了。
“我骂的就是你们这些穿得油头粉面,不干正经事,就想投机取巧的城里人!”
“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这锄头可不长眼睛!”
他说着,便挥舞起手里的锄头,作势要打人。
“你……”
林小燕气得满脸通红,撸起袖子就想上前跟他干架。
“小燕,算了!”
“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琪和田苗连忙一左一右,死死将她拉住。
“老先生我们这就走,您消消气。”
张琪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拖着还在气头上的林小燕,准备下山。
今天这情况,显然是谈不下去了。
硬碰硬,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冒烟,却忽然开口了。
她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和退缩。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秦老头身后那片果园,清脆而又稚嫩的声音,在山间清晰地响起。
“老爷爷。”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像一块刚出炉的,瞬间冲淡了现场的火药味。
“您的橘子树,生病了。”
这句话,像一道凭空响起的惊雷。
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正准备挥舞锄头赶人的秦老头,动作猛地一僵。
他豁然转头,那双因愤怒而浑浊的老眼,此刻锐利如鹰,死死地盯住了这个还没他锄头高的小女娃。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惊疑。
林小燕、张琪和田苗也都愣住了。
她们顺着林冒烟的目光,仔细看向那片果园。
那些橘子树,在她们这些外行看来,枝繁叶茂,果实累累,长得好好的,哪里像是生病了?
只有林冒烟,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专业光芒。
她没有理会秦老头的质问,也没有看其他人。
她迈开小短腿,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径直走进了那片被秦老头视为禁地的果园。
“哎!你个小娃子!不准进来!”
秦老头脸色大变,立刻就要上前去拦。
林冒烟却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到一棵看起来最健壮的橘子树下。
她踮起脚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不偏不倚地从树上摘下了一片叶子。
“老爷爷,您看。”
她转身,小跑回来,将那片叶子举到秦老头面前。
“您的橘子树叶,正面有很多像针尖一样大小的黄色小斑点。”
“而且,叶子的背面,有这种像铁锈一样的凸起疱斑。”
众人闻言,立刻凑过去一看。
果然如林冒烟所说,那叶子的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橘红色小疙瘩,摸上去糙糙的,就像生了锈。
“这是典型的,柑橘溃疡病的症状。”
林冒烟用一种老教授给学生上课般的笃定语气,清晰地说道。
秦老头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滔天的震惊和恐慌。
因为,这个小女娃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痛处!
柑橘溃疡病!
这个如同噩梦一般的名字,已经折磨了他整整五年!
这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破坏性极大的“柑橘癌症”。
一旦染上,几乎无药可治。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果树一年比一年衰弱,果实的品质一年比一年差。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用了无数种祖辈传下来的土方子。
甚至偷偷去山神庙烧香磕头,求山神爷开恩。
可病情却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这件事,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也是他身为果农最大的软肋。
他从不向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远在城里的儿女。
他想不通,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娃,隔着十几米远,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老头看着林冒烟,声音都在发颤。
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和蛮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溺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般的期盼和敬畏。
林冒烟没有回答他。
她又转身跑进果园,从另一棵树下,捡起一个已经成熟但提前掉落的橘子。
她用两只小手捧着橘子,轻轻一捏。
只听“噗”的一声,那橘子就裂开了。
一股明显的酸腐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溃疡病,已经从叶片感染到了果实。”
林冒烟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像个正在巡视病房的主任医师。
“病菌会分解果肉里的糖分,导致果实提前腐烂,发酸。”
她抬起头,看着秦老头那张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爷爷,我这么说您可能不爱听。”
“您这片果园,再不想办法根治的话……”
“最多,不出三年。”
“所有的树都会死光。”
“到时候,您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可就真的要断送在您手里了。”
这番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秦老头那颗故作坚强的、骄傲的心。
“噗通”一声。
秦老头手里的锄头,从僵硬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上了绝望的泪水。
他看着这个如同神明降临一般,一语道破他所有困境的小女孩。
用一种近乎哀求的、颤抖的声音,问道:
“小……小女娃……”
“你……你是不是有办法?”
“求求你,救救我的树!救救我的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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