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光晕刚散，叶天一屁股还没坐稳，就从兜里掏出一卷横幅抖开：“躺赢协会，今日成立！入会送瓜子，包调解纠纷，终身免加班。”
林婉儿站在他旁边，手里捏着三张刚画好的符纸，嘴角压都压不住：“你这横幅字写得歪歪扭扭，要不要我重描一遍？”
“不用。”叶天一把横幅往树杈上一挂，“越潦草越有烟火气，显得咱么接地气。”
赵无极抱着胳膊靠在树干上，眼睛扫过四周：“刚才那三个转悠半天的，眼神不对劲。”
叶天一嗑着瓜子点头：“知道，系统早说了，暗影派来的卧底。”
林婉儿手一顿：“你明知是卧底还让他们报名？”
“不然呢？”叶天一递给她一把瓜子，“赶走他们，回头又换一批更难认的。不如放进来，让他们帮我泡茶、记账、跑腿——工资从敌方经费里扣，多划算。”
赵无极嗤笑：“你还真把敌人当员工使。”
“能用就是资源。”叶天一拍拍赵无极肩膀，“待会儿面试你负责‘劝退’环节，谁态度嚣张你就瞪谁，瞪到他们主动说‘我其实挺佛系’为止。”
林婉儿把符纸递过去：“这是会员凭证，每人一张，注入灵力就能激活定位和通讯功能。”
叶天一接过来看了看：“画得挺精致，边上还能当书签用。”
第一个来报名的是个穿灰袍的年轻人，走路带风，眼神飘忽。
“姓名？”
“李三。”
“特长？”
“能熬夜，不怕吵，擅长装睡。”
叶天一点头：“不错，适合值夜班。下一个。”
第二个是个戴斗笠的中年人，帽檐压得很低，说话声音沙哑：“听说入会不用打架？”
“对。”叶天一指指横幅，“主打一个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那我加入。”
“好。”叶天一把符纸递过去，“滴一滴血，别滴多了，浪费。”
第三人是个瘦高个，袖口有点磨损，站姿笔直：“我要求不高，只求清闲。”
叶天一盯着他袖口看了两秒，没说话，直接发符纸：“欢迎入会，工号003，以后茶水间归你管。”
三人领完符纸站到一边，彼此没交流，但站位隐隐形成三角。
林婉儿小声问：“你真打算让他们干活？”
“当然。”叶天一掰开一颗瓜子，“泡茶要温水，记账要细心，跑腿要腿快——正好测试他们业务能力。”
赵无极走过来：“散修甲乙丙在那边围观半天了，要不要收编？”
叶天一摆手：“不急，先让他们看看协会日常，觉得靠谱自然会来。”
他冲围观群众招手：“别光看，有兴趣的过来填表，前五名送限量版瓜子袋，附赠林姑娘亲笔签名符纸一张。”
人群骚动，几个散修挤过来：“真能调解纠纷？我跟隔壁洞府抢灵泉抢了半年了。”
“能。”叶天一指指自己，“我亲自出面，保证你们握手言和，顺便一起喝茶。”
“那……真不用打架？”
“打什么架？”叶天一摇头，“打架费灵气，费时间，还容易伤和气。咱们协会宗旨是——能坐下来喝的茶，绝不站着吵。”
散修们互相看看，有人掏出灵石：“我交年费。”
叶天一摆手：“不收钱，收诚意。比如帮我搬张桌子，或者借我一把椅子。”
很快，协会临时据点搭起来了：一张木桌，三把椅子，一壶热茶，一碟瓜子，横幅随风轻晃。
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检测到组织雏形，触发‘懒系组织认证’程序。”
叶天一没理它，继续嗑瓜子。
新会员001李三主动拎起茶壶：“会长，我来倒茶。”
“好。”叶天一指指林婉儿和赵无极，“先给他们倒，再给客人倒，最后给我——我讲究个仪式感。”
002斗笠男默默站到树后，像是在放风。
003瘦高个蹲在桌边整理瓜子壳，动作很轻。
林婉儿看着他们，低声说：“他们太安静了。”
“安静好。”叶天一笑，“吵吵闹闹的我才头疼。”
赵无极突然开口：“003袖口那道纹路，我在魔尊玉牌上见过。”
叶天一动作没停：“嗯，系统也提醒我了。”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叶天一抓了把瓜子塞进嘴里，“他们要是真想搞事，现在就该动手了。既然没动，说明上面交代的任务不是刺杀，是潜伏——那就让他们潜，我倒要看看能潜出什么花样。”
系统再次提示：“创生密钥已响应组织架构，解锁社群维度权限。”
叶天一终于抬头：“哦？能干嘛？”
“可创建专属频道，设定成员权限，发布任务，共享资源。”
“挺好。”叶天一直接开口，“全体注意，协会第一项公共任务——谁能在三天内找到最舒服的蒲团，奖励会长亲手泡的茶一杯。”
李三举手：“我能找来云丝垫。”
斗笠男没吭声。
瘦高个点头：“我认识个老匠人，专做软垫。”
散修甲插嘴：“我家有张虎皮褥子，躺着像被云托着。”
叶天一拍板：“都行，三天后评比，优胜者额外奖励——不用值下周的夜班。”
众人哄笑，气氛轻松。
林婉儿忍不住笑：“你这哪是协会，整个一养老院。”
“养老院怎么了？”叶天一理直气壮，“养老院最懂生活质量。”
正说着，003瘦高个端着茶杯走过来：“会长，茶凉了，我给您换一壶。”
“谢了。”叶天一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蹭过对方袖口。
一道细微波动传入识海——和魔尊玉牌同源。
他没露声色，只笑着说：“手艺不错，以后专职泡茶。”
瘦高个低头：“是。”
赵无极凑过来：“你真信他们？”
“不信。”叶天一压低声音，“但我信利益。只要他们觉得在这儿比在暗影舒服，自然会动摇。”
“万一他们死忠呢？”
“那就当免费劳动力。”叶天一耸肩，“反正我不亏。”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三名卧底同步上传情报至暗影总部。”
叶天一差点笑出声：“让他们传，顺便帮我加一句——协会急需会按摩的，待遇从优。”
林婉儿扶额：“你还给他们提需求？”
“对啊。”叶天一眨眨眼，“说不定明天就派个会按摩的过来，我岂不是赚了？”
赵无极摇头：“你这脑子，真是没法理解。”
“简单点不好吗？”叶天一伸了个懒腰，“他们想渗透，我就敞开大门；他们想监视，我就让他们记笔记；他们想搞破坏——不好意思，协会规矩第一条：禁止暴力，违者罚扫厕所一个月。”
散修乙举手：“那要是有人不守规矩呢？”
“赵哥负责教育。”叶天一指指赵无极，“他拳头硬，讲道理特别有说服力。”
赵无极咧嘴一笑，故意活动手腕，骨节咔咔响。
几个新会员下意识后退半步。
叶天一满意点头：“很好，团队协作初见成效。”
天色渐晚，协会第一天招新结束，共收正式会员三人，预备会员五人，围观群众若干。
叶天一宣布散会：“明天早上辰时开晨会，主题是‘如何优雅地拒绝加班’，主讲人我，助教林姑娘，安保赵哥——迟到的人负责洗茶具。”
众人应声散去。
林婉儿收拾符纸，轻声问：“你真不担心他们背后捅刀子？”
“刀子捅过来，也得先排队领号。”叶天一把瓜子壳堆成小山，“再说，捅刀子多累啊，他们要是真想偷懒，说不定第一个加入反加班联盟。”
赵无极抱刀站在阴影里：“003刚才偷偷摸了三次袖口，估计在发信号。”
“让他发。”叶天一站起身，拍拍裤子，“告诉暗影老大，我们协会茶好，瓜子管够，欢迎派更多人来体验佛系生活。”
林婉儿叹气：“你这算钓鱼还是喂鱼？”
“都算。”叶天一笑着往前走，“反正鱼竿在我手里，线收不收，我说了算。”
三人身影渐远，树下空桌犹在，茶壶还冒着热气。
003瘦高个从暗处走出，盯着叶天一离开的方向，低声自语：“会长……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袖中玉牌微闪，一行字浮现：“继续潜伏，观察其真实意图。”
瘦高个沉默片刻，转身走向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汤清澈，香气温和。
他喝了一口，眉头微松。
远处，叶天一的声音隐约传来：“明天记得带靠垫来，蒲团硌屁股——这话帮我传给暗影总部，就说是我个人建议。”
瘦高个差点呛住。
他放下茶杯，望着杯底残留的茶叶，第一次对自己的任务产生了怀疑。
这协会，好像真不是来打仗的。
是来喝茶的。
而且茶，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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