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那番看他们不顺眼的言论,在大厅中激起了层层涟漪,百官面面相觑,许多人眼中都闪过不解与困惑。
五胡得罪了赵信?从未听说过啊。
更何况,要以五十万大军对塞外异族行灭族之举——这已非寻常征伐,而是赤裸裸的种族清洗。
厅中不少人暗自皱眉,即便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这也过于酷烈了。
曹操放下酒杯,苍老的脸上皱纹更深了。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常山侯,五胡不过疥癣之疾。即便要征讨,也无需动用五十万大军。此举……是否有些大动干戈?”
“大动干戈?”
赵信冷笑一声,没有再解释。
他没法解释。
总不能告诉在场众人:我知道未来——知道百年之后,这些现在看起来羸弱的异族会趁中原内乱南下,屠戮汉家儿女,将整个北方变成修罗场,知道会有“五胡乱华”,知道汉人会被称为“两脚羊”,知道文明会几乎断绝。
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理解。在他们眼中,匈奴早已被汉朝打残,鲜卑还在草原上放牧,羯、氐、羌不过是依附于各诸侯的小部族。异族更多时候是用来补充兵源的附庸,是边患,是麻烦,但绝非心腹大患。
他们不知道,未来的灾难,往往源于今日的轻视。
孙权碧眼一转,举杯问道:“常山侯既已决意征伐,不知这五十万大军如何分配?又有何人领军?”
这个问题看似平常,实则暗藏机锋。
赵信瞥了他一眼,心中了然。这位吴主虽被擒至洛阳,但东吴旧部仍在,水师尤存。他是想探听军权分配,为日后图谋留后手。
“领军者,自然是五虎大将。”
赵信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关羽、张飞、马超、赵云、黄忠,各领一路。关兴、张苞、姜维等年轻将领辅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曹操与孙权:
“至于军队——魏、蜀、吴三国精锐,混编入五军。此战之后,只知有汉军,再无魏卒、吴兵之分。”
厅中骤然安静。
曹操手中的酒杯轻轻一颤,酒水微漾。孙权脸色阴沉,握杯的手青筋隐现。
好狠的手段。
这是要借北伐之机,彻底打散三国旧有的军队体系。让关羽、张飞这些蜀国名将统率混编大军,立下军功,建立威望。待得凯旋,底层士卒只认主将,谁还管你原是魏军还是吴兵?
“哼!”
孙权冷哼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再言语。
曹操深深看了赵信一眼,声音低沉:“常山侯……好手段。”
这是彻底绝了魏吴复起的可能。
赵信不以为意,反而环视大厅,忽然问道:“曹公,今夜此景,可曾相识?”
曹操心情不佳,没有回应。
倒是曹樱忽然开口,声音清越如泉:“听闻昔年董卓坐镇洛阳,也曾大宴百官。小女子猜得没错的话,今夜这场宴……恐生变故。”
赵信眼中闪过赞赏,看向曹樱:“昔日曹公以献刀为名,行刺董卓。不知今夜,是否会有人效仿曹公之举?”
曹樱微微一笑,那双美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会。但常山侯远胜董卓万倍,他们……不会成功。”
“哈哈哈哈!”
赵信大笑,笑声震得厅中烛火摇曳。
他起身离席,走向大厅中央。
“诸位今夜亲临本府,赵某甚是高兴。”
赵信举起酒杯,声若洪钟。
“来,共饮此杯!”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百官见状,纷纷举杯回应。酒液入喉,有人畅快,有人苦涩,有人眼神闪烁。
饮罢,赵信竟亲自拎起一坛美酒,走向最近的席案。
“来,王司徒,本将敬你!”
他挨桌敬酒,与官员们碰杯畅饮。从文臣到武将,从蜀国旧部到魏吴降臣,无一遗漏。
半个时辰过去,赵信已饮下整整三坛烈酒。
他脚步开始踉跄,身形摇晃,说话也含糊起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泛起醉红,眼神涣散,俨然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
“常山侯海量!下官佩服!”
“大将军真乃豪杰!”
恭维声此起彼伏。
但某些人眼中,已悄然燃起异样的光芒。
曹操冷眼看着,不发一言。孙权低头把玩酒杯,嘴角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常山侯,你喝多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曹樱不知何时已走到赵信身旁。她一身紫衣,在灯火下宛如幽兰。素手轻伸,扶住了赵信摇摇欲坠的身形。
赵信只觉得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清雅而不浓烈,如深谷幽兰,又如雪后寒梅。他抬头,正对上曹樱那双秋水般的眸子。
烛光在她脸上跳跃,勾勒出精致绝伦的轮廓。眉如远山,目含秋水,唇若点朱。这一瞬间,赵信竟有些恍惚——此女之美,怕是真能倾国倾城。
“哈哈,好美人!”
赵信忽然大笑,伸手揽住曹樱的纤腰,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本将喜欢你!”
曹樱浑身一僵,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感觉到那只大手传来的温度,感受到赵信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混杂着酒气、汗味,还有沙场之人特有的铁血味道。
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
“此地危险。”
一个极低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清晰无比。
“速速远离本将。”
曹樱一怔,抬眼看赵信。只见他眼神清明如寒潭,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原来……是装的。
“哈哈,美人!”
赵信又恢复了醉态,大声笑道。
“你且回房中等候,本将稍后便来陪你!”
他轻轻推开曹樱,摇摇晃晃走向下一桌。
曹樱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青袍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方才那一瞬间的接触,那句低语,让她脸颊更烫了。
“大将军好酒量!”
一个官员快步迎上,满脸堆笑。
“下官敬您一杯!”
赵信醉醺醺地举起酒杯:“好说好说……”
就在酒杯即将碰唇的刹那——
寒光乍现!
那官员袖中滑出一柄短刃,直刺赵信心口!动作之快,如毒蛇吐信!
“大将军小心!”
有蜀国官员失声惊呼。
曹樱下意识捂住胸口,呼吸几乎停止。
赵信却仿佛早有预料。
他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对方持刃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那官员惨叫一声,短刃脱手落地。
“本将好心请你喝酒。”
赵信声音平静,甚至还将右手的酒杯凑到唇边,缓缓饮尽。
“阁下却如此作为,这是为何?”
“呸!”
那官员目眦欲裂。
“赵信!国贼也!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他嘶声大吼:
“诸位——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大厅骤变!
数十张席案被猛然掀翻,碗碟碎裂,酒菜四溅。上百名官员从席间跃出,手中或持短刃,或执匕首,更有数人拔出藏在袍中的长剑!
“杀赵信!”
“诛国贼!”
怒吼声震天。
宴席大乱。女眷尖叫,文官逃窜,武将有的拔刀护卫,有的却冷眼旁观。
曹操猛地站起,又被许褚按回座位。孙权则迅速退至角落,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那官员趁乱又从靴中拔出一柄匕首,再刺赵信!
“本将等你们……很久了。”
赵信声音冰冷。
他侧身避过匕首,右手化拳,如炮弹般轰出。
“嘭!”
沉闷的撞击声。
拳头正中对方太阳穴。头骨碎裂声清晰可闻,那官员如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翻三张席案,落地时已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杀我?”
赵信撕下醉态,眼中寒芒如电。
他竟不用兵器,赤手空拳杀入人群!
第一拳,轰在一名刺客胸口。胸骨尽碎,那人倒飞数丈,撞在柱上,软软滑落。
一记鞭腿横扫,三名刺客如被巨木撞击,肋骨断裂声噼啪作响,惨叫着飞出十几步外,落地后再无声息。
“当今天下——”
赵信声音如雷霆,压过所有喊杀:
“谁能杀我?!”
他如猛虎入羊群,又如修罗临世。拳、掌、肘、膝、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成了致命武器。每一击必有人倒下,每一式必有人丧命。
那些刺客虽多是文官,但这个时代的文人并非后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们习六艺,通骑射,不少人甚至上过战场。此刻拼死一搏,倒也悍勇。
但在赵信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力量、速度、技巧、经验——全方位的碾压。
一个刺客从背后偷袭,长剑直刺后心。赵信甚至没有回头,反手一抓,握住剑刃。精钢长剑在他手中如泥捏般扭曲,随即被他夺过,反手掷出。
长剑贯穿两人,余势不减,钉入第三人体内。
只是片刻功夫,上百名刺客已倒下大半。鲜血染红地毯,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惨叫声、呻吟声、求饶声,混成一片地狱绘卷。
赵信站在尸堆中央,青袍染血,却毫发无伤。他环视四周,那些还活着的刺客已不敢上前,只惊恐地看着他,如看妖魔。
“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大手笔。”
赵信轻叹,声音中竟有几分失望。
“原来……不过如此。”
他确实有些佩服这些人。明知必死,仍敢行刺。这个时代的士人,当真有血性,有风骨。
厅中一片死寂。
烛火在血泊中倒映出诡异的红光。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所有还站着的官员,无论是蜀国旧部,还是魏吴降臣,此刻都面色苍白,眼中满是震撼。
“这、这便是……无双战将?”
有人喃喃自语。
传闻听了一万遍,不如亲眼见一次。
曹操闭上眼,深深叹气!
孙权脸色惨白,他终于彻底断了所有念想。
曹樱站在远处,看着那个血泊中的青袍身影,心跳如鼓。恐惧、震撼、崇拜、还有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
赵信甩了甩手上的血,目光扫过满堂文武。
“收拾干净。”
他淡淡吩咐。
“明日朝会,照常。”
说罢,转身离去。
青袍背影消失在厅门外。
留下满堂死寂,一地血腥。
以及,一个再也无人敢挑战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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