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正沉浸在纷乱的思绪里，门外传来杜爷特有的脚步声。沉重、拖沓，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压迫感。
她立刻抬手，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泪痕，依旧保持着抱膝坐地的姿势，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杜爷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刻意堆砌的微笑，语气里掺着几分虚假的心疼：“芸芸，怎么坐在地上？这是你们苍云人的习惯吗？”
林芸缓缓抬起头，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声音冷得像冰：“你来干什么？”
“我看看看你啊？你一个人多无聊啊。咱们商量商量大事。”杜爷走过来，挨着林芸坐在了地上。
林芸连眼皮都没抬，目光直视着前方空荡荡的墙面，语气里满是讥诮：“什么大事？你就是个骗子。你说送我回家，现在我回去了吗？”
“我都是为你好。”杜爷叹了口气，那语气仿佛真的藏着几分体谅，“你看你现在这模样，憔悴得不像样，家人见了能开心吗？等你什么时候真正缓过来，心情好了，我保证送你开开心心回家。”
“我没事了。明天我就回家！”
“没事最好。”杜爷笑了笑，带着点哄小孩的口吻，“你笑一个，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林芸沉默了半天，脸颊僵硬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眼角的纹路里还凝着未散的苦涩。
杜爷摇了摇头：“不行，太假了。你心里装的事太多，倒出来会好点。咱们就先谈谈苍云人吧？你为什么说你是苍云人？”
“不知道。”
“那你真的见到外星人了吗？”
“没有。我胡说的。”
杜爷叹了口气，“我都联系了相关专家，明天就来了，你原来都是胡说的啊？这种事怎么能胡说？还说得像真的一样。”
林芸猛地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联系专家干什么？”
“有外星人来了，当然要联系专家，难道我们自己能应付得了？”
林芸沉默了半晌，“你真的联系专家了？”
“明天一早就到，你说真的假的？”杜爷盯着她的眼睛，步步紧逼，“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胡说？要是胡说，我得赶紧打电话让他们别来了，省得白跑一趟。”
“他们会相信吗？”
“你告诉是真是假？”
“真的。”
“那就好。你真的是苍云人？”
“是的。”
“怎么证明？我昨晚把你研究了个遍，也没发现你有什么特别，你不就是普通人吗？”
“我没有能量了，只要补充能量，我就不是普通人。”
“怎么补充？”
“能量颗粒。”
“还真有能量颗粒啊？”杜爷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在哪能找到？”
“一座岛上。”
杜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手镯就肯定是外星人的东西，不行，不能卖！”
林芸忙接话：“确实不能卖，最好拿回来，说不定有魔力。” 她这么说，只为了能得到生命环。
杜爷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八的电话：“老八，之前说的那东西不卖了，我一会就派人去取。”
老八那头似乎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反对，末了问道：“杜爷，小林在你那里，是不是也该送回来了？”
“送。东西回来我就把人送回去。”
“她可不是好惹的女人，杜爷可不要惹着她。”
“我明白。”杜爷瞥了一眼身边的林芸，语气越发虚假，“我给她准备了单独的住处，还有女佣伺候，我哪敢惹她啊？”
挂了电话，杜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笑一声：“这老八倒是挺关心你的。你想回去吗？
“我要回家。”
“那就是不回老八那了。”杜爷点点头，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我怎么一点看不出你和普通人有区别呢？让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话音未落，他已经猛地将林芸扑倒在地。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胡乱摸索，像毒蛇一样令人作呕。
林芸躺在地板上，起初还挣扎了几下，可渐渐地，她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四肢软了下来。她像个失去灵魂的布偶，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突然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气冷冷地问：“你能让我怀孕吗？”
杜爷的动作猛地一顿，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怀孕，我想生孩子。”林芸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如果能，那就继续；如果不能，就回你自己屋里去。”
“你想给我生孩子？”杜爷脸上露出惊喜的笑，语气急切起来，“当然能啊！那你可得让我多研究几天。”
说完，他又像头贪婪的野兽，重新扑在她身上。
林芸闭上眼睛，将自己彻底沉入一片黑暗，或许这样，就能暂时忘记所有的屈辱和痛苦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像一道无声的哀悼。
林芸闭着眼，任由身体被地板硌得生疼，意识却像浮在半空，冷冷地俯视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切。
杜爷粗重的喘息像破旧的风箱，在她耳边拉锯，每一声都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不知过了多久，杜爷终于停下动作，瘫在她身边喘着粗气，脸上泛着油腻的红光。“芸芸，等有了孩子，我就把一半的家产都给他。”他摸着林芸的肚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林芸没说话，只是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水晶折射出细碎的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她慢慢坐起身，整理好被扯乱的衣服，动作机械得像个提线木偶。
“你去哪？”杜爷眯着眼看她。
“洗澡。”林芸的语气冰冷麻木。
她走进浴室，再次拧开淋浴，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恶心。
她用力搓着皮肤，直到泛起通红的印记，才关掉水，裹着浴巾出来。
杜爷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她出来，说道：“芸芸，再给我讲讲外星人的故事，我想听。”
林芸没理他，径直走到床边躺下，用被子蒙住头，蜷缩着身体，像只惊恐的小猫。
“芸芸，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胡说的！我要回家！”
“说出来就能回家了。”
“骗子！”
杜爷叹息一声，指了指桌上的宵夜：“厨房刚做的，吃点吧。”
林芸又不搭理他了。
杜爷看了她一眼，不屑一笑，掐灭烟头起身：“我回房了，你早点睡。”
林芸再次醒来，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她穿好衣服打开门，女佣端着早餐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却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
“林小姐，这是杜爷请的专家。”女佣恭敬地说。
林芸心里一沉，坐在沙发上说道：“这是我的卧室，你们出去等着。”
一个专家说道：“是杜爷吩咐的，不想太多人知道。”
林芸没再说话，低头开始动手吃早餐，心里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那些关于岛屿、复制人、能量颗粒的碎片在脑海里冲撞，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两个专家拿出记录本和仪器，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开口：“林小姐，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外星人’的事，你可以详细说说吗？”
另一个专家同时走上前，将连接仪器的两个夹子夹在林芸的手腕上，又拿过来一个头箍似的东西让她戴上。那仪器只有手机大小，银灰色的外壳，透着一股冰冷的科技感，让人猜不透用途。
林芸看着他们手里的仪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我骗你们的。哪有什么外星人，不过是随口胡说的。”
两个专家对视一眼，戴眼镜的诱导着问：“你再想想，你还和外星人说过话呢。”
“都是假的。”林芸垂下眼，声音轻飘飘的，“你们回去吧。”
拿着仪器的专家说道：“这个是最新研制的检查仪器，身体潜在的疾病都能检查出来，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很快的。”
林芸无奈道：“好吧。”
接着，专家轮流问了一些看起来很简单，却又需要动脑子的问题。
问答结束后，两个专家和女佣一起出去了。
等他们下了楼，林芸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刚才那些问题，越看心越沉，那些竟然都是测试精神状态的题目，从记忆力、逻辑能力到情绪稳定性，面面俱到。
她心头一紧，悄悄下了楼，假装随意溜达，在门口看到院子里停着专家的车，车身上印着医院的名字。回到屋里，她立刻用手机查询，发现这家医院竟然是市里有名的精神病院。
她猛地想起姜枫说过的话，没人会相信岛上的事，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精神病。
她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正常，却还是被当成了精神病。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浑身发冷。
忽然，她又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重影，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踉跄着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躺下，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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