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风裹凉意,刮得沈梦辞鬓边的碎发乱飞。急促的脚步声在宫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沈梦辞观察着四周环境。
抬起头,她看到一座很显眼的高塔,那是宫家大门前的警戒塔。
她现在想去角宫,应该往反方向走。
可没等她迈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沈梦辞反应也算快,下意识想往旁边闪,却还是慢了半拍。
手腕被一只手牢牢攥住。那力道不算重,却让她挣不开,猛地回头时,撞进宫子羽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啧。” 沈梦辞当即皱起眉,嘴角往下撇,连挣扎的动作都带了几分嫌弃,“宫子羽?你怎么在这?”
两人靠得极近,宫子羽能看清她眼底没藏好的不耐烦,还有那点被抓包的窘迫。
他松开些力道,却没完全放手,眼里满是疑惑:“沈姑娘这是做什么?慌慌张张的,跟偷了东西似的。”
他早注意到沈梦辞从女客别院出来后就瞎转悠,一会儿往警戒塔方向走,一会儿又折返,显然是在宫门里迷路了。
沈梦辞抽回手腕,仰头瞪他:“我去哪跟你无关。”
这副张扬又带刺的模样,倒让宫子羽更觉有趣 —— 大多数姑娘不是喜欢他就是敬他,像沈梦辞这样打从心底看他不顺眼的,还是头一个。
“宫门四处都有岗哨,尤其是靠近警戒塔的区域,擅闯者直接按刺客处置。” 宫子羽收了些笑意,提醒她,“你再多跑几步,指不定就被塔上的弩箭射成刺猬了。”
“切,这套说辞哄小孩呢?” 沈梦辞压根不信,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故意拦我,想找我麻烦。”
她才不信宫门会对客人动箭,宫子羽多半是想逗她玩。
宫子羽看着她一脸 “我早就看穿你” 的模样,忽然笑出声。
“行,你要是不信,那就接着跑。” 他往后退了半步,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就在这看着,看你能不能跑过弩箭 —— 要是真成了刺猬,我还能帮你收个尸。”
沈梦辞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下意识往警戒塔的方向瞥了眼,塔上的侍卫似乎还在盯着这边,那黑漆漆的弩箭口看着确实吓人。
她心里有点发虚,却还是嘴硬:“谁要你收尸?我.......我就是突然想起还有事,不往那边走了。”
宫子羽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哦?那姑娘要往哪走?要不要我给你带路?毕竟宫门这么大,姑娘要是再走丢,可就不是被拦这么简单了。”
沈梦辞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往旁侧走,“不用你管!我自己能找到!”
宫子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拐角,忍不住笑了笑。
这姑娘脾气倒倔,明明连路都认不清,偏要嘴硬撑着。
他摇了摇头,本想跟上去看看,又怕被她当成故意找茬,最后还是转身往执刃殿方向走,心里却莫名惦记着 —— 这么路痴,指不定要绕多少冤枉路。
果然,沈梦辞走了没一刻钟就慌了,路越走越偏,眼前的路从平整的石板路变成了铺满落叶的小径。
她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天,太阳已经偏西,心里又急又气。
沈梦辞咬着牙继续往前走,又绕了半个时辰,不仅没找到角宫,反而连之前看到的警戒塔都没了踪影。
路过一处荷塘时,她差点踩着青苔滑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树干才站稳。
看着满池残荷,沈梦辞终于没了之前的傲气,开始后悔 —— 早知道就听宫子羽的,哪怕被他调侃两句,也比现在迷路强。
一个穿着浅绿色侍女服的姑娘走过,沈梦辞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拦住她,语气也软了下来,却还带着点别扭的傲娇:“那个…… 请问一下,角宫怎么走啊?你小声点说,别让旁人听见。”
侍女见她衣着精致,虽不是宫门弟子,却也没多问,指了个方向:“姑娘往这边走,过了前面的花园左转,跟着地上的灯笼走,别拐错岔路就行。”
“知道了,谢了。”
两个穿着深色劲装的侍卫站在角宫大门口,目光警惕地落在沈梦辞身上:“姑娘何人?来角宫有何事?”
“我找上官浅,” 沈梦辞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我和她认识,特意来拜访。”
“角宫有规矩,外客需提前通报,且无主子允许不得入内。” 左侧的侍卫语气生硬,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姑娘请回吧,待我们通报上官姑娘后,若她愿意见你,再请你进来。”
“我都说了我认识上官浅,你们通融一下不行吗?” 沈梦辞有些急了,她找了这么久才到角宫,可不想卡在门口,“我跟她是旧识,她肯定愿意见我。”
“规矩就是规矩,姑娘莫要为难我们。” 侍卫依旧寸步不让,甚至往前站了半步,挡住了门口的位置。
沈梦辞气得跺脚,却又没办法硬闯,只能站在门口跟侍卫僵持着。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外面怎么了?”
沈梦辞眼睛一亮,循声望去,只见上官浅穿着粉色衣裙,正从庭院深处走来,看到门口的沈梦辞时,眼底露出几分惊讶,随即笑着走上前。
“上官浅!” 沈梦辞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转头对着侍卫扬了扬下巴,语气里满是得意,“我都说了我认识上官浅,没骗你们吧?刚才还拦着我不让进,现在信了?”
侍卫见上官浅确实认识沈梦辞,脸色缓和了些,对着上官浅拱手行礼:“上官姑娘,是我们不知情况,多有冒犯。”
上官浅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她确实是我朋友。”
她说着,侧身让出位置,示意沈梦辞进门。
沈梦辞哼了一声,故意抬着下巴从侍卫身边走过,还不忘小声嘀咕:“早这样不就好了,多费功夫。”
“妹妹下次来之前,可以让人传个信。”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沈梦辞撇撇嘴,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角宫。
庭院里种着几株桂树,花瓣落了一地,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香。
推开书房门,书桌前有一方黑池,它的池水呈现出深邃的黑色,不知深浅,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上官浅带着沈梦辞在旁边的梨花木桌前坐下,对面还坐着个人。
宫远徵穿着一身蓝白色常服,手里拿着本医书,眉头紧紧皱着。
看到沈梦辞进来,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眼神里毫无兴趣,仿佛眼前的人只是空气,目光瞬间又落回了医书上。
刚刚他来角宫给上官浅把脉,自从确认上官浅有天人五衰的症状后,他几乎翻遍了宫门所有的医书,哥哥还派人四处寻找珍稀药材。
可刚刚上官浅在书房,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耳力已经到了超乎常人的程度。
经过这段时间的药浴,调理了这么久,症状却丝毫没有好转。
问佛柑四年才结果一次,角宫找了三个商队才弄到一些。
四叶鬼针草更难寻,一万株三叶鬼针草里才出一株,宫尚角让人在山谷里找了半个月才找到几株。
这些药房里根本没有库存的药材,都特意寻来了,可还没控制住经脉增长的速度。
此刻他满心都在琢磨药方,根本没心思管沈梦辞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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