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北郊的丘陵地带,晨雾还没散尽,珠江支流的水汽裹着硝烟味,弥漫在每一处战壕。陈砚趴在土坡后,望远镜里能清晰看到日军的外围据点——成片的碉堡顺着丘陵走势排布,铁丝网缠满削尖的竹桩,据点间的交通壕里,日军士兵正来回巡逻,太阳旗在最高的碉堡顶端耷拉着。
“鬼子把穗郊当成广州的第一道屏障,这一片有五个据点,相互呼应,想把咱们挡在城外。”吴剑平拄着藤杖凑过来,地图上的蓝圈密密麻麻,“日军第21师团残部加伪粤军余孽,共约八千余人,主力守在中间的狮岭据点,那里有日军的指挥部,还藏着两门榴弹炮。友军4军已经到了广州南郊,咱们从北郊、西郊同时动手,打他们个首尾不能相顾。”
陈砚放下望远镜,指了指西侧的珠江支流:“传命令——炮兵团在东侧丘陵架炮,先轰狮岭据点的榴弹炮阵地和指挥楼;石刚带突击营和苗瑶青年队,跟着广州学徒从西侧小道绕到狮岭后侧,炸掉他们的弹药库;1团、2团在正面佯攻,用曳光弹吸引火力,等炮声停了就冲;3团守住北侧公路,别让鬼子往城里逃;工程连带着民夫,用炸药包炸开铁丝网,给冲锋部队开路。”
“旅长放心,俺们这就去端了鬼子的弹药库!”石刚攥着苗刀,身后的苗瑶青年们已经背上了炸药包,广州学徒手里拿着自制的地形草图,“营长,小道尽头有片芦苇荡,过了荡就是弹药库后门,鬼子的哨兵不多。”
炮兵团的炮火率先打破宁静。美式榴弹炮的炮弹精准砸在狮岭据点的指挥楼上,砖瓦瞬间崩裂,日军指挥官刚想往外冲,就被民团猎户的狙击枪击中,倒在血泊里。榴弹炮阵地的日军刚架起炮,第二波炮弹就接踵而至,炮身被炸得翻倒在地,里面的鬼子被埋在碎铁堆里。
正面的1团和2团立刻发起佯攻。士兵们举着步枪往据点冲,曳光弹在雾里划出红色轨迹,新参军的粤北青年喊得震天响,手里的冲锋枪扫向碉堡的射孔。日军果然被吸引,所有据点的重机枪都对准了正面,没人注意到西侧的芦苇荡里,石刚的队伍已经悄悄摸了过去。
芦苇荡的水没过膝盖,苗瑶青年们猫着腰前行,水草划过裤腿,留下一道道湿痕。瑶族青年掏出吹箭,对着弹药库后门的两个哨兵轻轻一吹,箭簇带着麻药刺入,哨兵悄无声息地倒下。石刚一挥手,工程连的士兵抱着定向炸药贴在门板上,拉响引信后迅速后撤,爆炸声震得地面发颤,后门被炸开一个大口子,里面的鬼子慌乱中往门外冲,正好撞上突击营的冲锋枪火力。
“冲!”石刚的苗刀劈翻冲在前头的鬼子小队长,苗瑶青年们举着火箭筒,对准弹药堆扣动扳机,火光闪过,弹药库连环爆炸,浓烟滚滚升起,狮岭据点的日军顿时没了火力支援。
正面的佯攻瞬间转为真打。工程连的士兵用炸药包炸开铁丝网,1团团长挥着驳壳枪,士兵们踩着炮弹坑往前冲,新收编的伪粤军士兵熟门熟路地避开日军埋设的地雷,喊着“反水不杀”,据点里的伪兵纷纷举枪投降。2团的士兵们架起云梯,往碉堡里扔手榴弹,烟雾散去后,端着枪冲进去清剿,一个躲在墙角的鬼子刚探出头,就被粤北青年一刺刀捅穿。
3团在北侧公路守得严丝合缝。日军残部想往广州城里逃,被横在路中的卡车和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拦住,美式重机枪的火舌扫过去,鬼子成片倒下。有个日军小队长想带队冲过去,被3团团长一枪爆头,剩下的鬼子吓得趴在地上,乖乖举起了枪。
激战至正午,北郊的五个据点被全部攻克。陈砚走进狮岭据点的指挥部,里面的日军军旗已被踩在脚下,士兵们正在清点战利品,广州学徒指着墙角的地图:“师长,这是广州城里的布防图,鬼子把主力集中在城门和珠江沿岸,还在城里的高楼设了狙击点。”
李书文这时跑过来,手里举着刚破译的电报:“师长!第九战区来电,南洋侨商的第十批物资到了,有六十挺轻机枪、十五万发子弹,还有一批爆破筒,已经运到韶关,很快就能送来;另外,日军在广州城里的粮库位置也摸清了,就在西关一带!”
“好!”陈砚拍了拍地图,“让炮兵团原地休整,补充弹药;1团、2团清理残敌,安抚附近百姓;3团继续守住公路,防止日军反扑;石刚带突击营和苗瑶青年队,连夜摸进广州城郊,摸清城门的布防细节;工程连跟着民夫,把缴获的物资运到后方,准备攻城。”
百姓们这时从附近的村庄里涌出来,端着热茶、提着红薯,往士兵手里塞:“长官们辛苦了!俺们盼着你们早点打下广州,把鬼子赶出去!”一位老农拉着陈砚的手,眼泪直流:“鬼子占了广州三年,抢粮抢钱,还烧了俺的铺子,多亏你们来了!”石刚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串缴获的日军钢盔,咧嘴一笑:“大爷放心,俺们这就去打广州,让鬼子尝尝黔军的厉害!”
王锐抱着账本跑过来,帆布包上沾着硝烟和泥点,笑得合不拢嘴:“师长!穗郊一战,歼敌两千三百人,俘虏五百六十人(其中日军军官四十一人),缴获重机枪四十六挺、步枪一千二百支、迫击炮十门、卡车十九辆;广州周边赶来参军的百姓有一千多人,有会开船的、懂机械的,还有几个在广州码头做过搬运工的,能给咱们带路摸码头;现在咱们独立师兵力快三万八千人了,炮兵团扩到七十五门炮,辎重营的卡车够运六个团的补给,爆破筒也配到每个连了!”
“懂机械的调去军械连,跟着工程师修装备;会开船的编进运输队,准备利用珠江支流运送兵力;码头搬运工编进侦察营,跟着石刚摸广州码头的布防。”陈砚指着广州城的方向,“吴先生,你带2团和炮兵团守住北郊据点,加固工事;我带1团、3团和突击营,连夜向广州城郊推进,趁鬼子没反应过来,拿下城门外围的制高点!”
吴剑平扶着指挥部的门框,望着远处广州城的轮廓,藤杖轻轻敲击地面:“砚老弟,穗郊一破,广州就暴露在咱们面前了。友军4军已经在南郊发起进攻,鬼子顾此失彼,咱们正好趁势猛攻。第九战区刚来电,说蒋介石亲自发电嘉奖,还补充了二十挺美式重机枪,这仗咱们稳了!”
石刚领命时,正帮苗瑶青年检查爆破筒,苗刀往背上一甩:“旅长放心,俺们这就去摸城门布防,保证把鬼子的碉堡位置、火力点全摸清楚!”广州搬运工凑过来,在地图上指出:“营长,北门的吊桥下面有个排水孔,能容一人钻进去,里面的守卫都是伪兵,俺认识几个,能劝他们反水!”
傍晚时分,陈砚带着主力向广州城郊推进。队伍沿着丘陵边缘前行,炮兵团的榴弹炮用卡车拖着,士兵们扛着步枪,唱着抗日山歌,士气高昂。沿途的村庄里,百姓们自发组织运输队,帮着扛弹药、抬伤员,珠江的水汽里,满是军民同心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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