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奴婢是拼了命……才逃出来见您的……”
怀中的人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
弘历心头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别怕,明玉,朕在这儿,你绝不会有事!”
他猛地抬头,怒吼道:“李玉!太医呢?!太医为何还不到!”
李玉连声应着,额头上已然冒出冷汗:“皇上息怒,奴才已让人去请了,可就算给太医安上风火轮,他也没这么快啊……”
“滚!”弘历厉声喝道,抱着明玉疾步起身,朝着长春仙馆的寝殿走去,“传朕口谕,命海兰察即刻带人围住清凉殿!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
“嗻!奴才这就去办!”李玉再不敢多言,匆匆退下。
长春仙馆外,海兰察仍在原地值守,只是神情恍惚,时而抿唇傻笑,时而拧眉沉思,明玉喜欢他,明玉方才还亲了他……
可她眼中那抹哀伤,又是为什么呢?
正恍惚间,李玉小跑着出来了:“哎哟,海兰察侍卫!别傻笑了!皇上有旨,命您立刻带人将清凉殿围起来,别说人了,一只鸟都不许放出去!”
“哦……”海兰察下意识应了一声,脚下刚挪动两步,就猛地回过神来,清凉殿!那不是纯贵妃的寝宫吗!
明玉今日匆匆前来,莫非就是为了此事?那她现在人呢?怎么迟迟不见她出来?
他蓦地转身,一把攥住李玉的手臂:“李玉公公,明玉姑娘在哪儿?方才慌慌张张跑出去的那个小太监,又是做什么的?”
“去请太医了。”李玉长叹一声,“这事说来复杂……明玉姑娘查清了当年长春宫大火的真相,拼死从清凉殿逃出来,眼下怕是伤得不轻……”
海兰察瞳仁骤缩,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又疼又紧。
是了,她定然受伤了……等他带人围了清凉殿,了结这桩事,回来就去求皇上赐婚,从今往后,他绝不再让明玉受半分委屈……
正想着,李玉却又低声补了一句:“不过啊,咱家瞧着……皇上似乎对明玉姑娘挺上心的,若真如此,她也算是熬出头了……”
“什么……”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海兰察太阳穴上,他耳中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
皇上……喜欢明玉?
李玉也自觉说得多了些,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里头还得我盯着,你也快去办差吧。”
“……是。”海兰察像一具抽离了魂魄的躯壳,只凭着本能带人围住清凉殿。
直到他站在湖畔,眼前波光凛凛,水色清寒,一直压抑的情绪才骤然翻涌而上,眼底瞬间染满血丝,双拳紧握!
皇上……为何偏偏又是皇上?就像当年对魏璎珞一样,如今又看上明玉了吗?凭什么他们倾心守护喜爱的女子,却总要被同一个人夺去?
比起一贯沉稳的傅恒,他算得上冲动了,此刻,一股近乎暴烈的冲动在胸腔中横冲直撞!他真想不管不顾地冲至御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怎么总喜欢抢他们御前侍卫喜欢的女子!
可是……他不能,他抢不过皇上的。
当初傅恒跪在殿前求皇上为他与魏璎珞赐婚,换来的却是被逼另娶他人,还让魏璎珞受了那么多委屈……皇上若是猜疑明玉,往后她在宫中的日子又该如何难过?
他做不到……纵使她真成了皇上的妃子,他也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让明玉多受半分牵连。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转身朝着长春仙馆的方向快步走去,他得先确认明玉是否安好。
而此时的长春仙馆寝殿内,太医们乌压压跪了一地。
“皇上,臣等反复诊察,明玉姑娘确为气血瘀阻之症,可脉象滞涩不明,病因实在难以……”
“废物!一群废物!”弘历勃然怒斥,手指几乎要戳到为首的太医额前,“若是治不好明玉,朕让你们全都陪葬!”
“皇上息怒!”
殿内顿时叩首一片,弘历胸口起伏,目光扫过众人,忽然想起一事,厉声喝道:“李玉!去清凉殿,把纯贵妃贴身的宫女给朕提来!”
就在此时,太医堆里一个脑袋左右看了看,见旁人都垂首屏息,安分跪着,自己便跪着往外爬了几步,开口道:
“皇上,臣对明玉姑娘的病症……倒有几分猜测。”
“哦?”弘历眼前一亮,倏然转身,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是叶天士,他记得这人有几分本事,“说!”
叶天士头也不敢抬,恭声回道:“请皇上遣人细察明玉姑娘身上……是否藏有细微的针眼。”
弘历神色骤然一沉,扫视一圈殿内众人:“全都退下。”
等到宫人与太医尽数退出,他亲手放下床帐,掀帘上榻,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明玉寝衣的系带上,然后将人从锦被中扶起。
衣衫顺着光洁的肩颈缓缓滑落,春光尽泄,而怀中人身子柔软无力,毫无防备地倚进他胸膛。
那身体纤秾合度,肤白似玉,温润生光,弘历呼吸微微一窒,几乎瞬间便冲动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躁动,凝神细细观察。
终于,在那片完美无瑕的肌肤上,他发现了数十处极细小的红点淡淡晕开,这应该就是叶天士所说的针眼了。
他略显笨拙地为明玉拢好衣裳,动作轻柔地扶着她躺回枕间。
那张苍白的脸在昏黄烛光下更显楚楚动人,弘历凝视片刻,终究未能按捺住心底翻涌的怜惜与冲动。
他俯身,极轻地吻上她的唇,她如此美好,又如此易碎,他不敢用力,只是双唇温柔地摩挲辗转,可即便如此,待他缓缓退开时,那原本惨白的唇瓣已染上旖旎的红肿。
弘历喉结微动,又怜爱地吻了吻她的眼睫:“明玉,朕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完,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掀开床帐,将候在外间的叶天士唤了进来。
“朕确实在她身上发现十余处红点,”弘历微眯了眯眼,露出危险的神色,“这是怎么回事?”
“嘶……”叶天士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这样,宫里的女人可真狠啊……
“皇上可曾听闻游针之术?”
“游针?”弘历眉心微蹙,“不曾。”
叶天士躬身解释:“所谓游针,乃是将特制银针自人体经脉要穴刺入,针体纤细,可随气血流动在脉中游走。”
“人日常活动时,针亦随之移行,反复刺伤经络脏腑,只等……银针深入心脉或内腑,便……”
剩下的话不必说完,弘历也明白了,早在听完第一句时,他心口便猛的一沉,面色也彻底阴沉下来。
纯贵妃……好一个毒妇!竟用如此阴狠的法子折磨明玉,这个方法隐秘难察,不会立刻取人性命,届时即便明玉真的……也不会让人疑心。
他指节捏得泛白,胸腔里杀意翻腾,恨不能立刻将那毒妇千刀万剐!
可眼下!他强压怒火:“叶天士,你可有办法取出玉儿体内的针?”
叶天士额头抵在地面:“微臣……只能尝试取出尚在浅表的银针,若已游走入内腑,臣实在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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