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81章 住院
云舒左臂的伤口虽未伤及筋骨，却因缝合后需避免活动，只能卧床静养。柳静娴将医馆后院的正房收拾出来作为临时“病房”，窗明几净，又在床头摆上云舒常用的医书与草药标本，让她能在休养时稍解烦闷。可即便如此，云舒仍时常牵挂医馆的诊疗与义诊，多次想撑着起身处理事务，都被柳静娴拦下。
“你安心养伤便是，医馆有我呢。”柳静娴一边为她掖好被角，一边无奈地说，“再说，陆大人每日都来，不仅探望你，还帮着处理医馆的杂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陆景渊提着食盒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晨露气息——他每日清晨都会先绕到医馆前堂，了解当日的诊疗安排，再带着亲手熬制的汤药前来探望。
“今日感觉如何？”陆景渊将食盒放在桌上，先伸手探了探云舒的额头，确认无异常后，才打开食盒，“厨房炖了乌鸡汤，加了当归、黄芪，既能补气血，又不影响伤口愈合。”
他熟练地盛出鸡汤，吹凉后递到云舒嘴边。云舒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知道他定是又为查案忙到深夜，却仍坚持早起处理医馆事务，心中满是愧疚：“大人，医馆的事本与您无关，怎好一直劳烦您……”
“你为协助查案受伤，医馆的事便是我的事。”陆景渊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却温和，“前堂今日有三十多位患者预约，柳大夫已安排妥当；义诊的药材昨日送来了，我让人仔细验过，都是优质品；还有几位想拜师的女子，我让她们先跟着学徒熟悉药材，等你伤愈后再亲自考核。”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上面详细记录着医馆当日的事务安排，字迹工整清晰：“你若有不放心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来调整。”
云舒接过小册子，指尖拂过纸上的字迹，心中暖流涌动。她没想到，向来只懂查案的锦衣卫指挥使，竟会如此细心地打理医馆的琐事，小到药材验收，大到患者安排，都考虑得面面俱到。
接下来的日子，陆景渊的“双重身份”成了医馆的一道特殊风景——清晨，他是“医馆临时管事”，在前台核对诊疗名单，与药工确认药材库存，甚至会亲自安抚因等待而焦虑的患者；午后，他是“守在病床前的友人”，为云舒读医书解闷，讲查案的进展，或是安静地坐在床边处理公文，偶尔抬头，目光与云舒相遇时，便会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一日，医馆来了位急症患者，需用特殊针法治疗，柳静娴一时无法决断，只好前来询问云舒。陆景渊见云舒想撑着起身画图解释，连忙按住她：“你别动，我来记。你说针法步骤，我画下来交给柳大夫。”
他取来纸笔，凝神听着云舒的描述，一笔一划地画出穴位与针法走向。虽无绘画基础，线条却格外认真，关键穴位处还特意用红笔标注。画好后，他仔细核对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送往前堂。待柳静娴成功为患者施针后，他又第一时间返回病房，笑着对云舒说：“你的针法果然厉害，患者的症状已经缓解了。”
云舒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心中那丝异样的情愫愈发清晰。她知道，陆景渊的照料早已超出了“道义”的范畴，他为医馆做的每一件事，为她付出的每一份心思，都藏着不宣于口的关切。
这日傍晚，陆景渊处理完医馆事务，坐在床边为云舒削苹果。夕阳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交叠在一起。“凶手已经抓到了，是之前依附周明远的小药商指使的，现已交由官府定罪。”他一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递到云舒嘴边，一边轻声说，“医馆周边的安保我也加强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云舒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她抬头看向陆景渊，轻声问道：“大人，您为何要为我做这么多？”
陆景渊手中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起初，是因为你协助查案，我理当护你周全。后来……”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云舒的脸上，语气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认真，“后来觉得，你所坚持的‘医者仁心’，你为百姓、为女子行医所做的努力，都值得被守护。我想护着你，也想护着你所珍视的‘惠泽堂’。”
这番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恳切，像一颗石子，落在云舒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看着陆景渊深邃的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也藏着那份悄然生长的情意。
夜色渐深，陆景渊离开后，云舒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知道，这场意外的受伤，虽让她承受了疼痛，却也让她看清了陆景渊的心意，也看清了自己心中的感情。而陆景渊每日的探望与守护，不仅让她的伤口渐渐愈合，更让这份在并肩作战中萌芽的情愫，慢慢长成了足以温暖彼此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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