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礼仪官员的喊声。
不管在场的使节是否愿意,此刻都站起了身子,对着御座方向行了礼!
李承乾在礼乐声中缓步走上了御座,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下方行礼的群臣和使节。
看到了空着的突厥和高昌使节的位置还空着,不由的皱了皱眉,不悦的问道:
“鸿胪寺,怎么,今日宴会的主角,怎么还没来?”
鸿胪寺卿刘善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李承乾一躬身道:
“殿下,今早突厥使节来报,今日的宴会上,他们给殿下准备了一些礼物,带过来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就晚来一会儿...”
李承乾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去冷笑了起来,准备了礼物?
怕不是要借此发难吧!
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口有人禀报道:
“突厥使臣和高昌使节进谏!!!”
“宣!”
在李承乾的授意下,刘善因如蒙大赦,对着门口喊道。
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突厥阿史那咄苾走在最前,他今日换了一身突厥贵族盛装,金狼头腰佩,狐皮大氅,如不过是前几日在东市的吃瘪让他神情有些阴郁,端的是好生气派。
他踏入殿门的刹那,目光如刀,直刺御阶上的李承乾。
李承乾坦然回视,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阿史那咄苾眼皮一跳,李承乾这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让他十分恼火,
强行压下心头怒火,按礼躬身:
“西突厥使臣阿史那咄苾,奉乙毗射匮可汗之命,觐见大唐监国太子殿下。”
他身后,麹智礼、尚结赞、拔灼、泉男生、犬上三田耜等依次行礼,声音参差不齐,姿态各异。
“诸位远道而来,不必多礼。”李承乾虚扶,声音清朗,“入座吧。”
使臣们各归其位。阿史那咄苾与麹智礼的席位被特意安排在右侧最前,紧挨着大唐文武——这位置看似尊荣,实则是放在眼皮底下盯着。
待众人落座,李承乾才缓缓走上御阶,在太子主位坐下。
这时坐下的众人的目光才看到,除了空出来象征李世民的座位外,还有一个紧紧挨着李承乾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案几,不知道是为何人留的。
突厥使节阿史那咄苾落座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御阶上那张空置的小案几,嘴角勾起一抹不加掩饰的讥诮。
“我远在西域就听闻,大唐是礼仪之邦,最重的就是礼法规矩,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李承乾目光扫了过来,冷笑道:“我大唐自然是礼仪之邦,想来也是以德服人.......不知贵使,有什么意见?”
阿史那咄苾先是看了一眼握着拳头的尉迟恭,冷笑道:
“哼,今日盛宴,乃是象征两国邦交的宴会,在座的莫不都是是各国的使节,陛下御座之侧,竟还有人敢迟于我等远来之客?
莫非......这就是天朝上国的待客之道?还是说,有什么人,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凌驾于两国邦交之上?”
阿史那咄苾的话音一落,殿内原本还算和气热闹的场景,陡然一静!
许多不知情的使节面露讶异,交头接耳,目光在那小小案几和李承乾之间逡巡。
高昌使臣麹智礼眼观鼻鼻观心,却微微侧耳,显然乐见其成。吐蕃使节尚结赞摩挲着酒杯,神色莫测。
其他使臣也纷纷投来探究的视线。
不过此刻就连大唐一些不知道内情,且重视礼节的文臣例如孔颖达等人,也是眉头微蹙,看向了李承乾。
鸿胪寺卿刘善因看着眼前你的场景,额头的汗又冒出来了,心中哀嚎一声,这种礼节上的事儿都是他管的,有什么疏漏,这辈子的仕途可就完蛋了,正要硬着头皮解释,
却见御座上的李承乾轻轻抬手,止住了他。
李承乾脸上非但没有怒色,脸上反而流露出一丝笑意。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阿史那咄苾,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使臣所言,倒让本宫想起一句我大唐流传的一句谚语,未见狗踪,先闻狗叫。
使臣连等的是谁,为何未至尚且不知,便急于下定论,是否有些草率了?”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能出使长安的,都对大唐的文化有一定了解,
大唐什么时候有这句谚语了?
这不分明在说突厥使臣你在狗叫什么?
阿史那咄苾略微有些恼怒,他自然是听出了李承乾话里的意思,他略微不忿道:
“哦?那殿下可说说,这到底是谁?”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那个位置是给本宫最年幼的妹妹,晋阳公主的,他并非有意怠慢贵使,她这几日一直都在翠微宫照顾我那“生病”的父皇,昨日晚间才到,不过片刻就会到了,怎么贵使刚刚也是迟到了,本宫尚未责备。”
说着,李承乾身子微微前倾,双目微眯,直勾勾的看着阿史那咄苾,
“怎么,贵使对我大唐一位尽孝的,年幼的公主苛刻至此,甚至要上升到‘凌驾邦交’的高度?”
李承乾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瞬间将阿史那咄苾的责难化解于无形,甚至还反将一军,暗示其心胸狭隘,连小女孩的为了伺候父亲来的晚了,都要苛责。
阿史那咄苾脸色一僵,他本想借题发挥打压大唐气焰,却没料到那空位竟是留给一位公主,更没想到李承乾搬出了皇帝李世民。
他若再纠缠,便是对大唐皇帝不敬,坐实了无理取闹之名。
就在他略微有些尴尬,苦思冥想如何下台之际,后殿方向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欢快的笑声还有轻盈的脚步声。
“大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珠帘掀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粉嫩宫裙,头上梳着双环髻,各簪一朵绢制海棠,小脸圆润白皙,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灵气逼人。
正是晋阳公主李明达,小兕子。
她完全没有感受到殿内压抑的气氛,还有众人的目光,直接一个飞扑,扑到了李承乾的怀里。
“大锅,兕子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兕子啊!”
“咳咳!”李承乾,拍了拍小兕子的后背,轻咳了两声,“自然是想我们小兕子了..来做大哥边上。”
小兕子这才从李承乾的怀里出来,好奇的转头扫视了一下殿内众人,尤其是那些服侍各异的使节,
“哇,好多人呀!那些叔叔穿的衣服好奇怪哦!”
童言稚语,顿时让大殿内紧绷的气氛莫名一松。
阿史那咄苾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儿,想到情报里所说的内容,眼神里不停的闪烁着目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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