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去日本的第五天清晨，林小凡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星野雨正对着手机视频手忙脚乱地折腾着什么，料理台上摆满了各种奇怪的装备。
“小雨，你在干嘛？”林小凡揉了揉眼睛。
星野雨抬起头，脸上沾着面粉，眼睛却亮晶晶的：“小凡老公早安！我在学做露营饭团！今天我们去露营吧！”
“露营？”林小凡彻底清醒了，“你确定？我们从来没露营过。”
“就是因为没试过才要试啊！”星野雨兴奋地说，“我查过了，离杭州一个半小时车程有个很漂亮的露营地，可以看星空，可以烧烤，还有小溪可以玩水！”
林小凡看着妻子期待的眼神，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那...需要准备什么？”
“我都准备好了！”星野雨得意地指向客厅，“帐篷、睡袋、防潮垫、露营灯、烧烤架...昨天你午睡的时候，我在网上订的，早上刚送到！”
林小凡走到客厅，果然看到一大堆崭新的露营装备。他拿起一个还没拆封的帐篷，哭笑不得：“小雨，你会搭帐篷吗？”
“不会可以学啊！”星野雨理直气壮，“有教学视频的！”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林家变成了露营装备速成班。星野雨一边看视频一边试图搭帐篷，但那个帐篷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总是搭到一半就垮掉。林小凡看不下去，接手过来研究说明书。
“这个杆子要穿进这里...然后固定这个扣...”林小凡专注地研究着，意外地发现这跟组装游戏设备有点相似原理。
二十分钟后，一个漂亮的帐篷在客厅中央立了起来。星野雨惊喜地鼓掌：“小凡老公好厉害！不愧是游戏高手，搭帐篷都这么快！”
“这跟打游戏没关系...”林小凡无奈地说，但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
接下来他们学习使用便携燃气炉、搭天幕、充气垫的使用方法...等所有装备都熟悉一遍后，已经上午十点了。
“出发出发！”星野雨迫不及待地把装备往车上搬。
林小凡检查了一遍物品清单：“食物、水、工具、急救包、防蚊液...好像都齐了。”
“还有这个！”星野雨从厨房抱出一个保鲜盒，“我做的饭团！虽然形状有点奇怪...”
林小凡打开盒子，里面的饭团确实形状各异，有的太大，有的太小，但每个都捏得很认真，还用海苔做了可爱的表情。
“很可爱，”他真诚地说，“小星看到一定会喜欢。”
提到女儿，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星野雨把饭团小心地放进行李箱：“等小星回来，我就可以做得很漂亮了！现在先练习！”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抵达了露营地。这里比想象中更美——大片草坪，远处是青山，近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因为是工作日，营地人不多，只有几顶帐篷零星分布。
“哇！きれい！”（好漂亮！）星野雨一下车就兴奋地转了个圈。
他们选了一个离小溪不远、视野开阔的位置。有了早上的练习，搭帐篷顺利多了。林小凡负责主体结构，星野雨负责铺防潮垫、充气垫，两人配合默契，半小时就搞定了所有的搭建工作。
“我们的家！”星野雨看着搭好的帐篷和天幕，成就感满满。
中午简单吃了星野雨做的饭团——味道意外地不错，就是有点咸。林小凡没说，但喝了很多水。
“下午做什么？”吃完饭，星野雨躺在充气垫上，看着蓝天白云。
林小凡想了想：“要不要去小溪边走走？”
“好！”
小溪清澈见底，能看到小鱼在水草间游来游去。星野雨脱掉鞋袜，走进水里，冰凉的溪水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小凡老公也来！超级舒服的！”
林小凡也学她走进水里。两人手牵手在小溪里漫步，水花溅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里让我想起外婆家，”星野雨突然说，“小时候暑假，我经常去外婆在山梨县的老家，那里也有一条这样的小溪。”
“小星会喜欢这里的，”林小凡说，“她喜欢玩水。”
“嗯，下次我们带她来，”星野雨点头，“不过可能要等她再大一点，露营对小小孩来说还是有点辛苦。”
下午他们在营地周围散步，发现了不少有趣的植物和昆虫。星野雨像个好奇的孩子，每看到一种不认识的花就要拍照查资料。林小凡则负责帮她拍各种照片——站在花丛中的，蹲在小溪边的，坐在树下的...
“小凡老公拍照技术越来越好了！”星野雨看着照片满意地说。
“跟你学的，”林小凡笑着收起相机，“你以前不是经常拍cosplay照片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星野雨感慨道，“有了小星之后，相机里全是她的照片。”
“今天可以多拍点你的照片。”
傍晚，他们开始准备晚餐。星野雨坚持要自己生火烧烤，虽然营地里其实有更方便的燃气灶。
“露营就是要生篝火嘛！”她理直气壮地说。
生火的过程比想象中困难。尽管买了引火材料和木炭，但火总是燃不起来。星野雨蹲在烧烤架前，拿着扇子拼命扇风，脸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
“咳咳...为什么就是不着...”她委屈地说。
林小凡看不下去，接过扇子：“我来吧。你去准备食材。”
在林小凡的努力下，火终于生起来了。星野雨高兴地拍手，然后开始串肉串蔬菜。她的动作不算熟练，但很认真，每串肉都要摆得整整齐齐。
夕阳西下时，烧烤开始了。肉串在火上滋滋作响，香味飘散开来。星野雨翻动着肉串，林小凡在旁边准备调料。
“感觉像是在过家家，”星野雨笑着说，“但是好开心。”
“因为你玩得很认真。”林小凡把烤好的肉串递给她。
晚餐很丰盛——烤肉串、烤玉米、烤蘑菇，还有星野雨特意带来的日式冷面。两人坐在天幕下，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天空从橙红变成深蓝。
“干杯！”星野雨举起果汁杯，“为了我们的第一次露营！”
“干杯！”林小凡与她碰杯。
夜幕降临后，营地亮起了点点灯光。其他露营者也生起了篝火，远远传来吉他和歌声。星野雨和林小凡坐在折叠椅上，看着星空慢慢浮现。
“比昨天山上的星星还多！”星野雨惊叹道。
没有城市的光污染，这里的星空格外璀璨。银河清晰可见，像一条发光的带子横跨天际。偶尔有流星划过，引起营地各处的小小惊呼。
“许愿了吗？”林小凡问。
“许了！”星野雨闭着眼睛认真地说，“希望小星在日本玩得开心，希望我们一直这样幸福，希望...”
“第三个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林小凡提醒她。
星野雨睁开眼笑了：“对哦！那就保密！”
夜深了，营地渐渐安静下来。他们洗漱后钻进帐篷。虽然是夏天，但山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星野雨钻进睡袋，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小凡老公，我有点害怕。”她小声说。
“怕什么？”
“怕有虫子...怕有野生动物...”星野雨往林小凡身边靠了靠。
林小凡笑了：“这里是正规露营地，很安全的。而且帐篷有防虫网，动物进不来。”
“可是我还是怕...”星野雨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小凡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这样还怕吗？”
星野雨摇摇头，安心地闭上眼睛。帐篷里很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远处溪流的水声，还有偶尔的虫鸣。
“小凡老公，你说小星现在在干嘛？”她轻声问。
“日本时间比我们早一小时，现在应该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吧。”
“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们...”
“肯定有，但她玩得开心，想得就少一点。”林小凡轻声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嗯...”星野雨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睡意。
半夜，林小凡被星野雨的动静惊醒了。她似乎在做梦，嘴里嘟囔着什么。林小凡轻轻拍她的背，她安静下来，往他怀里蹭了蹭，又睡熟了。
月光透过帐篷的纱窗洒进来，照在星野雨安详的睡脸上。林小凡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柔软的情绪。这个从日本来的女孩，现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有了女儿，有了家庭，现在还能像这样一起冒险，一起创造回忆。
第二天清晨，林小凡被鸟叫声唤醒。星野雨还在睡，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睡袋里。他轻轻起身，走出帐篷。
清晨的营地笼罩在薄雾中，空气清新湿润。远处有早起的人在晨跑，小溪边有人在钓鱼。林小凡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开始准备早餐。
等星野雨醒来时，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面包、煎蛋、热牛奶。
“小凡老公好厉害！”星野雨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钻出来，“早餐都做好了！”
“露营的早餐，将就吃吧。”林小凡把盘子递给她。
坐在晨光中吃早餐，看太阳慢慢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星野雨突然说：“小凡老公，我们下午再回去吧？上午再去小溪边玩一会儿？”
“好。”林小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上午他们真的又去了小溪边。这次星野雨带了小网和水桶，说要抓小鱼给小星看——当然，最后都会放生。她玩得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在水里跑来跑去。
林小凡坐在岸边看着她，用相机记录下这些时刻。他想，等小星回来，一定要带她来一次。虽然会很麻烦，虽然可能会很累，但看到女儿开心的笑容，一切都值得。
中午收拾营地时，星野雨有些不舍：“真想多住几天...”
“下次可以周末带小星来住一晚，”林小凡说，“不过可能要等秋天，夏天蚊子太多了。”
“嗯！那就说定了！”星野雨立刻开心起来。
回家的路上，星野雨在车里睡着了。林小凡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把音乐声调小。看着妻子安静的睡颜，他轻轻笑了。
这次露营虽然准备仓促，虽然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很开心。更重要的是，他们又创造了一段属于两个人的美好回忆。
等红绿灯时，林小凡看了眼手机。星野雨的母亲发来了小星的照片——她在迪士尼和米奇合影，笑得很开心。林小凡保存了照片，准备等星野雨醒了给她看。
他们的女儿在日本玩得开心，他们在中国也过得很充实。虽然相隔千里，但心是在一起的。
这就是生活吧，林小凡想。有分离，有团聚，有忙碌，有闲暇。但只要有爱，每一个时刻都值得珍惜。
车继续向前行驶，驶向他们温暖的家。而家里虽然没有小星的笑声，但有彼此的陪伴，有爱的记忆，有对未来的期待。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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