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当政那几年,朝堂上的关系比市井里的婆媳矛盾还复杂——一边是关陇门阀这群“老顽固”,攥着权力不放,新政推行一步比登天还难;一边是想往上走的寒门官员,处处被门阀挤兑,有本事也没处使。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张易之、张昌宗这对兄弟横空出世,硬是成了武则天手里最趁手的“扳手”,把拧成一团的朝堂给扳松了。
说起来,张氏兄弟能入宫,全靠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推荐”。这俩人出身寒门,祖上没出过什么大官,搁以前连皇宫的边都摸不着。可架不住兄弟俩长得俊,还会来事——张昌宗弹得一手好琴,张易之写得一手好字,陪武则天说话时又懂分寸,不像别的官员要么死气沉沉,要么只会说官话。武则天一看,这俩人用着顺手,还没什么背景,不用担心像门阀那样抱团搞事,干脆给他们封了“控鹤监”的官,让他们能直接跟着自己议事。
这下可把关陇门阀给气坏了。这群人打隋朝起就握着权柄,连李世民当年都得给几分面子,如今看到两个“寒门小子”天天围着皇帝转,心里跟扎了刺似的。他们抱团排挤张氏兄弟,朝堂上只要张氏兄弟说句话,立马就有门阀官员跳出来反驳,连带着武则天想推的均田制、科举改革,也被他们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为由拦着。武则天看在眼里,心里门儿清:门阀这是把张氏兄弟当靶子,实则是冲着自己的新政来的。
机会很快就来了。699年,宰相魏元忠看张氏兄弟不顺眼,上奏弹劾张昌宗“恃宠而骄,干预朝政”。魏元忠背后可是崔氏门阀,这弹劾明着是冲张昌宗,实则是想敲山震虎,让武则天别再重用寒门官员。张昌宗慌了,跑去找武则天哭诉,还反咬一口,说魏元忠私下里跟人说“太后老了,不如辅佐太子更稳妥”——这话戳中了武则天的忌讳,她最怕的就是大臣们背着自己搞“太子党”。
武则天没立刻下结论,而是把魏元忠和张昌宗召到朝堂对质。魏元忠是老臣,嘴皮子利索,一开始把张昌宗怼得说不出话。可武则天心里早有盘算,她要的不是“谁对谁错”,而是借这事敲打门阀。最后,她以“魏元忠虽无实据,但言语有失”为由,把魏元忠贬到外地当刺史。这一下,崔氏门阀的气焰顿时消了不少——他们没想到武则天会为了两个“寒门小子”动自己人,往后再反对新政时,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了。
张氏兄弟这颗“棋子”,不仅能对付门阀,还能帮武则天清理李唐宗室里的反对者。701年,武则天的孙子李重润、孙女李仙蕙,还有李仙蕙的丈夫武延基,私下里吐槽张氏兄弟“得势猖狂,早晚误国”。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张易之耳朵里,他赶紧跑去告诉武则天。武则天一听就火了——她当政这些年,最忌讳的就是宗室和大臣私下议论自己的用人,这不是明着跟自己唱反调吗?
她当即把李重润等人召来,没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直接下令让他们自杀。李重润的父亲、当时的相王李旦吓得大气不敢出,连求情都不敢,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这事过后,李唐宗室里那些敢对武则天新政说三道四的人,全都闭了嘴——他们没想到武则天会这么狠,连亲孙子、亲孙女都不放过,更别说对他们这些旁支了。
其实武则天心里跟明镜似的,张氏兄弟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两个会讨自己开心的“工具人”。她重用他们,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背景,只能依附自己,用他们来牵制门阀、敲打宗室,既不会像权臣那样威胁皇权,又能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等后来张氏兄弟真的恃宠而骄,想干预皇位继承时,武则天也没手软,直接让他们成了刀下鬼——从始至终,张氏兄弟都只是她棋盘上的棋子,什么时候用、怎么用,全看她的需要。
司马光说
武后以张氏兄弟制门阀、慑宗室,非爱其才,实因其无党援之累,可任为爪牙也。夫门阀固横,宗室亦有觊觎之心,武后借二人之手,平衡朝局,虽手段酷烈,然亦见其政治之智。然棋子终为棋子,一旦逾矩,便遭弃用,此亦为君权之术,古今一也。
作者说
武则天用张氏兄弟的故事,藏着一种“以弱制强”的政治智慧。门阀和宗室是“强”,有根基、有势力,硬刚容易两败俱伤;张氏兄弟是“弱”,无背景、无党羽,看似不堪一击,却能成为刺破“强”的利刃。这像极了生活里的很多事:遇到难搞的“硬茬”,直接对抗往往没用,不如找个“软突破口”——比如职场上遇到抱团排挤,与其跟老员工硬刚,不如先做好自己的事,用业绩让领导看到价值;生活里遇到固执的长辈,与其当面反驳,不如找长辈信任的人帮忙劝说。更有意思的是,武则天从不用“感情”绑着棋子,该用则用,该弃则弃,这提醒我们: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分清“工具”和“目的”,别为了一时的便利,把自己困在不必要的关系里。
本章金句
强者未必胜,弱者非必败,用对“棋子”,软绳亦能捆住硬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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