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的微光还在河面摇曳,戏台上的唱词渐渐转到了悲欢离合的桥段,青衣的水袖一扬,惹得台下几声轻叹。
元宝听得入了神,嘴里还嚼着最后一点桂花糕,含糊道:“晚姐姐,他们唱的故事,是不是也会像我们这样,有个好结局?”
林晚正要答话,肩头忽然被人轻轻一拍。
她心头微凛,反手便要扣向对方手腕,却在触到那人衣袖的瞬间,指尖顿住。
身后站着的是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眉眼清隽,腰间悬着一枚刻着云纹的玉佩,晚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一截缠了银丝的剑柄。他看着林晚,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几分温和的笑意:“阿晚,好久不见。”
元宝下意识地挡在林晚身前,仰头打量着来人,眉头微微蹙起:“你是谁?”
青衫男子的目光落在元宝身上,又转回望向林晚,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这位是?”
林晚握着元宝的手紧了紧,脸上的温柔敛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疏离的平静:“沈清辞,你怎么会在灵墟城?”
沈清辞,曾是与她同门学艺的师兄,也是当年宗门变故中,为数不多站在她这边的人。后来两人分道扬镳,便再无音讯。
沈清辞笑了笑,目光掠过河面上飘远的花灯:“听闻灵墟城的花灯节冠绝天下,特意来凑个热闹。倒是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这话问得轻描淡写,林晚却听出了几分试探。她垂眸看着元宝头顶的发旋,声音淡淡:“尚可。”
元宝扯了扯林晚的衣角,小声道:“晚姐姐,他是你的朋友吗?”
沈清辞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眸色微沉,却依旧笑道:“原来如此。看来阿晚这些年,倒是寻到了安稳的归宿。”
话音未落,戏台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只见一道黑影掠过戏台顶的飞檐,带起数片碎裂的瓦砾,径直朝着河边的花灯摊子扑去。摊主惊呼着躲闪,摊子上的花灯被撞翻了大半,烛火落在地上,险些引燃了旁边的布幔。
“不好!”林晚低喝一声,正要出手,沈清辞却已先行一步。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清风掠影,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直逼那道黑影。黑影显然没料到会遇上硬茬,仓促间抬手格挡,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那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袖中掉出一枚刻着骷髅纹的令牌。
沈清辞眼疾手快,长剑一挑,将那令牌挑在剑尖,眉头紧锁:“幽冥阁的人?”
黑影见身份暴露,不敢恋战,转身便要遁入人群。林晚岂会给他机会,指尖凝起一道灵力,正欲射出,却见元宝忽然纵身跃起,小小的身影如灵猫般敏捷,竟是一把揪住了那黑影的后领。
“想跑?”元宝哼了一声,手上微微用力。
黑影吃痛,回头怒视,却在看清元宝的脸时,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惊恐,像是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他猛地挣脱元宝的手,竟不惜自伤经脉,爆发出一股强劲的黑气,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河岸边乱作一团,摊主忙着收拾残局,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沈清辞收剑入鞘,走到林晚身边,目光落在元宝身上,语气凝重:“阿晚,这孩子……不简单。”
林晚将元宝拉回身边,淡淡道:“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看着地上残留的黑气,沉声道:“幽冥阁的人,素来只盯修行者和身怀异宝之人。他们今夜出现在这里,恐怕不是巧合。灵墟城,怕是要变天了。”
晚风骤起,吹得河面上的花灯微微摇晃,烛火明灭不定。
元宝抬头看向林晚,眼底满是担忧:“晚姐姐,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林晚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却有些发凉。
她知道,沈清辞的话,绝非危言耸听。
幽冥阁的出现,同门师兄的重逢,还有元宝身上那连她都看不透的气息……
这场花灯节的热闹,终究是被打破了。
而潜藏在夜色里的暗潮,才刚刚开始翻涌。
黑气消散的余波尚未散尽,河岸边的惊惶声还未平息,远处的巷口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数十道黑影裹挟着阴冷的煞气,如潮水般涌来,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面罩黑巾,手中弯刀泛着淬毒的寒光,目光死死盯住元宝,语气阴恻恻的:“交出那小子,饶你们不死。”
元宝往林晚身后缩了缩,却还是梗着脖子瞪回去:“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聒噪。”黑衣人冷哼一声,抬手便挥出一道凌厉的刀风。
沈清辞率先出手,长剑再度出鞘,剑光如匹练横空,硬生生将刀风劈成两半。“幽冥阁行事,果然这般蛮横。”他足尖点地,身形飘然而起,剑影错落,瞬间逼退三名黑衣人,“阿晚,护住那孩子!”
林晚颔首,将元宝护在怀中,指尖灵力流转,数道淡金色的符文凭空浮现,如蝶翼般萦绕周身。那些黑衣人但凡靠近三尺之内,便会被符文弹开,轻则经脉震荡,重则口吐鲜血。
元宝看着林晚素手翻飞间的从容,又瞥见沈清辞剑下的凌厉,心头忽然涌起一股热流。他想起自己还是系统时,能轻易调动万千数据,可如今肉身凡胎,竟只能躲在晚姐姐身后。
“我也能帮忙!”元宝咬了咬牙,忽然挣脱林晚的手,朝着最近的一名黑衣人扑去。
那黑衣人只当是个孩童胡闹,抬手便要拍开。谁知元宝身形一晃,竟诡异地避开了他的手掌,手指精准地戳中他腰间的穴位。黑衣人闷哼一声,浑身力气瞬间卸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林晚瞳孔微缩:“元宝!”
沈清辞亦是一惊,剑势微微一滞,险些被身后的黑衣人偷袭。他侧目望去,只见元宝身形灵动得不像话,穿梭在黑衣人之间,专挑那些穴位薄弱处下手,竟也撂倒了三四人。
“这孩子……”沈清辞心头的疑云更重。寻常孩童,哪来这般精准的穴位认知,这般敏捷的身法?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眼中杀意更浓。他不再留手,周身黑气暴涨,手中弯刀化作一道黑芒,直刺元宝后心。
“小心!”林晚脸色骤变,符文尽数打出,却还是慢了半分。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辞舍身相护,长剑横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气血翻涌,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沈师兄!”林晚惊呼。
黑衣人趁此间隙,再度扑来。就在此时,元宝忽然仰头,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银光。那些原本扑向他的黑衣人,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僵在原地,浑身颤抖,面露痛苦之色。
这一幕,让林晚和沈清辞同时愣住。
为首的黑衣人亦是大惊失色,失声叫道:“是……是系统之力?!”
话音未落,元宝双眼的银光便消失了,他晃了晃脑袋,像是有些茫然。那些被定住的黑衣人也恢复了行动,却个个面露惧色,看向元宝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撤!”为首的黑衣人当机立断,不敢再恋战,带着残余人马化作黑气,仓皇遁走。
河岸边终于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还有几盏被踩碎的花灯。
沈清辞捂着胸口,看着元宝的目光复杂至极:“阿晚,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林晚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到元宝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元宝,你怎么样?”
元宝摇了摇头,扑进林晚怀里,声音带着委屈:“晚姐姐,我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了。”
晚风掠过,卷起地上的灯烛残烬,夜色似乎比先前更沉了。
沈清辞望着相拥的两人,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银丝。他知道,今夜之事,绝非偶然。幽冥阁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元宝。
而这孩子身上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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