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界,中央青莲之下。
莲心的异动被周天混沌大阵暂时压制下去,但那幅由道纹交织而成的神秘星图,已如烙印般深深刻入林烬的神魂。归墟海深处的终极坐标,乱星古域的次级坐标,如同两座遥相呼应的灯塔,指引着前路,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时不我待。”林烬目光沉凝,对依偎在旁的苏清雪道,“清雪,我们必须加快脚步了。这混沌莲子关联甚大,其异动难保不被某些特殊存在感知。在真正的风暴来临前,我们需要拥有足以自保,甚至主动探寻真相的力量。”
苏清雪用力点头,魂体散发出的月华清辉带着坚定的意味:“嗯!我都听烬哥哥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那个‘乱星古域’吗?”
“不,直接前往太过冒险。”林烬摇头,“我们对乱星古域的了解,仅限于星海议会提供的那点公开情报,以及从之前那些俘虏记忆中搜刮的零星碎片。那里龙蛇混杂,杀机四伏,若无准备,贸然闯入恐会陷入被动。”
他心念微动,沟通混沌青莲,莲心处那枚恢复平静的莲子微微一颤,散发出柔和的混沌清辉,笼罩住他和苏清雪。
“出发之前,我们需要再做两件事。”林烬道,“第一,进一步稳固你的魂体,让你能短时间脱离初界,随我一同行动。第二,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不引人注目的身份和代步工具,总不能驾着混沌初界招摇过市。”
“短时间离开初界?我可以吗?”苏清雪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她自苏醒后,便一直待在初界之内,从未踏足外界。
“有莲子之力与混沌道则护持,短时间应无大碍。而且,你的魂体已相当凝实,不亚于金丹修士,只是缺乏在外界独立存在的‘锚点’。”林烬说着,从自己指尖逼出一滴暗金色的、蕴含着精纯混沌本源与他生命印记的心头精血。
精血悬浮于空,散发着磅礴的生机与道韵。林烬双手掐诀,引动混沌青莲之力,将苏清雪的一缕本命魂丝抽出,与这滴精血缓缓融合。同时,他口中诵念着玄奥的混沌祭文,一道道混沌道则化作符文,印入那融合的光团之中。
渐渐地,光团开始拉伸、塑形,最终化为一道与苏清雪魂体一般无二、却更加凝实、几乎与肉身无异的清丽身影!身影五官精致,肌肤莹润,着一身素白衣裙,眼眸清澈,眸底月轮隐现,除了气息略显清冷空灵外,与生人无异。这并非真正的肉身,而是以林烬本源精血为基,以混沌道则为骨,以苏清雪魂念为神,凝聚而成的“混沌法身”!
此法身与苏清雪魂体本源相连,可随魂体一同成长,不仅能完美承载她的魂力,发挥其冰寒混沌之道的威能,更因蕴含林烬的精血与混沌道则,与她魂体无比契合,且具备极强的防护与隐匿之能。身处法身之中,苏清雪便如同有了真正的躯体,可自由行动,不惧外界寻常的能量侵蚀与法则压制。
“试试看。”林烬微笑道。
苏清雪心念一动,魂体化作一道流光,投入那道新生的混沌法身之中。法身轻轻一震,随即睁开了双眼,眸中神采奕奕。她抬起手臂,轻轻握拳,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前所未有的充实触感与力量感,又试着走了几步,身姿轻盈,裙摆微扬。
“好奇妙的感觉……好像……我真的活过来了一样。”苏清雪惊喜地转头看向林烬,美眸中泛起水光。有了这具法身,她便不再是虚无的魂体,可以真正地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触摸这个世界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待你魂体更加强大,或寻到更好的天材地宝,我们再为你重塑真正的血肉之躯。”林烬柔声道,也为她感到高兴。
解决了苏清雪出行的问题,林烬开始着手准备第二件事——代步工具与伪装身份。
他来到初界边缘,那片被发配来服役的炎阳长老与沧溟供奉所在的“水火同源”之地。经过这段时间的“劳动改造”,两人早已没了脾气,见林烬到来,连忙恭敬行礼。
“本座需外出游历一段时日。”林烬淡淡道,“此地交由你二人暂时看顾,维持大阵基本运转,调理水火地脉,不得有误。若有外敌来犯,可凭此符引动大阵部分威能御敌,并及时通过此符向本座示警。”
他挥手弹出两道混沌符箓,没入两人眉心。符箓既是权限,也是禁制,既能让他们在紧急时调动初界部分力量,也时刻监控着他们的行为。
“谨遵道主法旨!”炎阳与沧溟连忙应下,心中却是一松。只是看家,总比日日在此做苦力强。
交代完初界事宜,林烬回到青莲之下。他取出从之前那些化神俘虏(尤其是璇玑子、蛮山老祖)处缴获的、相对完好的几件飞行法宝与炼器材料。其中,璇玑子的那艘“七星遁天梭”品相最佳,乃是顶级的灵宝级飞梭,速度极快,且具备不错的防御与隐匿功能,正适合远行。
林烬以混沌道火将其熔炼,又加入了一些得自混沌初界的稀有混沌晶石,重新祭炼。数日后,一艘长约十丈、通体呈流线型、颜色暗沉、表面铭刻着简约混沌云纹的梭形飞舟,悬浮于空。飞舟气息内敛,乍一看去毫不起眼,如同星空中最常见的低阶探险者座驾,但其内核已脱胎换骨,速度、防御、隐匿之能远超原版,更关键的是,其驱动核心被林烬替换为了一缕混沌莲子的分息,能与林烬心意相通,且必要时可爆发出接近混沌初界本源的恐怖威能。
林烬将其命名为“混沌云梭”。
他与苏清雪进入云梭内部。舱内空间经过扩展,颇为宽敞雅致,桌椅床榻俱全,甚至还开辟了一小片灵圃,种植着几株得自初界的混沌灵草,散发着清新气息。
“走吧,清雪。我们的第一站——乱星古域。”林烬立于梭首,操控云梭。
苏清雪(混沌法身)站在他身侧,素手轻抚着冰凉的舱壁,美眸望向梭窗外那无垠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入口,心中既有对未知的忐忑,更有与他同行的坚定。
嗡!
混沌云梭轻轻一颤,化作一道毫不起眼的灰色流光,悄无声息地穿过了混沌漩涡入口,驶入归墟海外围那依旧昏暗、但已因神庭干预而平静了许多的虚空。
云梭并未直线赶往乱星古域,而是先绕了一个小弯,朝着星海议会在附近星域设立的某个公开的、中立的“星空驿站”飞去。林烬需要在那里获取更详细的星图,特别是关于乱星古域的最新情报,同时也需要一个合理的、经得起推敲的“来历”。
数日后,混沌云梭降落在名为“灰岩星港”的驿站。星港建立在一块巨大的灰色陨石上,建筑风格粗犷,来往的修士形形色色,气息驳杂。林烬与苏清雪略微改变了一下形貌,收敛了绝大部分气息,扮作一对游历星海、寻找机缘的散修道侣,顺利混入其中。
在星港最大的情报交易所,林烬花费了一些从俘虏身上得来的、不算起眼的灵石和材料,购买了一份详尽的、涵盖周边数个星域的最新动态星图,以及数枚关于“乱星古域”风土人情、势力分布、危险禁地的情报玉简。
综合情报显示,乱星古域位于神庭、星辰塔、万龙渊三大势力范围的交界缓冲带,因其特殊的空间结构(由无数破碎的远古星辰、空间碎片、遗迹大陆组成)和紊乱的法则环境,成为了三不管的法外之地。这里汇聚了逃亡的巨寇、避祸的散修、寻找机缘的冒险者、各大势力的暗桩、乃至一些非人异族,势力盘根错节,没有任何统一的秩序,奉行赤裸裸的弱肉强食法则。
而莲子道纹星图上标记的那个坐标点,位于乱星古域深处一片被称为“陨神山”的危险区域边缘。陨神山传闻是上古神魔战场的一部分,残留着恐怖的杀阵、混乱的时空裂隙以及各种诡异的遗迹,危险重重,但也伴随着惊人的机遇,是古域中最着名的险地之一。
“陨神山……倒是个符合‘道祖遗泽’可能出现的地方。”林烬心中思忖。危险与机遇并存,正适合他们目前的情况。
在灰岩星港稍作休整,补充了一些明面上用得着的丹药符箓后,林烬与苏清雪再次登上混沌云梭,设定好航向,朝着那片混乱与机遇交织的星域——乱星古域,疾驰而去。
云梭在无垠星海中划过一道黯淡的轨迹,如同投入大海的一粒微尘。前方,是未知的凶险,是道祖的谜题,也是他们变强的契机。
新的征程,正式启航。而乱星古域的腥风血雨,即将因为这对“平凡”道侣的到来,掀起新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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