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神色严肃起来：“嗯。他们在工厂里的对话很隐晦，但我记得几个关键词：‘旧医院’、‘地下车库’、‘码头仓库’。我怀疑春风基地不止这一处交易点。”
太佑谦说：“余扬知道你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最近一直在找，果然找到些蛛丝马迹。”
周盛的眼神锐利起来，一想就能想到队长的想法，“他准备行动了吗？”
“三天后。他说...”太佑谦犹豫了一下，“他说如果你恢复得好，可以远程支援。”
“我可以。”周盛立刻说。
“夏清元说你还不能...”
“我可以。”周盛重复，语气坚定，“在后方狙击，不需要剧烈运动。”
太佑谦看着他，知道劝说无用。周盛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认定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你要答应我，”太佑谦握住他的手，“绝对不要勉强。如果感觉不舒服，立刻停止。”
周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点了点头：“好。”
阳光慢慢爬满房间，将一切都镀上温暖的金色。太佑谦就这样坐着，周盛的手一直握着他的，两人谁也没说话，却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门外传来脚步声，余扬和白小北来了。
“哟，醒了？”余扬看见周盛睁着眼，挑了挑眉，“感觉怎么样？”
“可以参加行动。”周盛直接说。
余扬和白小北对视一眼，笑了：“我就知道。不过先说好，只能在后方，而且夏清元同意才行。”
“他会同意的。”周盛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余扬向周盛详细介绍了行动方案。三天后，九队将突袭春风基地旧城区的一处废弃医院，根据情报，那里很可能是安咏冶交代的另一个黑市交易点。
“这次行动很重要。”余扬神色严肃，“如果能找到更多证据，我们就能联合其他基地，彻底打击这个网络。”
周盛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太佑谦在一旁看着他，发现工作中的周盛完全变了一个人。
眼神锐利，思维清晰，每一个问题都切中要害。
这就是九队最强狙击手的真面目，他想。
讨论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夏清元进来赶人：“病人需要休息，你们都出去。”
余扬和白小北起身离开，太佑谦也站起来，却被周盛拉住了。
“他再待一会儿。”周盛对夏清元说。
夏清元看看他，又看看太佑谦，最终叹了口气：“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必须给他换药。”
门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太佑谦重新坐下：“怎么了？”
周盛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这次行动，你不要参加。”
“为什么？”太佑谦皱眉，“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里很危险。”周盛说，“安咏冶被抓，他们一定会加强戒备。而且...我不想你再受伤。”
太佑谦的心软了一下，但嘴上还是倔强：“我也是九队的队员，有责任参加行动。”
“我知道。”周盛说，“但这次，听我的，好吗？”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太佑谦从未听过周盛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答应你。”周盛认真地说。
十分钟很快过去，夏清元准时进来。太佑谦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周盛也正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阳光下像是融化的琥珀。
“明天见。”太佑谦轻声说。
“明天见。”周盛回应。
接下来的两天，周盛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第二天他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吃饭，第三天就能下床走动了。夏清元虽然嘴上抱怨，但检查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身体素质确实异于常人。
太佑谦每天都会来陪他，有时带着自己熬的汤，有时只是坐着和他说话。他们聊了很多。过去的日常，逃亡的往事，基地的琐事，甚至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太佑谦发现，周盛虽然话少，但其实很会倾听。他会认真听太佑谦说的每一句话，偶尔的回应也总是恰到好处。
第三天傍晚，行动前夜，太佑谦带来了一副象棋。
“会下吗？”他问。
周盛点头：“会一点。”
他们在窗边的小桌上摆开棋盘。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将棋子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太佑谦执红先行，开局就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他的棋风华丽而大胆，常常有出人意料的操作。周盛则沉稳防守，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像他狙击时一样耐心。
“将军。”太佑谦移动车，得意地挑眉。
周盛看了看棋盘，移动士：“解。”
“啧。”太佑谦托着下巴思考，狐狸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他今天化了淡妆，眼线微微上挑，在夕阳下美得惊心动魄。
周盛看着他，有一瞬间失神。
“该你了。”太佑谦提醒。
周盛这才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棋盘上。他走了一步象，看似防守，实则暗藏杀机。
几回合后，太佑谦发现自己陷入了被动。“你刚才故意让我？”他抬头看周盛。
周盛摇头：“你的进攻很厉害。”
“但你还是找到了破绽。”太佑谦笑了，“不愧是狙击手，耐心和观察力都是一流的。”
最终，周盛以微弱的优势赢了。太佑谦看着棋盘，叹了口气：“我输了。”
“你很强。”周盛认真地说，“只是太急了。”
太佑谦抬眼看他：“你是在说棋，还是在说我？”
周盛愣了一下，耳根慢慢红了：“都有。”
太佑谦笑了，笑容在夕阳下格外明亮。他收拾着棋子，状似随意地问：“明天行动，你准备好了吗？”
“嗯。”周盛点头，“余扬安排了二号狙击点，视野很好。”
“要小心。”太佑谦轻声说，“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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