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蔫这辈子在长白山林子里混了六十多年,哪怕是跟黑瞎子对眼时都没尿过裤子。
可今儿个,这头杀红了眼的狼王把那腥臭的热乎气儿喷在他脸上时,老头儿是真的慌了。
那张血盆大口离他的脖颈子也就半尺不到,眼瞅着就要舔上他的喉管。
手里的老猎枪还在手上攥着,可这会儿跟根烧火棍没啥两样。
太近了,长枪管根本调转不过来。
韩老蔫脑瓜子“嗡”的一下,浑身血都凉透了。
完了。
这回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那一排惨白的獠牙即将合拢,甚至能看清狼牙缝里塞着的碎肉丝时。
“砰!”
一道人影从斜刺里撞了过来。
陈放借着助跑的劲头,狠狠地撞在了狼王的侧肋上。
这一撞,没半点花哨,纯粹是拿命在搏。
狼王被这股劲儿撞得身子一歪。
原本咬向韩老蔫喉咙的大嘴擦着老头的耳根子滑了过去。
锋利的狼牙划破了韩老蔫那顶狗皮帽子。
“刺啦”一声,几缕灰白的头发飘飘荡荡落了下来。
“咣当!”
一人一狼,抱成一团,狠狠砸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枯枝乱叶被压得咔嚓作响,尘土飞扬。
“陈小子!”
韩老蔫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老猎枪差点走火。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去帮忙,可那一人一狼绞在一起翻滚,根本没法开枪。
灌木丛里,战况惨烈。
这头狼王太壮了,那一身腱子肉硬得像生铁。
刚一落地,它就疯了一样扭动身躯,四只爪子胡乱蹬挠,在地上刨出深深的沟壑。
陈放身上的棉衣瞬间被撕开了几道口子,棉絮乱飞。
几道血印子顺着陈放的小臂就把袖管染透了。
但他死没松手。
陈放的两条腿像铁钳一样死死绞住狼王的后腰,锁住它的下盘,两只手更是拼了命地卡住那张正要回咬的大嘴。
左手扣住上颚,右手抵住下颚,手指头都抠进了狼嘴里的软肉。
可人的力气哪能跟野兽比?
尤其是这种为了活命红了眼的畜生。
狼王脖颈上的肌肉块块暴起,巨大的力量震得陈放虎口发麻,两只胳膊都在剧烈颤抖。
那张带着腥臭粘液的大嘴,正在一点点合拢。
那两颗最长的犬齿,离陈放的鼻尖只剩下不到一寸。
那股令人作呕的腥风,直冲鼻腔。
远处的战场上。
黑煞耳朵一抖,猛地一回头。
那双原本就凶狠的眼睛,在看到陈放被压在身下,鲜血染红衣袖的那一刻,瞬间变得赤红一片。
“吼——!!!”
一声狂暴的咆哮,从黑煞的胸腔里炸了出来。
这一嗓子,把正在围攻磐石的公狼都震得一愣。
还没等它们反应过来,眼前那个大黑狗,突然像是疯了一样。
黑煞四腿猛然发力,那一身还没完全长好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都喷了出来,把身上的黑毛染得湿漉漉。
它带着一股凶狠惨烈的气势,直直地撞开了挡在前面的公狼,朝着陈放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头被撞开的公狼哼都没哼一声,就被顶飞了三四米远,肋骨怕是都断了几根。
灌木丛里,陈放已经到了极限。
狼王的一只前爪已经挣脱了束缚,锋利的指甲深深抠进了陈放的肩膀。
陈放死咬着牙关,额头上的青筋乱跳,还在死死撑着最后一口气。
就在狼王那张大嘴即将挣脱控制,对着陈放的脸咬下去的刹那。
一道黑色的闪电到了。
黑煞没有像以前那样用身体去撞。
它张开了那张足以咬碎牛骨头的大嘴。
“咔嗤!”
黑煞那两排钢钉一样的牙齿,凶狠至极地咬在了狼王的咽喉上!
狼王疼得浑身剧烈抽搐,那只原本抓向陈放面门的爪子,瞬间改了方向,发疯似地在黑煞的肚子上乱抓乱挠。
可黑煞连哼都没哼一声。
它那一身将近二百斤的体重,加上那股前冲的惯性,全都压在了这一口上。
四只爪子深深抠进泥土里,那一身隆起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
它不仅没松口,反而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脑袋猛地往旁边一甩!
陈放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夜空里炸响。
“咔嚓——!”
刚才还凶焰滔天的狼王,身子猛地一僵。
它那双绿油油的眼珠子瞬间暴突,舌头软塌塌地耷拉在外面,四条腿还在神经质地抽动着。
可黑煞依旧没松口。
它还在“呜呜”地低吼着,死死压着身下这具已经不能动弹的尸体,上下颚还在不断加力,似乎要把这狼脖子咬成肉泥才肯罢休。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原本还凶神恶煞的狼群,看见首领被咬断了脖子,一个个都夹紧了尾巴,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呜咽声,开始不断地往后退。
头狼一死,这群乌合之众彻底散了心气儿。
陈放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肩膀上火辣辣地疼,那是被狼爪挠透了皮肉。
他费力地支起上半身,看着满身是血,还在死死咬着狼王尸体不放的大黑狗。
黑煞胸口上的那道伤口彻底崩开了,血正顺着毛发往下滴,把身下的黑土都染红了。
可它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眼里只有敌人的尸体和主人的安危。
“黑煞……”
陈放的声音有些哑,嗓子里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黑煞那僵硬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它转动眼珠,看向陈放。
眼里的那股疯狂和暴虐,在看到陈放的一瞬间,变回了那种憨厚,甚至带着点委屈的神色。
“松口吧。”
陈放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的大脑袋。
“它死了,咱们赢了。”
黑煞喉咙里“呜呜”了两声,这才慢慢松开了牙关。
狼王那软绵绵的脖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滩黑红色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黑煞四条腿一软,直接瘫在了陈放身边。
它把满是血腥味的大脑袋,重重地搁在了陈放的大腿上,伸出舌头,舔了舔陈放手背上的血迹,尾巴还在地上轻轻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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