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罢宴开融意气,酒酣言笑契知音。
丹心暗合千般道,敢向神尊竞寸阴。
夕阳熔金,晚霞似火,将望海神宗的主殿穹顶染成了一片瑰丽的赤金色。
大殿之内,早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数十张紫檀木长桌沿着两侧整齐排列,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与灵果佳酿。朱红果盘里,圆润饱满的紫灵葡萄颗颗晶莹剔透,仿佛盛着紫色的霞光;白玉托盘上,巴掌大的火灵仙桃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甜香,果皮上的红晕宛如少女的胭脂;一尊尊琉璃玉瓶里,琥珀色的灵酒轻轻晃动,酒液中飘着细碎的金色光点,那是用千年雪莲与万年蟠桃酿造的 “醉仙酿”,尚未启封,醇厚的酒香便已弥漫了整座大殿。
九霄宗与沧海宗的众人分坐两侧,气氛热烈而融洽。主位之上,玄机子神帝与云海神帝并肩而坐,两人身后,幻雨神帝、水云长老等数位神帝境强者依次落座,皆是面带笑意,举杯畅饮。
何生坐在九霄宗弟子的首座,青灰道袍一尘不染,周身气息平和,却依旧难以掩盖那份卓然不群的气质。他刚一落座,便感受到几道炽热而羞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望去,只见对面沧海宗的女弟子席上,几位身着海蓝道袍的少女正偷偷打量着他,见他望来,又慌忙低下头去,白皙的脸颊飞上两抹红霞,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动,溅起几滴晶莹的酒液。
“何生师兄,小女子小乔敬你一杯。” 一名身着淡蓝长裙的女弟子鼓足勇气站起身来,手中捧着一杯灵酒,声音细若蚊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爱慕与崇拜,“今日擂台之上,师兄一剑破万法,实在是太厉害了!”
何生微微一笑,从容起身,端起桌上的琉璃酒杯,与那女弟子隔空一碰:“师妹过奖了,侥幸取胜罢了。”
清冽的灵酒入喉,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那女弟子见何生如此温和有礼,脸颊更红了,忸怩着坐下,却依旧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他。周围的几位沧海宗女弟子也纷纷效仿,一个个起身向何生敬酒,言语间满是赞美之词,有的好奇询问他修炼的心得,有的更是大胆打听:“何生师兄,不知你如今已有几位道侣了?”
何生闻言,温和一笑,并未正面回答,只是举杯示意,将话题轻轻带过。他的道侣之事乃是隐秘,万层珠更是他最大的底牌,岂能轻易向外人透露。众人见他不愿多言,也识趣地没有追问,转而聊起了切磋时的精彩招式,大殿内的气氛愈发热烈。
席间,九霄宗的弟子们也纷纷上前向何生敬酒。雷曦端着酒杯,俏脸含笑:“何生师兄,今日多亏你为宗门争光,小妹敬你一杯!” 剑尘身旁的几位女剑修云曦,凌傲雪等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巧笑倩兮,将酒杯递到何生面前。何生来者不拒,一一回敬,温润的笑容让满殿的女子都看得有些失神。
敬完弟子辈,何生又起身走向主位,先是向玄机子神帝与幻雨神帝躬身行礼,举杯道:“师尊,长老,弟子今日能有这般成绩,全赖宗门栽培,这杯酒,弟子敬二位。”
玄机子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欣慰,仰头饮尽杯中酒:“好小子,没给九霄宗丢脸!” 幻雨神帝则美目流转,深深看了何生一眼,红唇轻启:“何生,你今日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目光落在何生身上时,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探究。何生心中微动,坦然回视,举杯饮尽。
随后,何生又走到几位长老面前,一一敬酒,言语谦逊有礼,引得众长老连连称赞。
当他走到欧阳平与欧阳立兄弟的桌前时,脚步微微一顿。欧阳平与欧阳立皆是欧阳家族之人,当年欧阳家曾追杀何生,何生更是亲手斩杀了欧阳家数位长老与老祖,这份恩怨,旁人不知,唯有他们三人心中清楚。如今二人拜入九霄宗,与何生成了同门,平日里何生从未对他们另眼相看,依旧以同门之礼相待,这让兄弟二人心中始终怀着一份感激与敬畏。
见何生走来,欧阳平与欧阳立连忙起身,双手捧着酒杯,神色恭敬。“何生师兄。” 二人齐声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拘谨。
何生端着酒杯,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对着二人道:“欧阳兄,欧阳师弟,今日宗门扬威,你二人也出了不少力,这杯酒,我敬你们。”
欧阳平浑身一震,看着何生眼中毫无芥蒂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何生这是彻底放下了过往的恩怨。他猛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声音有些沙哑:“多谢何生师兄。” 欧阳立也跟着饮尽杯中酒,看向何生的目光中满是感激。
何生笑着拍了拍欧阳平的肩膀:“往后皆是同门,当相互扶持。” 说完,便转身走向下一桌,仿佛只是与普通同门敬酒一般,自然而坦荡。
宴席过半,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诸位贵客远道而来,本座有失远迎,特来敬大家一杯薄酒。”
话音未落,一道身着紫金道袍的身影缓步走入大殿。来人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威严之气,周身萦绕着神帝境巅峰的威压,却收敛得极为内敛,只让人觉得渊渟岳峙,气度不凡 —— 正是沧海神宗的宗主,沧澜神帝。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沧澜神帝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亲自拿起酒壶,为玄机子神帝与云海神帝各斟了一杯酒,又对着殿内众人举杯,朗声道:“今日九霄宗与我沧海宗切磋交流,宾主尽欢,本座甚是欣慰。这杯酒,敬诸位!”
说罢,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目光一转,落在何生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朗声道:“何生小友,本座今日听闻你在擂台上的风采,实在是惊艳不已。今日前来,除了敬酒,还有一事相商。”
殿内众人皆是一愣,纷纷侧目看来。何生起身拱手:“宗主请讲。”
沧澜神帝笑道:“你也知晓,咱们沧海州、望海州、临海州等五州,即将举办五宗大比。每宗需派出十五名弟子参赛,分为神王境、神皇境、神尊境三个境界,每个境界各五人。本座希望你能代表我沧海宗,参加神皇境巅峰的比赛,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声。能代表沧海宗参加五宗大比,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无数弟子梦寐以求的机会。
谁知何生闻言,却是微微摇头,从容道:“宗主厚爱,弟子心领。若是真要让弟子参赛,还请将弟子安排到神尊境的组别。”
“神尊境?!”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满殿哗然。
沧澜神帝也愣住了,眼中满是震惊,失声道:“何生小友,你可知神尊境组别参赛的,皆是神尊境圆满的强者?他们浸淫神尊境多年,规则领悟早已登峰造极,远非神皇境可比!”
何生却是淡淡颔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以弟子目前的实力,神尊境内,应当无敌。”
“嘶 ——!”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满殿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何生,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神皇境挑战神尊境圆满,还敢说无敌?这简直是狂妄到了极致!
沧海宗的弟子们更是面面相觑,想起白日里与何生的切磋,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恍然之色。原来何生师兄白日里与他们对战,竟是一直在让着他们!这般实力,简直是妖孽到了极点!
沧澜神帝也是心头巨震,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幻雨神帝,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 毕竟何生是九霄宗的弟子,此事还需她点头。
幻雨神帝见状,只是轻轻颔首,美目之中闪过一丝了然。旁人不知何生的底细,她却是清楚得很。这小子连神帝境的强者都能斩杀,区区神尊境圆满,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此事太过张扬,不好明说罢了。
得到幻雨神帝的认同,沧澜神帝心中顿时有了底,当即哈哈大笑,朗声道:“好!好一个神尊境内无敌!本座便依你,将你安排到神尊境组别!”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五宗大比有规矩,低境界弟子可以越级参赛,高境界弟子却不能降级。你以神皇境身份参加神尊境比赛,合情合理!”
满殿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对着何生竖起大拇指,赞叹之声不绝于耳。云海神帝更是抚掌大笑:“好小子,有志气!老夫果然没看错你!”
何生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宗主成全。离五宗大比尚有一月时间,弟子会尽快提升实力,争取早日突破到神尊境。”
他这话倒是谦虚了,以他的底蕴,一月之内突破神尊境易如反掌,只是不好太过张扬罢了。
沧澜神帝满意点头,又与何生敬了一杯酒,这才与玄机子神帝寒暄几句,以宗门事务繁忙为由,转身离去。
一场小插曲过后,宴席的气氛愈发热烈。众人围绕着何生,或是询问修炼心得,或是探讨切磋技巧,欢声笑语不断。
就在此时,坐在主位一侧的白发老者站起身来,他正是望海神宗的炼丹长老,丹帝境强者。只见他捋着胡须,笑着对何生道:“何生小友,老夫观你根骨奇佳,天赋异禀,若是你对炼丹之术感兴趣,老夫倒是愿意倾囊相授。老夫不才,最擅长炼制八阶神丹,寻常丹帝境修士,也未必有老夫这般造诣。”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叹。八阶神丹,那已是极为顶尖的存在,整个陨神大陆,能炼制八阶神丹的丹帝也寥寥无几。这炼丹长老肯主动收徒,已是天大的机缘。
何生闻言,心中暗暗一笑。他的丹道早已达到大圆满之境,丹道规则更是圆满无缺,别说是八阶神丹,就算是九品神丹,他也能信手拈来。不过他并未张扬,只是笑着拱手道:“多谢长老抬爱,弟子平日里也喜欢琢磨炼丹之术,略懂一二。”
炼丹长老见何生这般谦虚,只当他是客套,便笑着道:“哦?那正好,老夫近日在炼制一种‘九转还魂丹’时,遇到了一些瓶颈,不知小友可否与老夫探讨一二?”
“长老请讲。” 何生从容道。
炼丹长老当即说道:“这九转还魂丹,需以九种至阳之草为引,辅以三种至阴之花,可炼到第八转时,丹火总是难以控制,导致丹药的药性流失大半,不知小友有何见解?”
何生闻言,不假思索道:“长老此言差矣。九转还魂丹,看似需至阳至阴相辅,实则是丹火之中阳炎过盛,未与阴力达成平衡。你只需在催动丹火时,将寒冰规则融入火属性之内,以阴制阳,调和丹炉内的阴阳二气。且在第八转时,需以寒冰规则化作一层薄茧,将药材尽数包裹,如此既能将丹炉的温度骤降三成,又能锁住药性,不至于让药材因阳炎过烈而暴裂,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药性流失的问题了。”
他的话音刚落,炼丹长老便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踉跄着走上前,抓住何生的手臂,声音颤抖:“寒冰规则?以阴制阳?薄茧裹药?老夫钻研此丹数十年,从未想过竟能如此!小友此言,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紧接着,炼丹长老又接连提出了数个炼丹难题,皆是他毕生钻研却未能解决的困惑。何生则一一作答,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从丹火的掌控,到药材的配伍,再到规则的运用,无一不精辟独到,字字珠玑。他所提及的,皆是神界炼丹术里最顶尖的技巧,却又通俗易懂,让炼丹长老听得如痴如醉。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玄机子与幻雨神帝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只知道何生修炼天赋卓绝,却万万没想到,他的丹道造诣竟也如此恐怖!
那炼丹长老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羞愧。他本以为自己是指点后辈,谁知反倒是被后辈上了一课。何生所说的那些丹道知识,许多都是闻所未闻,却又字字珠玑,直指核心,让他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待何生说完,炼丹长老已是老脸绯红,他对着何生深深一揖,语气诚恳:“何生小友,老夫今日才知,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妄自尊大,竟想收你为徒,实在是惭愧惭愧!你的丹道造诣,远超老夫,老夫甘拜下风!”
何生连忙扶起他,笑道:“长老过誉了,弟子只是略懂皮毛,侥幸罢了。”
众人见此情景,皆是哗然。一位能炼制八阶神丹的丹帝,竟对一个后辈如此推崇,甚至自愧不如,这何生的丹道造诣,该是何等恐怖?
幻雨神帝看着何生的背影,美目流转,心中暗道: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不仅修炼天赋逆天,连丹道都如此厉害,若是再给他一些时间,恐怕连我都要望尘莫及了。她哪里知道,何生的本事远不止于此,炼器、符箓、傀儡,他样样精通,且皆是九阶水准。若是这些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陨神大陆都要为之震动。
这场宴席,直喝到月上中天,方才尽兴而散。宾主尽欢,彼此之间的情谊也深厚了许多。
云海神帝早已让人备好住处,乃是位于望海峰之巅的一座独立院落。院落占地极广,依山而建,院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雅致非凡。五六十间精致的房间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院落各处,足够九霄宗众人居住。
众人各自挑选了心仪的房间,纷纷入住。
何生选了一间位于院落最高处的阁楼,推开门,便能俯瞰整个望海神宗的夜景。他走进房间,随手一挥,一道九阶隔绝阵法便笼罩了整座阁楼。阵法运转,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连神帝境强者的神识也无法穿透。
做完这一切,何生心念一动,身形便化作一道流光,闪身进入了万层珠。
万层珠内的水晶宫,此刻灯火通明,暖意融融。苏清月、林婉儿、楚瑶、白花花、郭玉晶等十四位道侣早已等候多时。见何生现身,众人皆是眼前一亮,齐齐围了上来。
“夫君!”
“夫君你回来啦!”
清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满是欢喜。
林婉儿更是娇笑着扑上前,双腿灵活地缠上何生的腰肢,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吐气如兰:“夫君,你今天在擂台上太威风了!一剑败三人,简直帅呆了!”
何生被她扑得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形,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鼻尖萦绕着少女特有的馨香,不由得心头一荡。他伸出手,轻轻揪了揪林婉儿的脸蛋,无奈笑道:“你这小调皮,又来挑逗为夫。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怕害羞。”
林婉儿娇哼一声,将脸颊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声音软糯:“我才不怕呢,夫君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围的道侣们见状,皆是咯咯直笑。郭玉晶走上前,揶揄道:“夫君,你今天可真是出尽了风头。那些沧海宗的女弟子,一个个看你的眼神都快滴出水来了,要不要把她们也收进府里啊?”
何生闻言,老脸一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休要胡说!为夫岂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如今已有你们十四位,我已经很满足了,可不想再添人了。”
“哟,夫君还害羞了。” 郭玉晶笑得更欢了,“不过说真的,夫君你魅力太大,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我们都替你发愁呢。”
苏清月走上前,轻轻挽住何生的另一只手臂,柔声笑道:“夫君,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我今日倒是发现,幻雨神帝师尊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呢。”
“哦?” 何生挑了挑眉。
林婉儿眨了眨眼道:“夫君,幻雨神帝师尊和我一样乃是九阴寒体,对夫君的修炼大有裨益。若是能将她收为道侣,夫君定能早日突破神皇境巅峰,甚至有望冲击神尊境呢。”
何生闻言,心中一动。九阴寒体,确实是世间罕见的体质,与他的神体相辅相成。若是能与幻雨神帝双修,对他的修炼定然有着极大的帮助。不过他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吧。她是我的师尊,辈分摆在那里,此事急不得。”
众女见他这般说,也不再多言。苏婉走上前,端来一杯灵茶,递到何生手中:“夫君,今日宴席之上,你与欧阳平兄弟敬酒的一幕,我们都看到了。你的心胸,真是让我们佩服。”
何生接过灵茶,喝了一口,淡淡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往日的恩怨,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杯酒能解决的事,何必耿耿于怀。”
“夫君说得是。” 风青青点头道,“还有那个炼丹长老,居然想收你为徒,最后反倒被你指点了一番,真是大快人心。”
提起此事,众女皆是笑意盈盈。她们都知道何生的丹道造诣有多高,那位炼丹长老在他面前,确实如同晚辈一般。
何生看着眼前一张张娇美动人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温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伸出手臂,将众女都揽入怀中,轻声道:“今日辛苦你们了,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要在这望海神宗小住两日,再一同返回九霄宗。”
众女依偎在他怀中,纷纷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水晶宫内,欢声笑语不断,暖意融融。而外界的望海神宗,早已因为何生的出现,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关于这位九霄宗天才的传说,正在悄然流传,越传越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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