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邦心里一紧,赶紧赔笑:娘,前两天不是和您说了吗?石头出去办点事,有点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啥事这么要紧?
老太太皱起眉头,他小叔能结婚,他可是大媒人,怎么能缺席了?
这时小叔也凑过来帮腔:娘,石头肯定是有要事要忙,要不然就凭我和那小子亲如父子的关系,我这结婚他能不回来?
等到新娘子接回来时,还是不见赵大宝的身影,老太太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把两个儿子拽到一旁:你们两个,一个当爹的,一个当叔的,到底让石头干什么去了?我这都多少天没见着我大孙子了?
赵振邦硬着头皮解释:娘,真是需要出趟远差......
放屁!
老太太气得直戳赵振邦脑门,当我老糊涂了?再要紧的差事,还能不让人回来参加亲叔叔的婚礼?
老爷子在一旁闷头抽烟:算了,石头有他要忙的,肯定是那边缺了咱家石头玩不转。
老太太看着满院宾客,终究没再追问,只是红着眼圈念叨:这孩子,也不知道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老两口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把两兄弟拖过来又骂了一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啥事都指望着一个孩子,啥也不是!
......
晚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老爹赵振邦幽幽补充:对了,记得去趟你师父那,你师兄结婚你也不在,老头说了等你回来再收拾你。
行,明天我先去趟师父那,然后安顿一下,这两天再回村一趟。赵大宝满口答应。
看着家人开心的笑脸,赵大宝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他知道,有些真相,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对家人来说,知道他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一晚赵大宝睡的格外踏实,家里的大炕从没有如此舒服。
第二天一大早,赵大宝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开着三蹦子招摇过市,一路突突突地往师父铁腿陈家而去。
那动静,半条街都知道赵家大儿子出门了。
这会儿师父家里,师娘正在灶台前忙活,儿媳妇秦飞燕挺着快要生的肚子想帮忙,被师娘连连摆手赶开:我的小祖宗诶,你可消停会儿吧!
师兄陈守义刚给媳妇打好了洗脸水,就听见院外传来三蹦子声响。
抬头一看,只见赵大宝一个利落的甩尾,三蹦子稳稳停在了院中央。
师父!师父!您最亲最爱的好徒弟来看您来啦!赵大宝人还没下车,大嗓门就先响彻了整个院子。
铁腿陈早在赵大宝开着三蹦子进院子时,就透过窗户看见这个嘚瑟的小子了。他故意板着脸站在房门口,看着赵大宝提着大包小包跳下车。
师父您瞧,这都是徒弟给您搜罗的好东西!赵大宝一进屋献宝似的把礼物一件件往外掏——
送给师父的是一双厚实耐磨的军靴:师父,这靴子防水防滑,正适合您穿!
送给师娘的是一件鹰酱的轻便防风雨衣:师娘,下雨天出门买菜再也不怕淋湿了!
送给师兄的是一台崭新的照相机:师兄,这可是鹰酱货,你工作可以用,以后给娃拍照也可以用!
送给嫂子的是一条柔软厚实的羊毛毯:嫂子,等娃生了,正好用得着!
最后,他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送给我未来大侄子的——正宗鹰酱军用望远镜!以后带他看鸟看星星,保准是胡同里最靓的崽!
师兄陈守义笑着把早就备好的喜糖塞进他手里:我们是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那,这是你的那份喜糖,我们一直给你留着呢!
他用力拍着赵大宝的肩膀:就等你回来喝这顿酒了,今天说什么也得补上!
师娘抹着眼角笑骂:一大早的喝什么酒!我先给你们下碗面条,都给我吃饱了再说!
“师娘多做点,我没吃饭来的”
“好好好”
铁腿陈终于绷不住了,上前重重拍着赵大宝肩膀,声音哽咽:好小子!好小子!回来就好!
师父补充道:“本来说趁着你师兄结婚,又是过年,你那些师兄弟都回来了,给你摆个支的,让你认识认识你那些师兄们,结果你还不在......”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然我能收好多压岁钱......”赵大宝打趣道。
“你个混小子,来,拿着,师父早给你准备了。”铁腿陈说着从怀里拿出个红包递给赵大宝。
赵大宝一见红包,嬉皮笑脸赶紧接过,“师父新年快乐”
说着给师父和师娘磕了个头。
“这孩子,赶紧起来,吃面!”师娘端着面条过来。
赵大宝端过面条就吃了起来,后面还不忘看着一旁挺着大肚子的秦飞燕,“嫂子,你这新媳妇就光看着?对我这小叔子就没有啥表示的?”
秦飞燕看着赵大宝,笑道,“你要是叫我婶子,我倒是不介意给你包个红包。”
“师兄啊,老爷们要立起来,你这妻管严可不行啊!”赵大宝看向师兄调侃道。
“你这嘴啊,不在的时候想,在的时候真想给你缝起来。”师兄打趣道。
别说,赵大宝回来,好像氛围完全不一样了,家里以前也开心,但赵大宝回来,这种开心反而是成倍的。
院子里顿时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欢声笑语。
只是谁也注意到,师父敏锐地嗅到了赵大宝身上和他平时打猎不一样火药味,眼神微微一动......
“小子,是不是该说说你这消失这么长时间干啥去了?让我们好一通担心!”师父看似随意地问道。
“嗨,师父,街道组织的给前线送了趟物资,后来那边的后方基地缺人手就在那帮忙了。本来还想着去半岛上浪一圈的,可咱本事不够,也就只能在后勤帮帮忙。”赵大宝依旧是一样的解释。
但就这样的解释,还是让师娘担心不已,“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虎,那可是半岛,后方基地也危险啊。”
“嗨,师娘,我们离前线十万八千里,每天就负责帮忙接收一下送来的物资,搬一下物资上车拉走,没事的时候跟着人家维修车的老师傅学上一招半式的,以后没准还能靠着这维修的手艺混口饭吃了。”
“修车好,修车好,是个好手艺。”师娘连连点头。
铁铁腿陈见赵大宝这样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然而在赵大宝低头吃面时,他的目光在他布满老茧的虎口处停留了片刻,又扫过他下意识保持警戒的坐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铁腿陈见赵大宝回来开心,喝了不少,趁着酒意,状似无意地提起:守义啊,记得改天去街道办把你师弟的民兵训练登记一下。哪怕是后勤那也是部队不是,既然在部队待过,以后咱们街道的民兵训练,可得让他多出出力。
赵大宝一口酒差点呛住,抬头正对上师父洞悉一切的眼神。
铁腿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有些事,师父懂。你不说,师父不问。
望着师父了然的目光,赵大宝终于明白——有些秘密,在真正关心你的人面前,是藏不住的。
只是他们不想点破而已!
你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们何尝不是不想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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