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司机技术娴熟，将黑色的奔驰S级平稳地驶入书香雅苑，最终精准地停在了提前租好的专属停车位上。
这里是方一凡特意为婚礼期间租用的，位于他们单元楼下的固定车位，方便搬运东西。
“方先生，乔小姐，到了。”司机熄火，解开安全带，转身礼貌地说。
方一凡从有些昏沉的睡意中醒来——车程虽不长，但一天的疲惫和酒精的作用让他几乎睡着。
乔英子也从他肩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谢谢师傅。”方一凡掏出手机，准备支付代驾费用和给好评——这是高端代驾服务的标准流程，费用早已在App上预付，现在只需要确认完成并评价。
司机却摆摆手，恭敬地说：“方先生，费用已经由婚庆公司那边统一结算了。您只需要在App上给我个好评就好。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祝您和太太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方一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肯定是乔卫东提前安排好的细节，连这种小事都考虑到了。
他拿出手机，在代驾App上找到订单，毫不犹豫地给了五星好评，并在备注里写：“师傅技术好，服务专业，非常感谢。”
司机看到评价，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谢谢方先生。那我不打扰了，二位早点休息。”
司机离开后，车内重新安静下来。
方一凡和乔英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又有一丝“终于结束了”的感慨。
“下车吧。”方一凡先推开车门，绕到另一侧为乔英子开门。
夏夜的空气从车库入口处流淌进来，带着一丝凉意，驱散了车厢内的沉闷。
乔英子提着裙摆小心地下车，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站直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今天不知第几次做这个动作，但每次都有不同的意味。
“东西都在后备箱。”方一凡说着，按下车钥匙上的开启键。
奔驰的后备箱缓缓升起，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物品。
最显眼的是两个巨大的防尘衣罩，一个里面是方一凡和乔英子价值八十万的定制婚纱和礼服。尽管衣罩厚重，但仍能隐约看出里面华服的轮廓。
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硬壳行李箱，里面是两人换下的便服和洗漱用品。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银色的金属保险箱，但看起来很沉。
那是今天收的礼金，虽然具体数额不清楚，但以今天到场宾客的层次和人数，绝对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来吧，先把最重要的拿出来。”方一凡说着，先伸手去抱那个装着婚纱的衣罩。
衣罩比他想象中还要沉重。
不仅仅是婚纱本身的重量——那件婚纱用了大量缎面和手工蕾丝，本就不轻——还有为了保护这件珍贵礼服而特别加厚的防尘罩和内置支架。
方一凡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出来，动作轻柔得像在抱一个婴儿。
乔英子想帮忙，但婚纱的衣罩太大，她穿着长裙和高跟鞋实在不便。
她转而想去拿礼服的那个衣罩，那个应该轻一些。
“你别动，我来。”方一凡制止她，“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在旁边等着就好。”
“可是这么多东西……”
“你老公有的是力气。”方一凡冲她眨眨眼，虽然疲惫，但语气轻松。
他将婚纱衣罩暂时靠在车旁，又弯腰去抱礼服的衣罩。
这个确实轻一些，但也不容小觑。然后是那个行李箱，最后是那个沉甸甸的保险箱。
“这个我来拿吧。”乔英子坚持要帮忙，伸手去提行李箱的拉杆。
方一凡看了看她，最终妥协：“好，那你拉行李箱。小心点，地面有点滑。”
他自己则一手抱着婚纱衣罩，另一只手费力地拎起保险箱——真的很沉，他估计里面光现金就有几十万，更别说可能还有支票、金饰等。
礼服的衣罩只能暂时用胳膊夹着。
两个人就这样“全副武装”地走向电梯。画面有些滑稽：新郎官抱着一堆东西，步履蹒跚；新娘拉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但又有一种奇妙的和谐——这是他们共同的责任，是他们新生活的第一批“家当”。
电梯缓缓上行。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并肩站着，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镜子般的电梯内壁映出他们的倒影：方一凡头发微乱，衬衫领口敞开，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乔英子妆容已有些斑驳，但眼睛依然明亮，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我们俩，”方一凡看着镜中的影像，笑了，“像不像逃难的？”
“哪有逃难还带着几十万婚纱和礼金的？”乔英子也笑了，“我们这叫……满载而归。”
“对，满载而归。”方一凡重复这个词，觉得贴切极了。
电梯到达他们的楼层。
门开，熟悉的走廊出现在眼前。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温暖的光线洒在深红色的地毯上。
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乔英子从手包里掏出钥匙——不是之前那把，而是今天方一凡给她的那把系着红色流苏的新钥匙。
金属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发出熟悉的“咔哒”声。
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他们生活了多年的家的味道。
淡淡的香薰味，书籍的纸墨香，还有阳光晒过织物的温暖气息。虽然只是离开了一天，却仿佛隔了很久。
乔英子几乎是本能地走进门，随手将行李箱靠在墙边，然后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直地扑向客厅中央的那张大沙发。
“哎——呦——”
她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叹息，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垫里，脸埋在靠枕中，一动不动了。高跟鞋被她随意踢掉，一只掉在沙发旁，一只滚到了茶几下面。
白色的长裙裙摆如云朵般散开，铺满了大半张沙发。
方一凡抱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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