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熊瞎子被肢解,熊胆如金,熊掌似玉,肥厚的熊油熬了满满几大罐,不仅满足了自家整个冬季的滋补所需,更余下不少可以置换丰厚的年货。新仓房里弥漫着肉脂与硝皮混合的独特气味,那是富足与安稳的味道。王家兄弟那次未遂的捡便宜行为,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宋卫国心中荡起一圈冷冽的涟漪,并未打破家中的平静,反而让他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更加警惕。
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屯子里开始有人家杀年猪,空气中偶尔飘来熬制猪血肠的香气。宋家虽然肉食储备丰足,但宋卫国还想为孩子们,特别是为胃口渐佳、需要营养的李素娟,再添些不一样的味道。而且,过年讲究个“年年有余”,仓房里那几张上好的皮子和珍贵的熊胆,他并不打算轻易动用,那是这个家的底牌。他需要一次新的、相对安全且回报不错的狩猎,来置办年货,也让自己这双习惯了山林的手,在年节前再活动活动。
“开春前,林子里那些靠啃食树皮草根过冬的野兔、山鸡都瘦了,味道差些。”这日,宋卫国在院子里,一边帮着李素娟将腌制好的肉块挂上仓房的房梁,一边说道,“倒是那些在阳坡根、雪层薄的地方,还能找到些耐寒的块茎植物的野猪,这个时候反而贴了一身膘,肉味最香。”
目标,是那群在南山阳坡一带活动的野猪。规模不大,但足够为年桌添上几道硬菜,猪鬃、猪皮也能派上用场。
“这次我带海礁海岩去就行,快去快回。”宋卫国看着听闻“野猪”二字又露出担忧神色的李素娟,温声安抚,“不是大家伙,就是一小群,我们设几个套子,打点埋伏,不跟它们硬碰。”
李素娟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拦不住你,就是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眼看就要过年了……”
“放心,”宋卫国握住她的手,“就是为了让你们娘几个过个好年,我才更得去这一趟。保证平平安安回来。”
他的决定得到了海礁海岩的积极响应。两人如今技艺日渐纯熟,正是需要更多实战磨练的时候。疏影默默地为他们准备了更多伤药和驱寒的姜糖块。清浅则拉着海岩,反复叮嘱他一定要跟紧爸爸,别冒失。梦蝶、映雪帮着准备干粮,嫣然和知画则带着怀瑾(七丫),用彩纸剪着窗花,说是等爸爸和哥哥们带着年货回来贴上。
小怀瑜在暖炕上爬来爬去,咿呀学语,仿佛也在为父兄送行。家庭的温暖与牵挂,是猎人心中最柔软的铠甲,也是最坚定的归航灯。
这次行动,宋卫国力求稳妥。他选择了南山阳坡一处野猪经常拱食的栎树林边缘。雪后初晴,阳光照射在雪地上有些刺眼。他仔细观察着雪地上的踪迹——杂乱的蹄印,被翻拱开的雪窝,以及散落的栎树果壳,确认了野猪群的活动范围和大致数量。
“就在这里布‘地箭’和‘吊脚套’。”宋卫国选定了几处野猪必经的路径节点。地箭是将削尖的硬木箭支隐藏在雪下,触发机关后弹射而出,威力不小;吊脚套则是利用绳索和弹性树枝,将经过的野猪后腿吊起,使其失去平衡。
布置陷阱是门精细活儿,需要精准计算野猪的步幅、力量,以及机关触发的灵敏度和隐蔽性。海礁和海岩在宋卫国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致命的“礼物”埋设在雪层之下,或用枯枝积雪巧妙伪装。
就在他们专注于布置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连环套索时,宋卫国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侧后方山坡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积雪被踩压的“咯吱”声,不同于野兽的动静!
有人!
他不动声色,继续手上的动作,却用极低的声音对身旁的海礁道:“九点钟方向,山坡灌木后,有‘客人’。继续干活,别抬头。”
海礁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配合着宋卫国,仿佛毫无察觉。海岩也收到了宋卫国隐蔽的手势暗示,三人如同沉浸在工作中的匠人,但全身的肌肉都已悄然绷紧。
宋卫国借着调整绳索角度的机会,眼角的余光迅速扫过那片山坡。果然,在枯黄的灌木缝隙中,他看到了两顶破旧的狗皮帽子,还有半张熟悉的脸——是王家老大和另一个面生的汉子!他们竟然贼心不死,跟到了这里!是想等他们收获时再跳出来抢夺?还是想暗中破坏陷阱,让他们徒劳无功?
一股怒火在宋卫国胸中升腾,但很快被冰冷的理智压下。在这里冲突,不仅可能惊扰野猪,更可能伤及自身。他心念电转,一个将计就计的计划瞬间形成。
他故意在一个看似关键、实则无关紧要的位置,留下了一个伪装得略显粗糙的“假陷阱”,并将一小块带着熊油味的布条,似无意般遗落在附近。然后,他示意海礁海岩,加快速度,布设好真正的杀招——一个位于野猪通往水源必经之路上的、极其隐蔽的强力踩夹。
完成所有布置后,宋卫国三人如同完成了一项普通工作,收拾好工具,看似毫无防备地沿着原路开始返回。他们走得不快,仿佛在欣赏雪景,实则全身感官都提升到极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果然,当他们走出一定距离后,山坡上那两人按捺不住,鬼鬼祟祟地溜了下来,直奔那个伪装粗糙的假陷阱和带有熊油味的布条所在位置!
“快!把这破玩意毁了!再把那带味的布条扔到那边沟里去,把野猪引开!”王家老大压低声音,兴奋中带着狠毒。
就在他们动手破坏假陷阱,捡起布条的瞬间!
“咔嚓!噗——!”
一声凄厉的野猪惨嚎,伴随着金属合拢的闷响,从不远处的水源方向猛然传来!紧接着是野猪受惊后四散奔逃的混乱声响!
宋卫国布置的真正的踩夹,生效了!而且听那惨嚎的声势,中的恐怕是头不小的公猪!
王家老大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手里还拿着那块破布,僵在原地。
而此刻,宋卫国三人已经如同出击的猎豹,迅速转身,朝着水源方向和王家老大所在的位置包抄过来!
“王老大!”宋卫国的声音如同冰碴子,在寂静的雪林中炸响,“看来上次冰窟窿里的教训,还是没让你们长记性!”
王家老大二人吓得魂飞魄散,看着如同神兵天降的宋卫国三人,再看看远处隐约传来的野猪垂死挣扎的声音,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中了计!他们丢下布条,转身就想跑。
“站住!”海礁一个箭步上前,柴刀横栏,封住了去路。海岩也从侧翼逼近。
宋卫国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如炬,扫过他们惊慌失措的脸和手里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用于破坏陷阱的木棍。“怎么?这南山是你王家开的?还是觉得我宋卫国的脾气太好了?”
“宋……宋三爷……我们……我们就是路过……”王家老大脸色惨白,语无伦次。
“路过?”宋卫国冷笑一声,捡起地上那块被他们捏得皱巴巴的布条,“带着这个,专门来破坏我的陷阱,想把野猪引开?王老大,你是觉得我瞎,还是觉得这山里的规矩管不到你?”
他每说一句,王老大两人的脸色就白一分,冷汗涔涔而下。他们深知,在这深山老林,宋卫国就算把他们怎么样了,也无人知晓。
“三爷……饶命!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磕头如捣蒜。
宋卫国看着他们这副欺软怕硬的丑态,心中厌恶更甚。他沉默了片刻,那无声的压力几乎让王家兄弟窒息。
“记住今天,”宋卫国终于开口,声音冰冷,“这是最后一次。若再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不轨之举,无论在山里还是在屯中,我必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世上。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惊雷,吓得两人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下山去,连头都不敢回。
处理完这令人不快的插曲,宋卫国三人这才赶往水源处。只见一头近两百斤的壮年公猪,后腿被巨大的踩夹死死咬住,倒在血泊中,已然断气。
收获颇丰!
拖着这头沉甸甸的年猪,迎着夕阳踏上归途。虽然遇到了宵小之辈,但最终凭借智慧和实力化解了危机,并获得了实实在在的收获。晚霞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映在洁白的雪地上,充满了胜利者的从容。
家中,依旧是那盏为他而亮的温暖灯火。当看到宋卫国三人不仅平安归来,还拖回一头肥硕的年猪时,所有的担忧都化为了欢呼。李素娟脸上露出了释然与骄傲的笑容,女儿们围着年猪叽叽喳喳,讨论着哪块肉红烧,哪块肉做馅。
看着家人喜悦的脸庞,宋卫国觉得,这一天的奔波与算计,都值得了。年关的喜庆,已然随着这头年猪,提前降临到了这个历经风雨却愈发团结温暖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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