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后的当晚，高家小院里飘出阵阵饭菜香。
林婉做了一桌子好菜，有红烧灵鱼、清蒸扇贝、蒜蓉海带，还有一锅用碧波稻煮的灵米饭。米香混合着海鲜的鲜味，让人食指大动。
“来来来，多吃点。”林婉一个劲儿给儿子夹菜，“在岛上肯定吃不好，看把你瘦的。”
高德水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哭笑不得：“娘，我在岛上吃得挺好的，天天海鲜管饱。”
“那能一样吗？”林婉瞪了他一眼，“海鲜哪有家里做的有味道。再说，光吃海鲜也不行，得营养均衡。”
高远海抿了口酒，脸上带着笑意：“今天这事儿办得漂亮。德水啊，你比你爹当年强，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进。”
“爹，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高德水笑道。
“当然是夸你。”高远海正色道，“二百斤灵谷换来自主权，这笔买卖划算。不过你要记住，答应了族长的事，一定要做到。家族里盯着你的人不少，就等着抓你把柄。”
“我明白。”高德水点头，“不过爹，碧波稻一年三熟，二百斤灵谷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一亩地一季就能收三十斤，五亩地一季就是一百五十斤，一年三熟就是四百五十斤。上交二百斤，还剩二百五十斤呢。”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高远海和林婉都愣住了。
“一年三熟？”高远海差点把酒杯打翻，“碧波稻不是一年一熟吗？”
“普通的碧波稻是一年一熟。”高德水解释道，“但我用特殊方法培育，加上水傀儡精准调控水灵气，可以缩短生长周期。而且九曲珊瑚礁那边气候温暖，没有寒冬，适合全年种植。”
高远海倒吸一口凉气：“那你这十五亩灵田，一年能产多少？”
高德水心里算了算：“一季每亩三十斤，十五亩就是四百五十斤。一年三熟，就是一千三百五十斤。”
“一千三百五十斤...”高远海喃喃重复这个数字，手都有些发抖。
高家现有的二十亩灵田，种的是普通灵谷，一亩一季只能收二十斤，一年两熟，总共才八百斤。就这，还要供应整个家族二十多个修士的修炼所需，经常捉襟见肘。
而自己儿子一个人，就有超过家族总产量的灵谷产出？
“德水，这事千万别往外说。”高远海严肃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懂。要是让人知道你一年能产一千多斤灵谷，别说高家，整个赤岩岛都要震动。”
“我知道。”高德水点头，“所以我才说只上交二百斤。对外就说灵田刚开垦，产量不高，一年能产三百斤就不错了。”
“对对对，就这么说。”高远海连声道，“低调，一定要低调。”
林婉虽然不太懂这些数字的意义，但看丈夫这么紧张，也跟着叮嘱：“水儿，在外面要小心，别太出风头。”
“放心吧娘，我心里有数。”高德水给父母夹菜，“来，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高德水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他却没什么睡意。
今天虽然争取到了自主权，但他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二叔高远山绝不会善罢甘休，家族里眼红的人也不会少。而且，赤岩岛上还有另外两个修仙家族——陈家和王家，如果他们知道九曲珊瑚礁的情况，肯定也会动心思。
“得加快发展了。”高德水心里盘算着，“这次回去，要多招人手，扩大种植面积，还要建立防御体系。光靠水傀儡还不够，得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想起在九曲珊瑚礁看到的那片万亩平原。如果全部开垦成农田，哪怕只是普通农田，也能养活上千人。有了人口基数，就能从中挑选有灵根的苗子培养...
想着想着，高德水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高德水刚起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推门一看，是堂弟高德山来了，正蹲在铁甲龟老铁旁边，好奇地打量着。
“德山，这么早？”高德水笑道。
高德山连忙站起来：“德水哥，早。我来是想问问...那个，九曲珊瑚礁那边，还缺人不？”
高德水挑了挑眉：“怎么，你想去？”
“嗯！”高德山用力点头，“我在码头管了三年了，每天就是修修补补，收收渔获，没意思。听说德水哥在那边开荒拓土，我想跟着你干。”
高德水打量着这个堂弟。高德山比他小两岁，炼气三层修为，灵根是水土双灵根，资质中等。性格憨厚老实，做事踏实，就是有点缺心眼。
“那边条件可艰苦。”高德水说，“没房子住，得自己盖；没现成的饭吃，得自己种；还要天天干活，可比在码头累多了。”
“我不怕累！”高德山挺起胸膛，“德水哥你能吃苦，我也能。再说，跟着你干有前途，比在码头混日子强。”
这话说得实在。高德水笑了：“行，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跟我走吧。不过我得先说清楚，到了那边得听我安排，不能偷懒。”
“保证听话！”高德山兴奋道。
“还有谁想去？”高德水问。
高德山挠挠头：“还有几个旁系的兄弟，修为都不高，炼气一二层。他们在家族里也没什么出路，听说德水哥需要人手，都想跟着去碰碰运气。”
高德水想了想：“你去问问，愿意去的都叫来，我看看。不过人数不能太多，第一次先带五六个吧。”
“好嘞！”高德山兴冲冲地跑了。
吃过早饭，高德水正准备出门采购物资，院门又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个穿着青衣的年轻人，二十来岁模样，炼气四层修为。高德水认得他，是家族旁系的高德明，在坊市里做伙计，为人机灵，消息灵通。
“德水哥，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高德明笑道，手里提着两包点心。
“德明啊，进来坐。”高德水把他让进院子。
两人在石桌旁坐下，高德明把点心放在桌上：“坊市老李记的桂花糕，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有心了。”高德水笑道，“找我有什么事？”
高德明搓搓手：“德水哥，我就直说了。听说你在九曲珊瑚礁弄出了名堂，需要人手。你看我怎么样？我在坊市干了五年，认识不少人，也会算账，能帮你打理庶务。”
高德水有些意外。高德明在坊市的差事虽然不算多好，但胜在稳定轻松，没想到他愿意去荒岛。
“坊市的活儿不干了？”
“不干了。”高德明摇头，“在那儿也就是个伙计，干到老也就是个掌柜，没前途。德水哥，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池中之物。九曲珊瑚礁现在虽然荒凉，但跟着你干，将来肯定有出息。”
这话说得坦诚。高德水笑了：“行，你愿意来，我欢迎。不过那边现在真是什么都没有，得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才好呢。”高德明眼睛一亮，“白纸才好作画。德水哥，我还有个建议。”
“你说。”
“你现在需要人手，光从家族里招不够。坊市里有些散修，修为不高，但各有手艺。比如老赵，炼气三层，会木工；小王，炼气二层，会烧砖；还有几个女修，会织布缝纫...”高德明如数家珍，“这些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要是你愿意招揽，他们肯定愿意去。”
高德水心中一动。这倒是好主意。家族子弟虽然可靠，但人数有限，而且难免有各种牵扯。散修就简单多了，给足待遇，他们就能安心干活。
“你能联系到多少人？”高德水问。
“二三十个没问题。”高德明说，“不过得给够待遇。散修不容易，都是为了一口饭吃。”
“待遇好说。”高德水拍板，“你去找人，愿意去的，炼气初期修士，一个月两块下品灵石，包吃住。有特殊手艺的，可以再加。”
“两块下品灵石？”高德明惊讶道，“德水哥，这可比坊市里给的多了。坊市伙计一个月也就一块半。”
“所以要让他们看到诚意。”高德水说，“你去办吧，招到了人，三天后码头集合，一起出发。”
“好！我这就去！”高德明兴冲冲地走了。
高德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盘算。如果真能招到二三十个散修，加上家族子弟，就有三四十人了。这些人手，足够在九曲珊瑚礁建起一个初步的聚居点。
正想着，父亲高远海从屋里出来：“德明来了？”
“嗯，他想跟我去九曲珊瑚礁。”高德水说，“还说要帮我招揽散修。”
高远海点点头：“德明这孩子机灵，能用。不过散修鱼龙混杂，你要仔细甄别，别招进来不安分的人。”
“我明白。”高德水说，“爹，我想采购一批物资带过去，您看需要些什么？”
父子俩在石桌旁坐下，开始列清单。
“首先是粮食。”高远海说，“虽然你能种灵谷，但普通粮食也要备一些。新开垦的农田没那么快收获，得有个缓冲期。”
“我打算带一千斤灵米，五千斤普通米面。”高德水说。
“然后是建材。”高远海继续道，“盖房子需要木材、砖瓦。九曲珊瑚礁那边有珊瑚石，可以烧制石灰，但木材得从这边运。”
“我想带一批现成的木料，再带些树苗过去种。长期来看，得有自己的木材来源。”
“工具不能少。锄头、铁锹、斧头、锯子...各种农具和工具都要备齐。”
“我已经让水傀儡在岛上开采铁矿石了，不过冶炼需要时间，先带一批成品过去。”
“还有生活用品。锅碗瓢盆、衣物被褥、药品...”
清单越列越长，高德水发现要带的东西还真不少。好在有储物袋，虽然空间有限，但多带几个总能装下。
“钱够吗？”高远海问，“采购这些物资，花费可不小。”
高德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十几块灵石：“这些应该够了。不够的话，我还有...”
他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盒，打开，里面是五颗鸽蛋大小的珍珠，圆润光滑，泛着淡淡的光泽。
“月华珠？”高远海瞪大了眼睛，“这是二阶妖兽月华贝产的珍珠，一颗就值二十块下品灵石！”
“在九曲珊瑚礁海底找到的。”高德水笑道，“本来想留着以后用，现在看来得先换点钱。”
“够了够了。”高远海连连道，“五颗月华珠，能换一百块下品灵石，采购物资绰绰有余。”
父子俩正说着，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来的人让高德水有些意外——是三叔高远河，也就是高德山的父亲。
高远河在高家排行第三，修为炼气八层，分管家族渔场。为人老实本分，不太爱说话，和高远海关系不错。
“三叔，您怎么来了？”高德水连忙起身。
高远河摆摆手：“坐，坐。德水啊，听说你要带德山去九曲珊瑚礁？”
“是，德山自己愿意去。”高德水说，“三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倒不是不放心。”高远河叹了口气，“德山那孩子，资质一般，脑子也不够灵光，在家族里没什么出路。跟着你去闯闯，说不定是条路。我就是想问问，九曲珊瑚礁那边，渔业资源怎么样？”
高德水明白了，三叔这是来打听情况的。
“渔业资源很丰富。”高德水如实道，“九曲珊瑚礁周边海域，鱼群密集，而且有不少珍稀品种。我在那边养了些蒲扇鱼，肉质鲜美，还能产灵珠。不过现在规模还不大，主要是自己吃。”
高远河眼睛亮了：“蒲扇鱼？那可是好东西，坊市里一斤能卖半块灵石。德水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派两个老渔夫跟你过去，帮你把渔业搞起来。他们在海上漂了三十年，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找鱼群，怎么下网。”
这倒是意外之喜。高德水正愁没人懂渔业呢。
“太好了！”高德水连忙道，“三叔您愿意帮忙，我求之不得。待遇方面...”
“待遇好说。”高远河摆摆手，“都是自家人，给口饭吃就行。主要是想给德山铺条路。那孩子在陆地上没什么出息，说不定在海上能闯出来。”
“三叔放心，只要德山肯干，我肯定不会亏待他。”高德水保证道。
送走三叔，高德水心情更好了。有了三叔支持的渔夫，九曲珊瑚礁的渔业就能发展起来。海鲜不仅能自己吃，还能卖钱，又是一条财路。
接下来三天，高德水忙得脚不沾地。
白天去坊市采购物资，晚上回家整理清单。高德明那边效率很高，第一天就招到了十五个散修，有男有女，都有手艺。高德山也带了六个家族旁系子弟过来，都是年轻人，修为在炼气一二层。
第三天下午，所有人在码头集合。
高德水清点人数：散修十五人，家族子弟七人，加上高德明和自己，总共二十四人。另外还有三叔派来的两个老渔夫，一个姓赵，一个姓孙，都是五十多岁的凡人，但经验丰富。
码头上堆满了物资：粮食、工具、建材、种子...装了整整五个储物袋。高德水自己的储物袋也塞得满满当当。
“人都齐了吗？”高德水问。
“齐了。”高德明说，“都在这了。”
高德水扫视众人。散修们穿着朴素的衣服，脸上带着期待和忐忑。家族子弟则相对轻松些，毕竟有族人这层关系在。两个老渔夫背着渔网和工具，神情沉稳。
“各位。”高德水开口，“这次去九曲珊瑚礁，条件艰苦，但机会也多。到了那边，只要肯干，我高德水绝不会亏待大家。一个月两块下品灵石，包吃住，有特殊贡献的另有奖励。三年后，愿意留下的，可以分田分地，安家落户。”
这话让众人眼睛都亮了。两块下品灵石对散修来说是不错的收入，而分田分地的承诺更是诱人。修仙界资源紧张，能有一块自己的土地，是多少散修的梦想。
“德水少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散修中有人喊道。
“对，好好干！”
高德水点点头，抬手放出自己的飞舟——一艘三丈长的青色飞舟，是父亲高远海年轻时用的，现在传给了他。
“上船，出发！”
众人陆续登船。飞舟空间有限，二十多人挤得满满当当，物资堆在中间。高德水操控飞舟升空，朝着九曲珊瑚礁方向飞去。
船行海上，碧波万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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