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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窑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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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地界上,靠山屯的人都听说过北沟那座废砖窑的事儿。

那窑子起在伪满时候,早先是日本人盖的,后来归了生产队,八几年承包给个人,就属老吴管得最长。老吴是个闷葫芦,光棍一条,一年四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子,唯独冬天套件灰扑扑的棉袄,袄面子磨得油亮,袖口肘子都补着深色的补丁。他烧窑的手艺是祖传的,火候看得准,出的砖青是青红是红,结实耐用,十里八村盖房都乐意用他的砖。

可怪就怪在,老吴死得蹊跷。

那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夜里,天上飘着清雪。老吴照例守窑,该是半夜添柴看火的时辰。第二天晌午,送饭的伙计发现窑火早就灭了,窑门却从外头闩着。等人砸开门,里头景象吓得几个汉子腿肚子转筋——老吴蜷在窑膛最里头,人早就烧成焦炭了,可他那件破棉袄竟没烧透,裹在焦尸上,还能看出个衣裳形儿。更邪门的是,窑里头根本没多少柴火灰,就像那火是凭空从老吴身上烧起来似的。

打那以后,砖窑就废了。村里老人说,老吴死得不甘心,魂儿困在窑里头了。有人半夜路过北沟,听见窑里有添柴的哗啦声,还有低低的哼唧,像谁在念叨“火候还差着咧……”。夏天三伏天,别处热得狗吐舌头,那窑口附近却阴冷阴冷,总飘着一股子焦糊味儿,不是烧柴火的香,是肉烧焦了的腥气。窑洞口黑黢黢的,张开在那儿,像一张没了牙的嘴,等着吞啥东西进去。

村里人都绕着北沟走,娃娃们调皮,大人吓唬一句“再闹就让老吴背你去烧窑”,立马就老实了。

可偏有那不信邪的。

阿强就是头一个。

阿强是外来户,三十出头,性子倔,有股子虎劲儿。前年才从吉林那边过来,娶了村里徐老蔫的闺女秀兰,在屯子东头落了脚。小两口日子过得紧巴,承包了几亩薄田,一年到头刨去开销剩不下几个子儿。眼瞅着秀兰怀了身子,开春就要生,阿强急得嘴上起燎泡,琢磨着上哪儿弄点钱,好歹得让媳妇坐月子吃上鸡蛋。

那天在村口小卖部门口,几个老爷们儿蹲着晒太阳扯闲篇,不知怎的就唠到了北沟砖窑。

“老吴那会儿,可攒下不少好东西,”说话的是赵老四,年轻时跟老吴喝过酒,压低了声,“他是关里逃荒来的,家里原先阔过,我亲眼见过他一个铁盒子里装着好几块‘袁大头’,亮闪闪的。还有枚玉扳指,说是祖上传的。”

旁边有人插嘴:“拉倒吧,真有好东西,当年派出所和村里不早翻出来了?”

赵老四啐了一口:“你懂个六!那窑里头曲里拐弯,老吴又是个心思深的,他能把宝贝搁明面上?我估摸啊,指定藏在哪个砖缝里或是地窑子下头了。再说,他那死法……谁还敢进去细翻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蹲在一旁抽烟的阿强,心里咯噔一下。

夜里,阿强翻来覆去睡不着。秀兰挺着肚子,呼吸沉沉。月光从窗户纸透进来,冷冷清清地照在掉漆的柜子上。阿强脑子里全是“袁大头”、“玉扳指”。一块“袁大头”听说能换好几百,要是真有那么几块……孩子的奶粉、秀兰的营养、开春买化肥的钱,就都有着落了。

他知道那窑子邪性,可又安慰自己:老子一没害过老吴,二没做过亏心事,怕个球?大不了进去磕个头,念叨几句“吴大爷行行好,我就拿点救急,往后年年给您烧纸”。

贪念一起,就像野草见了春风,呼呼地长。

隔天,阿强开始偷偷准备。找了个旧手电筒,换了新电池。磨快了家里那把砍柴的斧子,别在腰后壮胆。又去小卖部打了半斤最辣的烧刀子,揣在怀里。他没敢告诉秀兰,只说要去邻村找个零工,得晚上回来。

秀兰挺着肚子给他热了俩窝头,包上咸菜,眼里全是担心:“早点回,最近我老心慌。”

阿强含糊应了,心里更坚定了:为了她和孩子,这险值得冒。

选的这天是腊月初七,跟老吴死的那天差不离的时节。日头刚落山,北风就像小刀子似的刮起来,呜呜地吹过光秃秃的树枝。阿强裹紧旧棉袄,踩着冻硬了的雪壳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北沟去。越往沟里走,人家越少,天色也越暗。等能看到那黑乎乎窑洞影子时,四下里已经静得吓人,连声狗叫都没有。

砖窑坐落在北沟最背阴的坡底下,靠着山脚。窑身子大半埋在地下,就露出个圆拱形的窑门和顶上塌了一半的烟囱。窑门是用厚木板钉的,歪斜着,上头挂着的破锁早就锈断了。周围荒草长得比人都高,枯黄一片,在风里瑟瑟地抖。

离窑口还有十来步,阿强就觉出不对劲。风是往沟外刮的,可窑口那边却一阵阵往外冒凉气,扑在脸上,不是冬天的干冷,是那种往骨头缝里钻的阴湿冷。那股子焦糊味儿也更浓了,混在冷风里,直往鼻子里钻。

阿强站住脚,从怀里掏出酒瓶子,拧开盖,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火辣辣的酒液滚下肚,腾起一股热气,壮了胆子。他捏亮手电,一道黄光劈开黑暗,照在窑门上。那门洞黑得深不见底,手电光移进去,就像被吞掉了一大半。

“吴……吴大爷,”阿强嗓子发干,对着窑口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沟里显得格外小,“晚辈李志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媳妇要生孩子……进来寻摸点您老用不上的东西,绝不动您清净。您老大人有大量……”

话没说完,一阵邪风猛地从窑里冲出来,卷着地上的雪沫子和灰土,扑了他一脸。风里那焦糊味呛得他直咳嗽。

阿强心里打鼓,可想到秀兰苍白的脸,想到即将出生的孩子,他把心一横,抬脚跨过了那半截朽烂的门槛。

一脚踏进去,外头的风声好像瞬间被隔开了,只剩下一种沉重的、压迫耳膜的寂静。寒气从四面八方裹上来,比外头冷了不止一倍。手电光晃动着,照亮了眼前的情景。

窑膛是圆的,挺大,能并排站五六个人。四壁和穹顶都是烧过的暗红色,一块块砖裸露着,有些地方糊着厚厚的、像沥青一样的黑垢,那是经年累月烟熏火燎的痕迹。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土和不知名的碎屑,踩上去软噗噗的。窑膛中央有个凹陷的坑,那是烧火的地方,里头有些没烧尽的柴炭,早已冰冷板结。

阿强小心地移动脚步,手电光仔细扫过每一处砖缝、每一个角落。除了碎砖、烂木头、破瓦罐,啥值钱的也没见着。空气里那股焦味挥之不去,隐隐约约,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别的味道,像旧衣服放久了的霉味,又像铁锈味。

他在里头转悠了快半个时辰,腰也酸了,手也冻僵了,心里那点希望一点点冷下去。看来赵老四是瞎掰,这鬼地方除了灰就是土,哪有什么银元宝贝?

就在他灰心丧气,打算退出去的时候,手电光无意中扫到窑膛最里头,靠近墙壁的地面上。那里堆着些乱草和碎砖,但草堆旁边,似乎有个东西颜色不一样。

阿强走近几步,把手电光聚焦过去。

那是一件棉袄。

叠得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地放在一块比较平整的青砖上。颜色是正红,红得扎眼,像刚泼上去的血,在这满眼灰黑暗红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妖异。手电光照上去,那红色仿佛会吸收光线,沉甸甸的,又隐隐有一种湿润的质感。

阿强愣住了。老吴死的时候,穿的是灰扑扑的破棉袄,这村里谁都知道。这崭新的红棉袄是哪来的?谁会把一件这么好的棉袄叠得这么整齐,放在这废窑里?

他蹲下身,没敢直接用手碰,用手电筒轻轻拨拉了一下。棉袄很厚实,面料是普通的红布,棉花絮得均匀,针脚细密,像是新做不久。可在这阴冷潮湿的窑里,竟一点霉斑水渍都没有。

一个念头冒出来:这会不会是老吴生前给自己准备的新衣裳?没来得及穿,就……可为啥是红的?乡下老人忌讳,寿衣很少有穿这么艳红的。

另一个念头紧接着涌上来:这袄子看着就厚实暖和,面料也不错。秀兰那件棉袄还是结婚时做的,早就絮薄了,不顶寒。眼看要坐月子,最怕受凉……这红棉袄放这儿也是白瞎,拿回去拆洗拆洗,给秀兰穿,正合适。

贪念又起来了,这回是对一件实打实的好衣裳。他忘了窑里的阴冷,忘了老吴的传说,只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他伸出手,摸向红棉袄。触手一片冰凉,不是冬天衣物的那种凉,是像摸到井沿石头那种沁入骨髓的阴凉。但他没在意,只当是窑里太冷。他把棉袄拿起来,分量不轻,抖开看看,大小好像正合秀兰的身量。

“吴大爷,这袄子您也用不上了,我媳妇缺件厚衣裳,我……我就拿走了。回头一定多给您烧纸钱,烧元宝。”阿强对着空荡荡的窑膛又说了一句,然后匆匆把红棉袄叠好,夹在胳肢窝底下,像是怕谁反悔似的,快步走出了窑洞。

一出窑门,外头的寒风竟然让他觉得有点暖意。他头也不回,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北沟。怀里夹着的红棉袄贴着他的身体,那股子阴凉气好像隔着衣服都能透进来,但他心里火热,只觉得省下了一笔做新棉袄的钱。

到家已是深夜。秀兰还没睡,就着昏黄的灯泡在给他补袜子。见他回来,松了口气:“咋这么晚?活计找着了?”

阿强支吾过去,献宝似的把红棉袄拿出来:“看,我回来的路上捡的,八成是谁家落下的。新的呢!你试试合身不?”

秀兰接过棉袄,摸着那厚实的棉花和细密的针脚,脸上露出欢喜:“真厚实,这红……颜色也正。”女人家哪有不爱新衣裳的,尤其是这么一件扎实的好棉袄。她当时就脱了旧袄,把红棉袄穿上了。

“咋样?”阿强问。

“合身,就像比着我身子做的。”秀兰在屋里转了个圈,脸上带着笑,“就是……好像有点凉。”

“窑……啊不是,外头捡的,放久了当然凉,穿穿就暖了。”阿强差点说漏嘴,赶紧岔开话题,“快脱了睡觉吧,明儿再穿。”

夜里,阿强睡得沉,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总梦见一团红影子在眼前晃。秀兰却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嘴里偶尔含糊地嘟囔两句,阿强太累,也没听清。

第二天起来,秀兰已经把红棉袄穿在身上了,在灶台边忙活早饭。阿强看着那鲜红的颜色在昏暗的灶屋里显得格外醒目,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但也没多想。

日子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好像哪里慢慢变了。

先是秀兰的话越来越少。往常她虽也不是多话的人,但做饭时总爱跟阿强唠唠家常,说说东家长西家短。可自打穿上红棉袄,她常常愣神,盯着灶膛里的火苗,一看就是半天。阿强叫她,得好几声才回过神,眼神有点空。

“咋了?不舒服?”阿强问。

“没,就是有点乏。”秀兰总是这么回答,手轻轻抚摸着红棉袄的前襟,那动作有点机械。

接着,阿强发现秀兰的手总是冰凉的。以前冬天她也手脚凉,可现在是穿着这么厚的棉袄,手摸上去还是像冰块。他让她多喝热水,靠近火盆坐,也不见暖和。

再后来,秀兰开始说些怪话。

那天傍晚,阿强从外头回来,看见秀兰站在院子里,面对着北沟的方向,一动不动。北风吹起她红棉袄的下摆,像一面静止的旗。

“站这儿干啥?多冷啊,快进屋。”阿强去拉她。

秀兰慢慢转过头,眼睛看着阿强,却又好像没看他,嘴唇翕动,声音低低地飘出来:“……砖窑该添柴了。”

阿强浑身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你说啥?”

秀兰好像突然惊醒,眼神恢复了焦距,茫然地看着他:“啊?我说……我说该添点柴火了,炕不够热。”

阿强心里发毛,但看媳妇脸色除了苍白点,也没别的异样,只当她是孕期反应,胡思乱想。他强行把秀兰拉进屋,把那件红棉袄硬脱了下来:“这袄子穿着也不见暖,别穿了,回头我给你买新的。”

秀兰没反抗,任由他脱下棉袄,但眼睛一直盯着那红色,直到阿强把棉袄塞进柜子深处。

可事情并没完。

接下来几天,秀兰虽然没再穿红棉袄,但整个人更恍惚了。有时候做着饭,手里的勺子会掉地上。夜里睡着睡着,会突然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窗户。阿强发现,她总是不自觉地往北沟那边望。更让他心惊的是,秀兰体温越来越低,大白天摸着都冰手,脸色却异样地透出一点红晕,像是冻出来的,又像是……发烧?可额头一点也不烫。

那句“砖窑该添柴了”,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低声喃喃,有时是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尤其是在看到火光的时候——灶火、油灯、甚至阿强抽烟的火柴光,都能让她眼神发直,重复那句话。

阿强心里越来越怕。他想起北沟砖窑的传说,想起老吴的死,想起自己从窑里拿出来的那件诡异的红棉袄。他偷偷把棉袄从柜子里拿出来,想找个地方扔了或者烧了。可奇怪的是,那棉袄叠放的地方,周围的木板摸上去总是潮乎乎的,像渗着水汽,袄子本身却一点没湿,还是那种血一样的红,触手冰凉。

他想跟村里老人打听,又不敢明说,怕人知道他进了废窑拿了东西。旁敲侧击问起砖窑的事,赵老四吧嗒着旱烟,眯着眼说:“那地方啊,怨气重。老吴是烧窑的,死在窑里,魂儿就恋着那地方。听说这种横死的,要是心事没了,就得找替身,或者找件稀罕东西附上,了了他的念想。他那窑火,怕是还没烧完呢……”

阿强听得后背发凉,魂不守舍地回家。

腊月二十一晚上,阿强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摸黑一摸身边,空了。秀兰不见了!

他心头猛跳,赶紧披衣下炕。外屋没有,院子里也没有。惨淡的月光下,雪地上有一行新鲜的脚印,迤逦向着村外,正是北沟的方向。

阿强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都明白了。他抄起门后的斧头,也顾不上叫醒邻居,发疯似的顺着脚印追去。

夜里的北沟,比白天恐怖百倍。风像鬼哭,树影张牙舞爪。那行脚印笔直地通向废砖窑,在窑门口消失了——秀兰进去了。

窑洞里,竟然有光!

不是手电光,也不是油灯光,是暗红的、跳动的火光,从窑门缝里透出来,把门口一小片雪地都映红了,还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流。

阿强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冲到窑门口,透过破木板的缝隙往里看。

只看了一眼,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冻住,又瞬间被那火光烤得沸腾。

窑膛里,那早就该冰冷的火坑中,此刻竟熊熊燃烧着大火!没有柴,没有炭,那火是凭空烧起来的,火苗是暗红色,舔舐着窑壁,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烧裂。

秀兰就站在火坑边,背对着窑门。她身上,赫然穿着那件红棉袄!阿强明明把它锁在了柜子深处!

火光映照下,那红棉袄红得刺眼,红得滴血。可更恐怖的是,棉袄的表面,正慢慢渗出一片片黑色的污渍,像是被火燎出的焦痕,又像是干涸的血迹。随着火光跳动,棉袄的布料竟然开始变得稀薄、发脆,里面厚实的棉花,一团一团地飘散出来——那不是棉花,是黑色的、轻飘飘的纸灰!像是烧给死人的元宝纸钱灰烬!

纸灰在空中飘舞,有些落在秀兰的头发上、肩膀上,有些被热气卷起,飞向窑顶。秀兰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她面对着火焰,身体微微前倾,双臂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半抬着,像是要拥抱那火,又像是要往里添什么东西。

她开口了,声音不再是平时的温软,而是干涩、平板,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在窑膛里回荡:

“火候还差着咧……得添柴……得添柴……”

每说一句,火苗就窜高一分。

而在那跳跃的、暗红的火焰中心,阿强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形的影子在扭动。那影子很淡,被火光照得扭曲变形,蜷缩着,挣扎着,和老吴死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秀兰!”阿强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害怕,一脚踹开本就腐朽的窑门,冲了进去。

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焦臭。秀兰猛地转过头。火光映着她的脸,那张熟悉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睁得极大,瞳孔里却空茫茫的,只有两簇跳动的火苗。她的嘴唇还在翕动:“添柴……该添柴了……”

阿强扑上去,想把她拉离火坑。可秀兰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钉在了地上,那件红棉袄摸上去滚烫,却又透着那股子熟悉的阴凉。纸灰不断从袄子上飘散,露出下面逐渐焦黑脆化的布料。

火焰中的影子扭动得更厉害了,仿佛在嘶喊,在催促。

阿强又急又怕,他知道,再不把秀兰带出去,她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那东西彻底占了身子!他想起赵老四说的“念想”,想起老吴是个烧窑的,死时窑火灭了,他的“念想”是不是就是把这窑火重新烧旺?把没烧完的砖烧完?秀兰,就是他要添的“柴”?

“吴大爷!吴大爷您行行好!”阿强对着火焰里的影子嘶声大喊,“东西我还给您!袄子我还给您!您放过我媳妇!她怀着孩子呢!您要啥,我给您烧,给您供!求求您了!”

他一边喊,一边拼命去扯秀兰身上的红棉袄。那袄子此刻仿佛活了过来,紧紧缠在秀兰身上,一些地方已经和下面的衣服粘连,一扯,就带下一片焦黑的布丝。秀兰发出痛苦的低吟,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火焰猛地一窜,几乎舔到窑顶。火中的影子忽然清晰了一瞬——那是一个痛苦蜷缩的人形,脸部模糊,但能感到一股滔天的怨念和……一丝迟滞。

阿强福至心灵,猛地从怀里掏出那半瓶没喝完的烧刀子,用牙咬开瓶盖,将烈酒全部泼向那件红棉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走啊!”

酒液泼在滚烫的袄面和飘散的纸灰上,“轰”地腾起一片蓝汪汪的火苗,瞬间将红棉袄包裹。秀兰发出一声尖锐的、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猛地向后倒去。阿强趁机抱住她,连滚爬爬地冲出窑门,扑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他回头看去。窑内的火光在酒焰之后,猛地黯淡下去,迅速收缩,几秒钟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场大火从未出现过。窑洞重新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焦臭和酒气的白烟,从窑口缓缓飘出。

怀里的秀兰已经昏了过去,身上那件红棉袄不见了,只剩下她原本穿着的单薄内衣,也被汗水浸透。她的身体冰冷,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阿强脱下自己的棉袄裹住她,背起来就往村里狂奔。

第二天,阿强请来了邻村一个据说懂些门道的老萨满。老萨满去北沟窑口转了一圈,抓了一把窑门口的土,又听了阿强吞吞吐吐的讲述(隐去了自己偷拿东西的细节,只说媳妇梦游去了那里),叹了口气。

“怨念附物,找替身续火。”老萨满摇摇头,“那窑里的,惦记着他没烧完的活儿呢。红袄子是他怨气化的,沾了活人气,就想把人往里引。幸好你救得及时,酒是阳烈之物,泼散了怨气凝聚的形质。你媳妇魂儿吓着了,得静养,我给她叫叫魂。往后,离那地方远点儿。”

老萨满做了法,给秀兰叫了魂。秀兰慢慢醒转,身体依旧虚弱,但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对那晚的事全然不记得,只说自己做了个很长很可怕的梦,梦见一直在烧火,很累。

阿强不敢再瞒,把自己进窑拿袄子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秀兰。秀兰听后,只是流泪,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再穷也不能动那种念头了。

阿强变卖了家里能卖的东西,又四处借钱,好歹让秀兰平安生下了个儿子。日子依旧紧巴,但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那件红棉袄,自那晚在窑里被酒火烧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北沟的砖窑,似乎也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再没人听到过夜里添柴的声音。

只是,每年到了腊月二十三左右,总有些心细的村民说,路过北沟口时,好像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焦味,像是从很深的窑洞里飘出来的。也有人说,在特别阴冷的冬日傍晚,瞥见过窑洞口有一点暗红的光一闪而过,像炭火将熄未熄时的余烬。

阿强再也没靠近过北沟一步。他拼命干活,努力养家,只是有时深夜醒来,看到窗外无边的黑暗,会没来由地想起那窑洞里跳跃的暗红火光,和火光中扭曲的影子。

他不知道老吴的“念想”到底了没,那窑火是不是真的灭了。他只知道,有些东西,不该碰的,永远别碰。有些地方,不该去的,永远别去。

而关于“窑血红”的传说,还在靠山屯的老人口中,低低地流传着。只是添了新的结尾:说那红袄子的怨气还没散尽,说不定哪天,又会找到新的、贪心或者走投无路的人……

谁知道呢?反正,北沟那座废窑,至今还在那儿,黑乎乎的洞口,依旧像一张沉默的嘴,等着下一个冬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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