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小千金周锦瑶的满月宴,尚未开始,便已成为京城圈内热议的话题。周家五兄弟联名发出的请柬,以古朴雅致的暗纹洒金笺为底,烫印着一尾灵动欲飞的锦鲤,内页是周深亲笔手书的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
“小女锦瑶,于丙申年三月初三亥时降生,幸得天之眷顾,亲友关怀,今弥月之喜,诚邀贵宾,共鉴此乐,同沐祥光。 周深暨兄 浅、果子、可可、星星 敬上。”
落款是五位当家人的名字,这本身就传递出某种信号。周家老爷子与老夫人虽已退居幕后,但余威尚在,这次更是为了孙女,将亲自出面招待故交。一时间,京城豪门、政要、商界巨贾、文娱名流,都以收到这张请柬为荣,暗流涌动。
宴席设在周家老宅。这处宅子,本就是有年头的古董,如今为了小千金的满月宴,周家花了重金修缮一新,既保留古韵,又融入了现代设计。庭院里,奇花异草不必说,还特地引了活水,凿了浅池,放养了几十尾品相上佳的各色锦鲤,寓意不言自明。
何粥粥为女儿准备的满月服,更是费尽心思。她寻了江南苏绣最好的老师傅,选了最上等的云锦,亲自定下样式——一套大红为底,用金、银、彩线绣出锦鲤戏莲图案的唐装。衣服的每一处细节都藏着母亲的心意:领口袖缘绣着连绵的如意云头,寓意吉祥;对襟盘扣用的是温润的和田白玉,雕成小小的莲蓬模样;最精妙的,是背后用金线勾勒出的一尾跃出水面、鳞片闪烁的锦鲤,在光线下流转着华彩。还有一顶同色同工的小帽子,帽顶缀着颗圆润的东珠,垂下细细的金色流苏,走动时摇曳生姿。
“我们家瑶瑶穿上,肯定像年画里的福娃娃。”何粥粥拿着做好的小衣服,爱不释手,在女儿身上比划。瑶瑶似乎也很喜欢这鲜亮的颜色和繁复的绣样,伸出小手去摸那滑溜溜的料子,大眼睛亮晶晶的。
卡布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何粥粥比划完,将衣物小心地接过来,恭敬道:“夫人,熨烫整理的事,让我来就好。这衣物精细,需得仔细。”
“辛苦你了,卡布。”何粥粥不疑有他,小心地将衣服交给他,又去忙别的事了。
卡布托着那套小小的、柔软却重若千钧的衣物,回到自己那间整洁到近乎刻板的房间。他关上门,将衣物轻轻平铺在桌上,然后走到墙边,推开一面看似普通的书架,露出后面隐藏的一个小小的、仅容一人站立的静室。室内无窗,只有顶上一盏光线柔和的灯,照着正中的一个蒲团和一张矮几。
他脱下日常的管家外套,里面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中衣。他端坐在蒲团上,闭上眼,双手结了一个极其古老、繁复的法印。若有修道之人在此,必会震惊,因这法印流转着的气息,绝非人间所有。
卡布的呼吸渐渐放缓,近乎停止。他的眉心,一点金芒缓缓亮起,起初微弱如豆,随后稳定下来,如一盏心灯。他睁开眼,眼中已无平日的温和恭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清冷而威严的神光。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凝练至极、宛如实质的金色光粒。
他以指为笔,以金芒为墨,在虚空中勾勒起来。指尖过处,留下淡金色的轨迹,凝而不散。那并非任何已知的文字或图案,而是一种蕴含着规则、守护、净化与隔绝之力的古老符文。每一笔,都似乎牵动着无形的力量,让静室内的空气微微震颤,光线扭曲。
他先在空中画了一个圆,代表“周”与“全”。圆中嵌入层层叠叠、如同莲瓣又似鳞片的纹路,那是“瑶池”与“锦鲤”的象征。外层,则以极其细密的笔触,勾勒出流转不息的水波与祥云,意为“守护”与“祥瑞”。最后,他在核心处,点下一个极其微小、却光华最盛的、形似闭合莲心的符号——那是“隔绝”与“净化”的最高真言。
整个符文,不过巴掌大小,却繁复精美,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玄妙道韵。卡布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苍白了几分。这并非简单的刺绣,而是以自身本源仙力,将守护阵法凝练、烙印于凡物之上。每一丝金芒,都消耗着他的修为。但他眼神坚定,毫无动摇。
符文绘成,悬于空中,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暖而宁静的光芒。卡布深吸一口气,双手法印一变,轻喝一声:“敕!”
悬浮的符文微微一震,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桌上那套小小的唐装之中。衣服上,原本用金线绣制的锦鲤图案,似乎微微亮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只是那鲤鱼的鳞片光泽,仿佛更灵动了几分,隐隐有极淡的、凡人绝难察觉的流光,在绣线中缓缓流转。帽顶的东珠,也似乎内里多了一点温润的光华。
卡布长舒一口气,散去法印,眼中的神光敛去,恢复成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管家模样。他脸色苍白,气息微促,显然消耗不小。他静静调息片刻,才起身,仔细检查了一遍衣物,确认阵法已完美融入,不露丝毫异样,且不会对穿着者造成任何不适或负担,反而有宁神静气、驱邪避秽的微效。
他这才将衣物小心拿起,走到外间,用早已准备好的、熏了淡雅兰香的紫檀木熨斗,隔着细软的丝绸垫布,一寸一寸,极其耐心地熨烫平整。他的动作舒缓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额角的汗珠早已擦去,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短短片刻,消耗了他多少心神。
“小姐,”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声音轻柔却郑重,“卡布无能,不能时刻护您于左右。唯以此阵,为您挡去些许宵小侵扰,尘世污浊。愿您,平安喜乐,百邪不侵。”
衣服熨烫好,折叠整齐,放入铺着柔软丝绸的紫檀木盒中。卡布合上盒盖,脸上的疲惫已被惯常的从容取代。他端着盒子走出去,步履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宴席的筹备紧锣密鼓。菜单是周可可亲自把关,请了国宴主厨团队,既要体现周家的底蕴,又要照顾各方宾客口味,还要有美好的寓意。安保是周浅和周星星联手负责,明面上的护卫,暗处的监控,电子干扰,身份核验,层层布防,水泄不通。宾客接待和流程安排,则由周果子与周深亲自拟定,谁坐主桌,谁安排在哪一区,如何引导,如何应对突发状况,都有详尽的预案。
周家老宅,在这精心的筹备中,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缓缓苏醒,向外界展露着它不容小觑的底蕴与力量。而这场满月宴,也早已超出了庆祝一个孩子出生的范畴,成了周家向外界展示团结、实力与未来的一次重要亮相。
所有人都明白,宴无好宴。越是盛大,越是暗流汹涌。上次针对周可可的车祸,虽已解决,但阴影仍在。刘鑫虽倒,其背后是否还有黑手未现?玉简预言的血光之灾,是否会在这样人潮汇聚的时刻应验?无人敢掉以轻心。
但无论如何,箭已在弦。
傍晚,何粥粥为瑶瑶试穿那套唐装。小丫头被包裹在红彤彤、金灿灿的锦衣里,衬得小脸越发白嫩如玉,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也觉得新奇,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摸帽子上的流苏。
“真好看,我们瑶瑶就像个小仙童下凡了。”何粥粥满心欢喜,亲了亲女儿的脸蛋。
周深站在一旁,看着妻女,目光温柔,深处却藏着凝重。他伸手,轻轻抚过女儿衣服上那尾精致的锦鲤刺绣,指尖触感温润,仿佛有极细微的暖意传来,让他纷乱的心绪莫名安定了些许。他并不知道这衣服已被卡布以仙法加持,只当是妻子一片爱女之心,融于这精工细作之中。
瑶瑶似乎很喜欢这衣服,小手抓着衣襟,冲着爸爸露出一个大大的、无齿的笑容。心声清澈欢快地响起,在周深和旁边几位叔叔脑海中回荡:
“红红!金金!鱼鱼!好看!”
“瑶瑶喜欢新衣衣!”
“明天好多叔叔阿姨来吗?热闹!”
“爸爸穿新衣衣吗?妈妈穿新衣衣吗?”
“卡布叔叔也穿新衣衣吗?”
一连串的问题,充满孩子对热闹场面的天真期待。周深笑着点点她的鼻子:“明天爸爸、妈妈、伯伯叔叔、卡布叔叔,都穿新衣服,陪瑶瑶一起,见好多客人。”
“好呀好呀!”瑶瑶开心地拍手。
窗外的夕阳,为古朴的宅院镀上一层暖金色。锦鲤池中,几尾红白相间的鱼儿悠闲地游弋,荡开圈圈涟漪。
明日,便是满月宴。宾朋将至,风云将起。而这被寄予了无数祝福与期望,也承载了暗流与危机的小小主角,正穿着那身凝聚了母亲深爱与守护者心血的锦鲤唐装,在父亲怀中,无忧无虑地笑着,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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