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最终实现当然很难,但人总要有理想,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万一实现了呢。”
蒯朔风冷冷的道:“如果只是想削权,那我还能接受,大家各凭本事看你能否得逞,但如果是想将蒯氏从武国连根拔起,那就别怪我蒯朔风翻脸不认人。”
所以说人是一种复杂体,很难用简单的二元论去判断。
比如蒯朔风,他是不是一个忠臣?丁承平曾经认为是。
倾慕前宰相,也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视作自己的人生信条,在军营与将士同寝同食,爱惜每一位士兵的性命,受了箭伤依旧想留在军中为国效力,这妥妥就是忠臣的表现。
如今怀疑圣上在对付自己,想要削除蒯家的权利,其实也没太大反应,没说要投敌或者造反,只是想着凭本事来较量一番。
但是如果圣上决定将蒯家连根拔起,那么他蒯朔风必反!
这跟传统意义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的忠臣又截然不同。
所以与其说蒯朔风是个忠臣,倒不如说他忠的是自己家族。
如果蒯家利益与武国利益一致,那么他会为武国效力,甚至毫不犹豫的为武国捐躯,做到他口中的鞠躬尽瘁,但如果有一天蒯家利益与武国不一致,那选择也就显而易见了。
“报,启禀将军,韩府的长公子、杨府的二公子、马府的马行立少爷、韩府长公子、李府长公子、严府大少爷联袂来了,如今都在厅堂等候。”
蒯朔风皱了皱眉,“几大世家都来人了,还都是晚辈,你去告诉越良,让他去接待,看看所为何事。”
“是。”
然后回头道:“先生随意吧,我也去看看。”
丁承平赶紧拱手行礼:“将军请便。”
几名幕僚并没有全部跟随蒯朔风而去,文绪与林国瑞就微笑着来到他身边,“承平老弟,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没想到你还挺能喝,但是飞花令玩的不行,走,今日我们改玩投壶。”
丁承平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虽然就三个人,但整的挺欢,一会吟诗、一会饮酒、一会投壶,将伺候的小厮忙的团团转。
差不多喧闹了有半个时辰,只见一名家丁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丁先生,长公子请你去厅堂一叙。”
“长公子在接待几大世家的公子哥,宣我去作甚?”丁承平有些意外。
林国瑞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微笑着说:“几大世家的公子哥或许是听闻二公子得了肠痈却被神奇的治愈,所以特地来府上见见奇人异士,承平小友不用担心,这是千载难逢的扬名机会,是好事。而且长公子也会维护你的,放心去吧。”
“二公子突发肠痈就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为何几大世家都会知道?难道在府里有他们的眼线?”丁承平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哈,承平小友真有趣,要成为府里的下人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还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的,府里的下人基本都是家生子,他们祖上三四辈就在蒯家干活生存,生是蒯家人,死是蒯家鬼,你觉得他们会很容易被别的世家大族收买?”
“是哦,蒯家不缺下人,那为什么将军还会在军营中买奴隶?”丁承平用双手指着自己。
文绪也笑笑:“蒯家自然不缺卖力气的下人,但懂得读书识字又精通术数的人才那就难找了,如果还能像小友这般精通医术,那更是全天下也难寻。承平小友可知在你之前,蒯家已有多少年没有在外头买过下人了?”
丁承平摇摇头,“不知。”
“已经整整七年矣,将军身边一直都缺乏精通术数的人才,突然遇到你这么一个宝贝,当然会想方设法给买进府中。”
“那万一我是别人放出来的眼线呢?”
“能读书识字又擅长术数的人才会让全天下包括各国皇室都垂涎欲滴,又岂会故意培养成眼线就这么撒出去?而且就算你是别人家的眼线,也有使用你的办法。”
丁承平一想也是,哪怕是后世的战争,也是让文科生、艺术生去前线顶雷,理科生留在后方搞科研,这才成就了一位落榜美术生的传奇人生。
“但你们还没告诉我,其他世家是如何得知二公子生病被治愈一事的?”
“承平小友没有做过官,难道家中族人也没有做过?父母之丧属于重丧,需守制丁忧三年,而子女之丧在礼制中属于“小功”或“缌麻”服制,守丧期一般为一年(期服)。当时二公子已经病危,当然需要上报给朝廷。而且林管家又满城去找名医,其他世家又怎会不知二公子患病?只是过了几天没见我们报丧反而告知朝廷二公子已经痊愈,各大世家自然派出人来探望,顺便了解详情。好了,承平小友,下人也等你半天了,赶紧去吧。”
“原来如此,谢谢林先生解惑,那两位兄长稍坐,我去去就回。”丁承平拱拱手,然后跟着家丁快步离开。
“承平小友某些时候精明的让人害怕,某些时候又天真的让我咂舌,真是一个奇妙的人。”林老师摇头叹道。
文绪只是笑笑并未答话,看着丁承平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丁承平跟着家丁来到东路院。
一踏入厅堂,只见几位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公子哥坐在两旁,大家的眼睛都是齐刷刷的盯着他看。
蒯越良赶紧从主位上站起,一脸微笑的来到丁承平身旁,面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蒯府新聘请的西席丁先生,我二弟得了肠痈也是丁先生巧施妙手将其治好,如今我蒯家打算推出的酒精更是丁先生亲手调配而得,诸位,都来认识一番吧。”
“没想到丁先生竟然如此年轻,不知是哪里人,为何我之前却从未听闻过丁先生的大名。”
丁承平转头一看,坐在右侧首位的锦袍男子来到了自己面前,虽然也有行礼但相当敷衍,本来还算俊朗的脸此时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嘲讽意味。
看来此人来者不善。
这真是:
披甲裹忠魂,家国两难分,
箭痕犹在胛,誓与天子争。
稚子病垂危,神医施妙手,
世家闻风至,又起满天尘。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暴风中文(m.baofengzw.com)穿越大夏秀诗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