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事毕,杨家立刻兵分两路,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行程安排。
杨老爷子深知时间紧迫,一刻也不敢耽搁。他带着杨二伯、杨父、杨四叔,以及即将外放的杨景韬、杨景熠、杨景明,稍作收拾,便轻车简从,快马加鞭踏上了返回卢安县杨树屯的归途。
杨大伯则留在了京城,因为他需要筹备下月初一杨景邦向镇国公府提亲的一应事宜,届时杨老爷子等人恐怕还未从卢安县返回。
一路风尘仆仆,半个多月后,一行人终于看到了杨树屯那熟悉的村口。早有眼尖的村民认出了他们,尤其是那气度不凡的几位年轻公子,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村落。
里正闻讯,带着一众村老和好奇的村民匆匆迎了出来。当他们看到果然是杨老爷子带着儿孙回来,而且队伍中还有三位身着锦袍、气宇轩昂的年轻贵人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天爷!是杨老大人回来了!”
“那是……那是韬哥儿、熠哥儿、明哥儿吧?哎哟喂,这通身的气派!”
“听说他们都中了进士,当了官老爷了!”
杨老爷子看着围拢过来的乡亲,心中感慨万千。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朗声说道:“乡亲们!老夫今日带着儿孙回来,是来祭告祖宗的!托陛下洪福,祖宗庇佑,我家这几个不成器的孙儿,景韬、景熠、景明,今年侥幸得中,蒙陛下恩典,即将外放为官!这是咱们杨树屯全村的荣耀!”
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赞叹声。里正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叔!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咱们杨树屯真是出了文曲星了!必须大摆宴席,好好庆祝!”
杨老爷子摆摆手,解释道:“德海,你的心意老夫明白。只是孩子们赴任在即,时间紧迫,京城那边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这次回来,主要是祭祖,宴席就不摆了,免得劳师动众。”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喜气还是要跟大家分享的。我们准备了些许心意,村里每一户人家,无论亲疏,都分五斤上好的猪肉!算是我们杨家的一点心意,感谢往日乡亲们的帮衬,也让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听闻不摆宴席,村民们起初有些失望,但听到每家能分到十斤实实在在的猪肉,顿时又喜笑颜开!这可是难得的实惠!里正连忙代表村民道谢:“老叔太客气了!这……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那就多谢老叔,多谢各位老爷、公子了!”
当夜,杨老爷子等人就在许久未住人的府宅中歇下。虽然劳累,却倍感亲切。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杨老爷子便带着儿孙,捧着准备好的三牲祭品、香烛纸钱,来到了杨家祠堂。祠堂早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仪式庄严肃穆。杨老爷子亲自点燃香烛,带领儿孙们跪倒在列祖列宗牌位前。他声音哽咽,却带着无比的骄傲与虔诚:“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杨大运,今日携子仓麦,仓谷,仓田,携孙景韬、景熠、景明,特来告祭!蒙祖宗荫德,陛下隆恩,我杨家子孙奋发向上,景韬、景熠、景明三人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今日特来叩谢祖宗保佑!愿祖宗继续庇佑我杨家子孙,为国尽忠,为民效力,光大宗族!”
杨景韬三人亦深深叩首,心中充满了对先祖的感恩与对未来的责任。香烟袅袅,仿佛将他们的誓言与荣光,传递给了冥冥之中的先人。
祭祖完毕,杨二伯、杨父和杨四叔便动身前往卢安县城。杨四叔先独自去了苏家。见到岳父岳母,他详细说明了苏婉清在京中情况,告知他们婉清胎象稳固,有杨景曦和家中长辈精心照料,让他们不必挂心。
他又郑重地取出杨景韬、杨景熠、杨景明三人亲手整理、凝聚了他们科举心得的厚厚一沓学习讲义,交给了内弟苏灏(hào)。
苏灏如今已是举人,只是名次靠后,正欲沉淀几年再战春闱。他接过这沉甸甸的讲义,粗略一翻,便知其中价值,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连连躬身道谢:“多谢姐夫!多谢三位侄子!此物珍贵,胜过千金!小弟定当仔细研读,绝不辜负侄子们厚望!”
苏父苏母见女婿如此周到,女儿在京中安好,杨家男儿也如此出息且不忘提携内弟,更是老怀大慰,对杨四叔愈发亲热。杨四叔又勉励了苏灏几句,让他安心读书,若有难处尽管来信。
辞别苏家,杨四叔与杨二伯、杨父汇合,三人一同前往卢安县最大的猪肉铺,订下了足以分发给全村每户五斤的猪肉,并委托里正代为分发。
与此同时,京城关内侯府内,杨景邦向镇国公府提亲的一应礼品也已准备妥当,琳琅满目,极尽诚意。
有了镇国公沈巍为杨景韬做保山的先例,这次为杨景邦做保山的,更是令人惊喜——竟是德高望重的文渊阁大学士傅正年毛遂自荐!杨家人得知后,皆是感激不尽,这无疑是给杨景邦的提亲又增添了一重厚重的砝码。
到了下月初一,杨老太太、杨大伯、大伯母林氏、杨景鸿、杨景邦,以及保山傅正年,一行人郑重其事地前往镇国公府提亲。
镇国公沈巍在府门前迎候,当他看到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傅正年竟然亲自前来做保山时,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由得露出了惊诧之色,连忙上前深深一揖:“文渊公!您老怎么亲自来了?这……这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傅正年捋须含笑,声音平和却自带清贵之气:“镇国公不必多礼。老夫蒙护国公主妙手回春,一直感念于心。杨氏一门忠良,子弟皆乃俊杰,景邦将军英武不凡,与贵府千金正是良配。老夫不才,愿为此良缘略尽绵薄之力。”
沈巍心中震动,对杨家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了几分。能让文渊公如此放下身段,杨家的潜力和人脉,实在不容小觑。
提亲过程自然是十分顺利。镇国公府对杨景邦本就十分满意,如今又有文渊公出面,更是给足了面子。双方相谈甚欢,最终定下亲事。考虑到沈漫年纪尚小,双方商议决定,待沈漫年满十八岁之后,再择取吉日完婚。
至此,杨家两位最有出息的孙辈——文状元杨景韬与武侯爷杨景邦的婚事,皆已尘埃落定。一文一武,皆与顶级勋贵联姻,杨家的根基,在京城这片土地上,扎得愈发深厚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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